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头就跑,却发现少了个人,赶紧用手电筒照着确认,发现是胡子不见了。
明明刚才还在的,大家壮着胆子往杀人树方向找,居然发现树上有根气生藤缠着的尸体,一直在打晃,和另两具尸体在一起撞来撞去。
那尸体看到我们手电筒照上去,急得大喊:“别照老子,再照老子就死了!”我们这才回过神来,这“尸体”竟然是络腮胡。
他看我们没听他的,急得大叫:“别照,都他妈想让我成为靶子啊?”
他这么一喊,我们都会意过来了,可他现在都被这杀人树给缠住了,那些神秘人对他会有那么大兴趣吗?
东海让我们将手电筒都放低了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胡子啊,你就安息吧,这棵树太高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上去救你,也没这个胆儿啊?胡子啊,你别怪啊!咱们一场生死交情,回头我年年给你烧纸烧好烟好女人……哦对,你不抽烟……”
胡子在上面骂了一句:“你他娘的哭丧呢,老子没死都被你哭死了。知道树上这些人怎么死的吗,都是被人用枪给打死的,我的妈,身上全是弹孔!估计是被突击步枪扫射过。”
我们一听,赶紧警戒起来,也不敢照射他了。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队伍是倒斗行装备最好的,可我们也没敢打枪的主意,现在看起来,和这些人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胡子,怎么才能把你从树上给弄下来?”我赶紧问。
他没回答我,地上却忽然响起了一连串的响声,好像是从树上掉落了很多东西。这是杀人树,难道胡子已经出事了?
东海带着哭腔说:“你别喊了,他不是被杀人树给勒死,就是被树液给毒死了。”
“毒你麻痹!”胡子忽然骂了一句。我听着不对劲,从声音判断,他整个人好像明显下降了,声音隔得很近。我们用灯一扫,只见他衣衫褴褛,里面刀甲衣的刀片外翻,闪着寒光,他已经抓着一根气生藤往下面滑。原先那个位置的气根,被他用刀甲衣给割成了数不清的碎块,落得一地都是。
东海像个大孩子一样哈哈笑了起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胡子也故意夸张,假惺惺的哈哈一笑,说:“要是一棵夜榕就能将老子弄死,我大胡子就不用吃这碗饭了。”
“这树叫夜榕?怪不得看着很像榕树,这么多气生根。”我说。
胡子说:“这种树不需要进行光合作用,也不长叶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棵死掉的树,所以叫夜榕,也叫龙树、死树。它能攫取小动物小昆虫什么的作为营养物,也能从岩石层汲取矿物质维持生长所需的营养,所以才被称为杀人树。夜榕只出现在龙气旺盛的地方,非常罕见。”
东海咋舌说:“这哪是树啊,这他妈就是个屠宰机器,是杀猪的呀。呸呸,什么杀猪的,杀猪那是我和我爸干的营生,这杀人的事儿我可干不来。”
杀人树这里太危险,不能停留,我们赶紧往前摸,走了一阵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古墓存在的痕迹,就是个喀斯特溶岩地貌的中空山。
但有一件事坚定了我们的信念,那就是在人类世界,永远没有无缘无故发生的事情,杀人树的天性我们没法怀疑,但是树杀了人,就不得不让人心里打鼓了。难道我们走错了,别人也走错了?
我分析说:“既然有人能用突击步枪杀死十几个人,那么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之外,这里至少还有两拨人,并且他们之间有冲突。”
吴敌点头说:“能导致杀人的冲突只有两种,利益冲突与信仰冲突,这都是了不得的发现。”
胡子忙问:“老吴你发现什么了?”
吴敌说:“如果是为了利益冲突而杀人,那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他们认为值得杀人的贵重物品,那也就说明这里有贵重的冥器。如果是为了信仰,那就更好解释了,在地面上可能存在宗教或是其它什么冲突,可在这地下就难讲,更有可能是为了守护某些秘密。”
瘦货接口问:“秘密?什么秘密?”
吴敌瞪了他一眼,但看我们都看向他,还是开口说:“什么秘密我也不敢说,咱们一起过来的,我又不是能掐会算。不过我可以试着分析一下。那棵树……”
“啊——”
吴敌还没说完,忽然张弦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们大吃一惊,吴敌忙改口说:“走,回去看看!”
张弦可不是一般人,能让他发出这种夸张的惨叫声,肯定不是一般的事儿。我们高速奔跑着穿过夜榕笼罩区,一直到了刚才的声源地,但是附近什么线索也没有。
胡子说:“地方太空旷,这儿尸气重是不假,杀人树本身尸气就重,但是既然没找到主墓室,应该没有大粽子。在斗里,谁都可以出事,小哥和李老板不能出事,我想这一点你们比我清楚。我们分头找找,一个小时后还在这里汇合,如果这里出事了,就靠近杀人树集合,你们自己小心点。”
他想了想不放心,又嘱咐道:“注意别撞上黑尸,这东西跑不过人,就当练练手吧。”
我知道胡子说的不假,虽然他是为了报恩,但张弦和李亨利在斗里的本事大家是有数的,加上现在又出了两个不知名的团伙,都有枪,他们甚至连突击步枪都装备了,没有张弦和李亨利的话,我们就像是放在砧板上的肉,谁想剁就剁。
大家分开找人,我转了半个小时还没找到什么头绪,忽然感觉脚下粘糊糊的,我往地上一照,发现竟然有一滩血。这滩血没有那种腐败的气味,我伸出手指蘸了一点,送到鼻子下面闻,发现很新鲜。我感到很奇怪,这是活人或者刚死的人留下的,只要顺着这个线索走下去,就有可能会找到张弦。
我谨慎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顺着这稀稀拉拉的血渍往前找,不知不觉又到了夜榕的前面。稍微停了一下,一根气生藤就想要来卷我,被我早有防备地躲开了。
地上的红蚂蚁越来越多,搞得到处都是,树洞里的半截尸体也被人挪到了一边,我心里疑惑极了,小心地躲着那些蚂蚁,竟发现它们居然也怕我。我再试了试,它们规避我的时候特别明显,这显然不是偶然现象。
我吃了一惊,越发肯定这一路上的的血渍都是张弦留下来的了,因为我顺着血渍一路找过来,所以鞋底踩满了他的血,这些红蚂蚁怕的是张弦的血,不是怕我。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树洞,又担心那半截尸体突然尸变,所以频频回头看。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背后猛地抓住我,将我扯进了树洞里。那家伙力气奇大,我吓了个半死,偏偏这个鬼时候,手电灯也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