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虫子体型有点吓人,有单扇窗户那么大,长着天牛角一样尖利霸道的钳腭,锋利的尾铗,还有八条硬刺腿,一身的粗壮角刺,一看就是肉食生物。估计人要是给它碰到,多半会被吃掉。
吴敌吃了一惊,忙说:“这是夹板子,最喜欢在骨殖堆里找虫子吃,这一只大得有点吓人,要是杠上它,一准难逃大限!”
叶老添吓得忙喊我们快拉绳子,但他没力气用手擎着,绳子又还没绑好,我们不敢随便动手,万一要中途掉落在骨堆里,那可就真要沦为这黑甲壳虫子的美食了。
大家催他快绑好自己,叶老添手都吓哆嗦了,反而越忙越乱。那虫子距离他不过两三米,只需要一两秒钟就能扑过来。估计它也很少看到人这种大型生物,一时有点犹豫,如果被它发现了叶老头那可怜的战斗力,事情就糟了。
夹板子浑身颤栗着,甲壳上的角刺互相碰撞,发出“嘻嘻”的摩擦声音,随时都有可能朝美味进攻。吴敌赶紧敲下一块钟乳石,朝它后面的骨堆上砸过去,我们趁它转身戒备的机会,将叶老添猛地往上拉,但这家伙反应很快,马上冲了过来,角刺将叶老添的腿刺了个洞。
我们赶紧检查了他的伤口,幸好伤得不是很严重,消毒包扎一下,应该没有大碍。夹板子在下面凶狂地快速爬行,头老往上翘,显然很不甘心。吴敌从背包里摸出弩弓枪,准备给它来一下,但是被对岸的李亨利喝止了。
李亨利说:“老吴,你杀了这畜生很容易,那气味还能闻么?你想臭死大家伙啊。”吴敌听了,只好悻悻的收了弩弓枪。
我连忙问:“老吴,夹板子是什么东西?”
吴敌解释说:“这东西野外很常见,学名叫蠼螋,也叫耳夹子。但普通的夹板子只有两公分大,并且没有角刺和钳腭,甲壳也没有这么厚实,对人产生不了威胁。对了,这玩意儿甲壳里藏着翅膀,会飞。”
东海忙说:“我去,你不早说。臭就臭吧,别让它飞起来!”
吴敌看了一眼李亨利,就像没听到东海话似的。
那玩意儿突然打开了鞘翅,我们吓了一跳,它张开翅膀就飞了起来。
它看我们人多,一时不敢靠过来,在我们头顶飞来飞去,速度特别快,我试了好几次,弩弓枪根本瞄不准。
瘦货用家乡话抱怨东海说:“大个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不让人活(喝)了。”
张弦拔出合金古剑,示意我们都靠后,李亨利说:“不行,别冲动,这种夹板子尸毒特别重,近距离砍杀,它喷溅的体液会带尸毒。我去引开它,等会它一飞下骨坑,你们就往前边跑!”
他说完,纵身跳下了骨坑,从夹板子拱出来的陷坑里不停往外扔骨头,过了一会儿我都看不清他人了,忽然从骨坑里传来一阵很大声音的“嘻嘻”响动。我说完了,底下还有一只,这下麻烦大了。
李亨利忽然扔过来一枚暗红色的鹅卵石,奇准地打中了在洞里乱飞的夹板子,又反弹到我脚下。我一看,这哪是什么鹅卵石,分明是虫卵,已经破裂了,里面是一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夹板子幼虫,难闻的馊水流出卵外,这幼虫看起来应该是还没出生就死了。
飞行的夹板子发出强烈的“嘻嘻”声,一个箭射钻下了骨坑,我们看机会来了,趁机往溶洞深层狂奔,后面李亨利也追了上来,他跑的奇快,应该是动用了长生人的力量。
路过我身边时,李亨利匆匆说道:“快跑,它们来了!”我回头匆匆看了一眼,我的个妈,两只大的带了一群小的迎面飞舞,夹板子大军都杀过来了!
胡子忽然放慢脚步,留到最后,向身后扬了一把粉末,然后点燃ZIPPO打火机,丢了过去。身后火光蓬散,一股焦臭味弥漫过来,“嘻嘻”的声响频率骤然加速,显然是夹板子怕火光。
前面的虫子约莫有十几只来不及躲避的,“呲溜”一声,薄膜翅膀马上被烧毁,后面的一时恐惧,都在原地急速盘旋,火墙暂时性的阻挡了它们几秒。
这一蓬火,也就是两三秒的劲头,但有了这两三秒,我们才得以保住了命,后面虫子继续追了过来,李亨利和吴敌赶紧射杀了那两只头目,但我们杀了父母虫,那些小的夹板子都被激怒了,更加凶猛地飞冲上来。
吴敌忙喊:“大家分工将洞堵起来,六个人撑帐篷,其余的人钉钉子!”
瘦货跑在最中间,他赶紧从背包里扯出野营帐篷,抖开了递给我们,东海和胡子、张弦摸出小钉锤,用水泥钉将帐篷钉入了两边和上下的石壁上,固定好了之后,吴敌又拿出玻璃胶沿一整圈封死,并在帐篷上喷浸了防虫剂。
拼命的时候,人的默契真是天生的,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就跟排练好的一样。我们用手撑着帐篷固定它,玻璃胶凝固起来特别慢,我们不敢走开,不敢发出声音,不然给成千上万的飞虫子一顶,活就全白干了。
夹板子有尾铗和钳腭,身上还有很多角刺,我担心它们会撕咬帐篷,但显然这种虫子没什么智商,那些用于自卫的武器,它们还不能充分地利用起来。可玻璃胶完全凝固需要4小时以上,慢的甚至要7小时,也就是三天三夜,我们是等不了那么久的,吴敌也是病急乱投医,用了个蠢办法,但这是个能救命的蠢办法。
瘦货忍不住说:“我在工厂干过,玻璃胶加热会缩短凝结时间,胡子不是有很多小玩意儿吗,有没有加热岩石的溶液?倒一点在洞壁上烤烤温度。”
胡子有些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是哆啦A梦,要什么有什么。不过我们可以加用50胶水固定帐篷边缘,几分钟就能走人了,玻璃胶就等它自己慢慢变干咯。”胡子这人是个江湖通,走哪儿说哪儿话,来到湖南,口音就开始有些湖南化了。
说干就干,等我们固定好了帐篷,远离了那个地方,我忍不住问:“骨坑里那么多巨蛇骨,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难道夹板子能对付这种大蛇?”
吴敌也认同地说:“看起来不像,夹板子不是特别难对付,虽然也是掠食性生物,但比守墓蛇可差得远了。它们顶多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看甚至还有可能是共生的,夹板子替巨蛇清理蛇冢,巨蛇的尸体为它们提供腐食性小虫子。咱们是没遇上那蛇,要不然它们夹攻起来,我看咱这几个人实在够呛,非要死人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