我正在思索这些信息的关联性,阿勒忽然打断我,小声说:“那粽子追进来了。”
我赶紧回头看,被那凸眼粽子吓了一跳,赶紧上好“刺刀”,严阵以待。粽子来势汹汹,很快逼近了我,我只好连着捅祂,但只能是连捅带推缓上一缓。
恐怖的危险迫在眉睫,我心急如焚,这时候张弦忽然从入口奔跑过来,我心里一喜,张弦已经拔剑怒斩,这恶心粽子的头颅随即落地。
我问他去哪儿了还好吧,张弦却示意我不要说话。他神秘兮兮地贴上青铜武士像的胸膛,静静地听了一阵后,脸色忽然大变,拉开我们说:“铜像里面有呼吸声。”
我吃了一惊:“会不会是那人还活着,他也是个长生人?”
张弦说道:“这墓的年代比我还早,要真是长生人的话,早就该醒了。这很不正常,说不定和上次秦岭千棺阵里的长生尸一样,都是怪东西。”
阿勒吃惊地问:“那会不会有危险?”
张弦摇头说:“这个我还不能确定。”
我提议说:“不如试试从这里找到突破口吧,反正这儿出现过火山爆发,线索也断了。”
张弦想了一下,点头说好,随即就去研究开启这神像的办法。要想完好无损地打开它,显然不那么不容易。
正在我们苦苦思索办法的时候,穆阿泽也竟然也赶了过来,我心里明白,他是熟悉路的。我们和他商讨怎么打开这铜像的事,谁知道穆阿泽气愤地说:“你们干什么!来我西王母之国,最好不要乱动。这铜像坚决不能打开。”
我问为什么,他冷着脸解释说:“这里面是西王母国的王,但他为求长生不老而化蝶重生,现在化蛹期还没过,由我来守护。你们如果贸然打开铜像,王就会死,这样你们就等于是谋杀了,所谓杀人偿命,到时候就做不成朋友了。”
张弦冷笑了一声,忽然拧断了侧面一处铜柄,接着神像应声裂为两爿,里面居然有个人闭着眼睛,随着支撑物的消失而软倒。
穆阿泽赶紧将他抱住,眼里瞬间涌出了泪水。
这人的相貌让我们三个都大吃一惊,他居然和穆阿泽长得一模一样!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穆阿泽怒道:“还有脸问怎么回事!你们害死了王,知罪吗?”
张弦冷冷道:“我活了几千年,也不是吃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即便我不开铜像,这人也不过是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而现在我急需要寻找真相,打开神像后,他要是真活着,见了空气就会醒,如果变血尸了,就说明根本就不是人。如果醒不来,那他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无知无识,等于是会呼吸不腐烂的死人。”
穆阿泽愣了一下,点头说:“既然瞒不住了,我还是说实话吧,我的路陷入了死角,但你们或许还可以再找找看。”
他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就是周穆王,我说自己成长在有夏之初,也不过是个障眼法。”
我忙说:“等等!哪个周穆王,《穆天子传》里的那位?”
穆阿泽点头说:“民间都传说我当年来到西王母之国,饮酒作乐,相谈甚欢,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我当年率领大军一路征伐,为的是联合西王母之国,实现华夏最后的大统一。我们连年征战,最后却遇上了火山爆发。”
“当时地震不断,熔浆从地底火口喷出,吞噬了很多地方,西王母国几乎灭国,我带去的将士也大多被熔浆埋在了山里,连我的左膀右臂,造父和伯夭都没能幸免。”
阿勒惊呼一声,穆阿泽又说:“你们想必也猜到了,穆阿泽不过是个化名,我真正的名字叫姬满。当时我率兵攻打西王母国,恰遇火山喷发,双方将士死亡惨重,最后我们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天灾。”
我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长得有点像西域人?”
穆阿泽笑道:“因为我本来就是半个西域人,我的母妃就是西域人氏。”
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又说:“在这场联合对抗天灾的行动中,我竟然爱上了西王母国的月神公主,我们在困厄中彼此相依,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以为这就是建立在民族大统一中的神圣爱情,这将是划破历史黑夜的一刻。但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月神公主骗我穿上了西王母国的永生毒甲‘僵人之甲’,让我从此变成了活死人。”
我看了看他怀里的“周穆王”,再看看他,感到特别奇怪,忍不住问:“如果他是穆天子,那你又是谁?历史上那个葬于河南的姬满又是谁?”
穆阿泽说:“在知道月神计策的时候,我心里痛如刀绞。也是可笑,我竟然相信在自己杀了对方无以计数的族人后,并且是想要征服对方国度的时候,他们的公主还能爱上我。这是我自己亲手编织的一场噩梦,然后用这梦绳捆缚住了自己。”
“我早年征战蜀地时,曾得到两枚尸鳖卵,已经成熟,只需要人体即可出茧,在最后的一刻,我让它们破茧而出,咬了我,然后偷偷放走,这一切对于沉浸在天灾人祸中的西王母国来说,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恍然大悟:“所以,这两个复制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回到中原的周穆王?”
穆阿泽点点头:“我们复制重生后,经过商议,其中一位回中原肩负天下责任,一位留下来复活本体。可我努力来努力去,将自己弄成了完美长生之体,却对本体无解,这时候我才体会到月神公主的怨恨之深,僵人之甲的可怕之处。”
他忽然用力地掐住了周穆王本体的脖子,直到本体僵直咽气。
“如今西王母国早已汇入了中华民族大家庭,天下早就一统,留着这桎梏又来干什么呢,这算是两清了吧?”他喃喃地说。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算是谋杀还是自杀,也不知道是救赎还是毁灭。这么深刻的问题,似乎永远都不可能有绝对的答案。我又想起了梅生伯,对于复制人来说,自己和本体又有什么区别呢?
过了半晌,我问他:“你不是早就知道这地方吗,为什么之前在触龙神巢穴的时候,还需要利用岩金矿脉来寻找入口呢?”
穆阿泽看着我,明显吃了一惊,点头道:“看来你也不简单啊。有些记忆太痛苦,就会适当地忘记一些,偶然要用起,只好再想一遍。”
我也吃了一惊,刚才我只顾着怀疑他,现在倒好,自己的好奇心满足了,也暴露了我的大乌能力,我想这就是乌鸦嘴的坏处吧,没想到我百密一疏,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