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阳一句‘我明白了’,让赵子轩更觉得事情复杂了,或许就如王璐所言,其中恐怕……
赵子轩连忙道:“田哥,是怎么个意思?”
“青盛集团董事会传出集中资金,有打算开发一个大项目的决定!”
赵子轩疑惑道:“青盛集团?”
“哦,青盛集团就是周强盛的总公司,涉及领域也多,包含各行各业!”
“可是,就算周强盛打算开发另一个大项目,集中资金,可与布料厂原料被停了供应,有什么直接关系?”
手机那头的田向阳,叹息一口气道:“小老弟呀,商场呢,就如战场,一场巨大的商界风波,不比任何形式的战役要差。”
“周强盛不是万能的,青盛集团总资产也就是几百亿。”
赵子轩渐渐有些明白了,他道:“所以,青盛集团集中资金,原料供应商担心收不到货款?”
“你总算开窍了一些,不过,这只是一方面的。”
赵子轩又不解了,如果是另一方面,那等同于说,还有其他的原因?
没等赵子轩再次问询,田向阳已经说道:“广东境内,听说去了好几位港商,都是大买家。这些香港富商,对于传统业的布料、服饰,兴趣一直不是很大。所以,国内的市场份额一直都是自给自销,完全吃的饱。”
“可近一个月,香港那边不停的有动作传出,已经有好些人盯上,国内的布料业!”
赵子轩大吃一惊,以他的出身和环境因素,是远远接触不到这种层面的。
若非田向阳毫无隐瞒的说出,恐怕他之后好几年都不知道这些情况。
“那等于说,港商前来抢占市场份额,周强盛的集团又要收纳资金,开发大项目,导致原本的原料供应商都起了异心?”
赵子轩越想越觉得难办,周强盛作为大老板,黄山镇的一家小小制布分厂,还牵动不了他的神经。
可对于赵子轩来说,就不一样。
黄山镇布料厂没有了原料,开不了工,那千号工人等于没了饭碗。
这损失,徐百达可以一推三五六,直接指责赵子轩寻找供应商不尽心,不尽力等等。
那一切的茅盾,估计都要冲着自己来了。
赵子轩说道:“可港商去的毕竟只是广东境内,为什么寻找其他原料供应商,却是满口拒绝,一丝合作的心意都没有呢?”
做为中海田家独子,田向阳有着与生俱来的灵敏嗅觉,即使和家里闹翻后,凭着才能同样干出了一番事业。若非因为老爷子,一些人有所顾忌,田向阳的发展可不仅仅只缩在常定市了。
田向阳再次耐心的解释道:“无论二三十年代,还是改革开放后的八九十年代,香港做为一块富人聚集地,它的地位一直很高。”
“直到现在,港商两字,才不如过往那么的神秘。可一些原料供应商,一说港商有想法在内地建厂,大量开发布料厂行业,自然是心动。”
赵子轩仍然不死心道:“可周强盛,在江水省也是一位大佬了,就没人卖他几份面子?”
田向阳哈哈一笑道:“青盛集团自己要收纳资金,别人将面子给了,周强盛忙着大生意,不要这些面子,你让一些原料商怎么做?”
赵子轩沉默了,事实估计也是这般,毕竟周强盛的地位,在江水省还是很响彻的。
“那行,打扰田哥了!”
赵子轩挂了电话,面向王璐,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脸。
王璐立刻明白了,她道:“出问题了?”
“嗯。”赵子轩轻应一声,他道:“周强盛估计在谋划一个大项目,抽调了很多资金,在业内已经算是众所周知的了。”
王璐侧着脸庞,说道:“可就算如此,也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反应才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
“田向阳说,香港那边好些人突然对布料行业产生了兴趣,准备着在内地大量投资建厂。他们一来,国内稳定的市场份额肯定要动荡,甚至于一些小厂,估计要破产关门了!”
“港商?”
赵子轩点头道:“嗯,我也觉得奇怪,你说这些玩房地产,玩餐饮酒店的,怎么就看上了利润不高了布料厂了呢?”
王璐也是忧虑道:“如果是这样,恐怕我们这次济南之行,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赵子轩深思着,他跨着步子,在原地走来走去。
王璐见他如此,也就陪着停下脚步,看着他一脸深思。忘记是谁说的了,男人最耐看,最让人注目的时候,就是思考的时候。
此刻的赵子轩,眉头紧锁,一脸深沉,脚下的步子,不停的踩踏着。
王璐看着他,却是津津有味!
“有了!”
赵子轩突然的一声喊,差点没吓着王璐。
她没好气道:“有啥了,说说?”
“流光制衣自成立以来,总厂和分厂之间,一直施行财务分隔,人事梯升的模式。”
“周强盛可能会动了南州总厂的资金,可一处黄山镇分厂,不会放在他眼里。骆北名因为黄山镇接了一批大单就兴师动众的跑来,再加上总厂传出工人已经近两月没有发工资的情况。”
“估计相差不远了!”
王璐赞赏的点头,她肯定道:“没错,情况应该就是如此!”
“可你是什么意思呢?无论总厂还是分厂,都是周强盛的产业,就算两者之间财务分隔,又能分进谁的口袋?还不是周强盛?”
赵子轩嘿嘿笑道:“理自然是这个理,可话却不一定要这么说……”
“嗯?”王璐觉得赵子轩莫名其妙,是想起了什么歪脑筋吗?
“这样,一会仍然去见见这次济南的目标,可之前要做好两件事。”
王璐奇怪道:“什么事?”
“第一呢,自然就是告诉对方,流光制衣的南州总厂与黄山镇分厂,财务是分隔式的。”
“不妥!”
王璐摇头道:“即使事实是如此,周强盛要收纳资金,你如何就肯定他不会盯上,你嘴里的黄山镇分厂?毕竟蚊子再小,也有肉不是?”
“是这个理啊,可我不会让周强盛动的,这是第一。”
“你?”
一个小厂的员工,居然说出让集团大老板,不敢轻易动自家产业的资金,这算什么?
你确定你不是周强盛的私生子,有这个能力?
不过,王璐转头一想,赵子轩治过周强盛的女儿,周青青的病。
若以这一点交情,说上一说,还真有可能。
“哼!”
王璐轻哼一声,她道:“就算如此,可这种小事,你总不至于让周强盛大张旗鼓的公示出来,说资金不会收纳黄山镇分厂,你们想合作就合作去吧?”
赵子轩笑道:“这个是自然,可所有人不清楚,只要有个足够份量的中介人就可以了,不是吗?”
“你是指?”
王璐好像明白了,她道:“田向阳?”
“嗯,没办法的事。”赵子轩道:“若不如此,恐怕我还真的是白跑了这一趟,而以情况发展,估计任何一家原料厂都不会供应。那厂子没了原料,就只能停工,没了收益,工资薪水自然也是发不出来了!”
赵子轩说的处处有理,毕竟考虑也是大局,动用的也是他和周强盛,田向阳的私交情份。
王璐没有理由觉得不好,反而,觉得很好。
如周强盛这般,一份交情到底值多少?如果以单纯的金额来算的话,反正不会少于六位数,甚至于七位数!
就这样,赵子轩说用就用了,浪费的也不是一点两点。
……
“久仰久仰,张先生请坐!”
王时天是本地最大的制衣制布的原料商,他家里算是祖传,从清末时期,就开始了倒腾原料。
算不上多有钱,毕竟原料这块,利润并就不大,可胜在安稳!
这行业里,没有太多波澜,让人很是省心。
可今天,王时天偏偏有些不省心,因为有一位声名远播的‘恶客’登门!
说张备声名远播,是其人心细圆润,和诸多台面上的打过交道。
说他又是恶客呢,也不假,很多和他合作过的人,不好说全部,可十之八九,都吃过亏!
张备这人,自己没有任何产业,靠的就是一张嘴皮功夫,搭桥牵线,赚取个中介费用!
可是,你若瞧不见他,那就错了,张备靠一张嘴,现在身价,已经和王时天差不多了。
王时天的家当,可是祖祖辈辈,辛劳积累下的,他自己又花了不少心思经营着,才有了今天的光景。
可张备有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张嘴,可以巧舌如簧,可以黑白颠倒!
张备大大咧咧的落坐,可他曾经是一名极有学问的教授,口才好,为人的修养也多少有些。他随意一坐的舒服,可你偏偏不觉得的此人粗俗,反而觉得他爽朗,是个性情中人。
“王老板,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王时天寻摸着,和港商打交道是头一回,那些人狡猾了些,但毕竟利益是实实在在的。
担心的就是张备这个家伙。
这混蛋,在其中一个环节里,坑自己一把,那别说利益了,估计不赔个血光,都对不起张备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