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睁大眼问:“难得你追赶的真是鬼么?”
假白石喝道:“难道你们还不相信么?她就是一个专吸人血护养自己功力的吸血女鬼,等哪天在你脖子上也咬上一个洞,你就会相信了!”
伙计吓得吸了口凉气,向后缩了缩脖子。
书生李奇道:“那女子哪里去了?”
假白石叹道:“让她跑了,我惦记着这后生的生命要紧,就没有穷追。”
客栈里的人议论纷纷,良久,终究敌不住困乏,都一一睡去。
只有李奇和道士坐在灯下,看护着受伤的游魁。游魁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偶尔才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道士忽然伸手将李奇拉到房外低声说:“你以后不可以再和他作伴同行了!”
李奇:“为何?”
道士:“以前被吸血鬼吸了血,倒也没事,可是最近几年,鬼界似乎阴气旺盛,被吸血的人很有可能会变身成鬼,虽然我还不能肯定,但是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好。”
李奇说:“可是他现在有难,我们应该帮助他。”
道士说:“人间事情,天上已经有了定数,也许我们已经帮不了他什么了。”
两人在客栈照顾着游魁,两天后,游魁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只是脸色苍白难看,他对李奇和道长二人不停的表示谢意,但是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仿佛干了一件什么亏心事道士这一天把李奇叫到客栈外面,交给他一个圆圆小小的宝镜,要他贴身挂在内衣。道长说:“这个可以帮助你辟邪,我现在要走了,不能总是陪你们了说完便扬长而去。李奇十分忐忑,回到客栈说道长已经走了,自己也要和游魁告别,游魁立即苦着脸道:“小弟我自从被女鬼咬了,伤口最近还是痛,浑身无力,我现在想回自己老家,可是一路上只怕难以支持,李兄忍心看我落难么?”
李奇听了,脸变红了说:“如此,我只好送你回家吧。”
游魁听了,立刻有了笑容。
两人上午便结了客栈的房钱,背着两个简易包裹,便踏上了道路。
游魁老家在沧州骆家庄,离这里有数百里,两人徒步而行,走得十分艰难。这天来到一个集市,对书生说:“我走得太累了,明天买两头骡子驮着我俩吧,现在先找一处歇脚的客栈。”
两人便投了集市上一家小客栈,两人简单用了些饭菜,便进屋子休息,这次两人十分谨慎,合住在一间屋子,说是万一遇到鬼,也好有个照应。
李奇发出鼾声的时候,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脸上,游魁忽然坐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李奇的窗边,他伸出一只手摸向李奇的脸,忽然停住,他的另一只手挡住这只手。他的牙齿正在发生变化,他的一只手去摸自己正在往外突出的牙齿,另一只手又捉住了摸牙的这只手。
良久,他叹了口气,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晨,李奇听见院子里人声鼎沸,起来一看,院子里靠着桂花树躺着一个脖子上满是鲜血的人,他的脖子上有一个洞,人已经死了,这遇害者是店里的一名伙计。
许多人围着他七嘴八舌,有人说:“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人?”
也有人说:“昨夜好像有人听见怪物的尖叫?”
一个住店客人说:“莫非是鬼?我昨夜起来解手,看见一个人影。”
他忽然眼神定定地看着游魁,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来。
人们吵着要报官,游魁扯了书生李奇走回屋子,收拾了包裹,拉着他偷偷趁乱离开了客栈,在集市上买了两头骡子,向集市外赶去。
书生问:“你为何这么急着离开?”
游魁说:“他们要报官,等官差来了,查问我们,甚是麻烦,不如走了干净。”
书生问:“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游魁笑:“怎么没做?昨夜就是我吸了那伙计的血。”
书生呆住了,看着他。
游魁赶紧说:“玩笑玩笑,瞧你吓得!”
且说二人一路饥餐渴饮,走了两天,书生李奇忽然发现两头骡子有些不对劲,它们发出恐惧的嘶鸣,常常用畏惧的眼神看着游魁。
这天晚上,两人没有找到客栈,就露宿在荒野一棵大树下,等到天亮,李奇惊惧地发现两头骡子都已经死了,脖子上烂了两个洞,黑血在那里凝结。
他忙问游魁:“这,这是怎么回事?”
游魁支吾道:“我也不知道,夜里我俩都睡着了,可能是被什么野兽喝了血。没关系,此地离我老家已经不远,我们就徒步而行。”
书生注意到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不禁想起道士对自己说过的话,可是游魁一直对自己和蔼有加,十分友好,他实在无法想象身边这个儒生已经变成了吸血鬼,而且他看不出游魁对自己有丝毫的恶意。
他想,无论如何,先把他送回老家,就再也不和他在一起了。
这天下午,终于到了沧州骆家庄,这是一个风景粗犷的地方,许多高大的白桦和矮小的荆棘交相掩映,村外有树林野坡,散放的牛羊。村里有农舍匠铺,书院和地主家的豪宅,约莫有几百户人家,是个大村落。
游魁简单敷衍了他们几句,就拉着李奇回到书房,想和他探讨古代先贤的著作,刚说了几句,游魁就满头冒虚汗,他轻轻叹息道:“真是病入膏肓呀。”李奇也不敢问他,只是有些惊惧地偷眼打量他。
游魁带他洗涑完毕,安顿他在一间厢房住下,然后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书生的住的这间房紧邻着游魁的卧房。
到了半夜,书生李奇难以入眠,忽然听见旁边游魁的房门吱呀一声响,似乎有人说话,接着房门又关上了,书生李奇十分好奇,起身悄然开门,凑近游魁的房间,隔着纱窗,看见游魁居然在和一个穿白衣的美丽女妖说话,那女妖长着秀丽的面孔,只是声音有些飘忽。
她对游魁说:“你的血混入了我们血族的血,你被咬了之后,已经变成一个妖了。但是你别伤害那个书生了,因为他很善良。”
游魁道:“可是他的血气很吸引我。”
“那也不许伤害他了,可以吸别的人的。”
书生一听,撒腿就跑,女妖就从后面追来。
游魁也追出来,但是他刚追出来,就看到了罗保假扮的白石道长。
“你怎么回来了?”游魁有些吃惊地看着罗保。
罗保冷笑:“我再不回来,你们就要喝书生的血了。”
游魁忽然面色变得恐怖,他伸出手向罗保扑来。
罗保伸手扔出一张镇妖符,定住了他,游魁保持一个奇怪的姿势僵直地站在那里,他看到罗保追赶书生和女妖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