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利笑道:“既然费解,那就问问阿依慕公主吧,这么多年就像是睡了一觉,我想她应该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眼镜也笑了:“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胡杨大哥,能帮我们问问你母亲吗,这墓主人究竟是谁,是不是你爷爷?”
李亨利陪着笑说:“这样,胡杨兄弟,你俩要是没意见的话,我们就开棺验一验,要是不合适,就去通道里面看看。”
我还从来没见他跟谁陪笑脸过,这估计要当着人家的面挖人祖坟,他也是不得不低个头吧。古人都讲究个名正言顺,否则亏心,就是手再黑心再狠的人,也比现在注重道德,李亨利虽然杀伐果敢又腹黑,但人还是很有品质的,严格说起来,是古今道德观不一样,会有些不可调和的价值观矛盾,是时代变了,某些角度上来说,谈不上谁好谁坏。
胡杨对我们说:“祖父对我们母子并没有尽到半分仁义,而是处心积虑想要弄死我们,我母亲要不是有长生体质,等于已经是给他亲手害死了。我们除了延续着他的血脉,别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反而是仇人。尤其是我,他没生没养的,还从小就满城搜捕我,要捏死我这个‘孽种’,毕竟是亲人,我对他谈不上恨,却也说不上爱,你随便吧。”
李亨利笑道:“还是问问你母亲比较好。”
等胡杨问过阿依慕,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我们拿了黑折子准备撬开棺材,李亨利忽然说:“还是先去里面看看吧。万一这棺材打开之后,忽然跳出个大粽子来拦路的话,我们可能就没机会去查看了。”
吴敌说:“还是老板心思细,想得周全。”李亨利笑着说:“你少奉承我,我飘起来摔死了算你的啰?”
张弦跟阿依慕通知了一句,我们一边往里面走,吴敌一边笑:“算,当然算!你往上跳有垫肩的,往下跳我给你当肉盾,怎么着都是贵气随身走,你摔了,我垫着,死的那个是我,谁叫你是我衣食父母呢,士当死节嘛。”
里面是一个横向的过道,两边都摆着神龛,由于隔得太远,不知道里面供奉着什么。李亨利忽然面色一变,急匆匆地说:“墓室里有声音,你们先过去,我去看看就来。”我没听到什么声音,心里一急,他说完话就已经回去了。
我们简单交流了几句,决定先去左边看看,走了十几步,忽然一团火扑向我的脸,就像是一只着火的鸟飞了过来,我来不及躲,幸好被张弦一剑给打掉。我惊魂未定,往地上一看,发现真是一只鸟,它身上的羽毛都在烧,掉在地上后,整只鸟很快就烧成了灰。
我顿时瞠目结舌,脑门都起了汗,这种瞬间将鸟烧成灰的温度,要是扑向我的脸,毁容都是轻的,估计会直接要了我的命,我他妈还没女朋友呢,这完全接受不了。
更多着火的鸟从前面飞了过来,它们好像是突然着火,因为远处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到,这些飞鸟是靠近我们之后,才烧起来的。
我们拔刀砍向这些空中的鸟,但还是招架不住,里面的火鸟太多了。我们只能边砍边退,估计是直到离开它们的警戒范围后,这种自杀式攻击才停了下来。张弦问我们:“你们谁看清了,那些鸟长的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都没作声,心里却感到很震惊,东海说:“你的夜视力比我们强太多了,我还正想问你呢,谁想竟然连你也没看清楚,别人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胡杨说:“这通道有左右两个方向,从奇门风水来讲,有生门有死门,既然左边的路走不通,那右边应该是生路,我们去看看。”
在走右边路的过程中,我们全都高度警惕,握刀的手稳得很,大家看起来特别紧张。前面忽然钻过来一条蛇,又被张弦一剑钉住了脑袋。
我心尖一颤,鸟扑面飞,蛇顺脚钻,这里究竟有没有路,还很难讲。
我们逼近两步,无数的黄蟒纷纷钻过来,迫得大家手忙脚乱,疲于应付,但奇怪的是,和之前的火鸟一样,这些黄蟒也是被杀之后马上就烧成了灰。
我们只好退了回来,眼镜猜测说:“这很不科学,除非它们体内有什么致燃物质,在被杀的瞬间达到临界值,所以才会产生自燃。”
我忙问他:“你以前见过这种现象?”
眼镜摇了摇头。
东海说:“叫我说啊,这可能是什么奇门阵法。难道你们没发现,只要我们一退,这些火鸟和黄蟒马上就不追了?”
夏明说:“是啊是啊,简直就是封神榜嘛。”他这个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换来了阿勒一声“呵呵”,这估计是阿勒第一次有反对他的意思吧。
他这个笑话有点隔岸观火的意味,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大家同生共死,所以他这样才惹人不快。现在他可真是连唯一的朋友都反感了,这家伙真是典型的不作不死。
张弦摸出发令枪,射了一发照明弹过去,强光像是在通道里亮起了一道长长的日光灯,刚才的蟒蛇全都不见了,只见到两边墙上画满了壁画,壁画上描绘的是无数条蜷曲扭缠的黄色蟒蛇,而通道最里面的神龛上,竟骇然供奉着一颗亮闪闪的骷髅头!
我心里一动,也拔出发令枪,装上照明弹,朝刚才火鸟袭击我们的方向打了一发。
白光耀眼,左边也看到有壁画,也同样没发现什么火鸟,而壁画上画着的,全都是金乌。这十分诡异,然而更加诡异的是,左边最底层的神龛里,竟然也摆放着一颗骷髅头,不过这次我看清了,那骷髅头是透明的,怪不得刚才反射出光泽来。
是谁这么无聊,在两边通道尽头放上两颗真人比例的玻璃骷髅头?这难道是什么仪式?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两边墙壁看不到任何缝隙,但那些蛇和鸟就像是全都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这么没了。
东海说:“没这么邪门吧,壁画上的动物活过来攻击人?还有那两个骷髅头是怎么回事,它们怎么是透明的?古时候就会造玻璃吗?”
胡杨嘿嘿笑着说:“要说起这玻璃,它的历史可就早了,春秋战国就有出土,起码得几千年了萨。不过你儿娃子刚才看到的可不是玻璃,透过它折射光的性状,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那是水晶。”
夏明笑着说:“胡杨大哥,你的话一股浓浓的新疆味,我想阿勒应该很喜欢,毕竟是乡音嘛。”阿勒看他老是乱打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夏明看她脸色不对,就不说了。
东海吃惊地说:“哇,这么好的东西,老子怎么也要带走!”
张弦脸色猛地一变,自言自语道:“水晶头骨?”
我感到很奇怪,这家伙怎么也不正常起来,他忽然就冲了过去,接着开枪照明,但他开枪的时候才不过跑出去两三秒,人却已经到了十几米外。他就像是一道影子,我还没看清轮廓,他就已经取下头骨,装进了帆布袋里。
照明弹黯淡下去,通道里顿时漆黑一片。又过了几秒,他已经回到了我们身边,夏明惊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我意识到,从张弦的这个举动开始,对于这个队伍来说,他和李亨利长生人的身份就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这说明,张弦开始意识到了危险,所以一门心思关注起办事效率来,顾不上也不太在乎自己的身份泄露了。又或许他像庄子那样孤高桀骜,从来就没在乎过这件事,平时只是话不多,外加小心行事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