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与你论武”眼前的少年人眼中散发着无匹的锐气,凝重的神情让我看出他的认真与决心。
这是三十年前的九月初一,天武元年二百七十三年。
眼前此人不过才二十岁模样,可我绝对没有小看他,也不敢小看他,因为在我眼里,看见的是一条龙,一条翻天巨龙。
“父王在世之时,时常对我谈起襄阳风家之名”青年人继续冷静的説道:“他説,若要找人切磋武技,提高修为。风家一脉乃最佳人选。”青年眼中跳跃着如火光芒。
“是以朕刚平定西域蛮贼。即赶来与剑圣老先生相识”
我点点头,眼前这条翻天巨龙就是半年之内平定西域蛮夷的当朝武帝王。
我颔首道:“随我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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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我竭尽全力八十五重天,才在千多回合之后胜他半招。可我没有喜悦,因为我四十四岁……而他……二十岁。
他嘴角滴出一滴皇血,输了不恼反笑,仰天大笑:“痛快,痛快!”
我愕然。
他满意的与我对饮,笑道:“以后我俩平辈论交。我称你剑友,你可直呼我武帝。不必拘泥礼节”
我深深为这个侄儿的王者气度所折服,还有他对武的痴狂。
临走,他转头道:“你的剑,太执着了!”
我翻然醒悟,突然发觉所活所做皆是虚无。尘世执着净为空化。半生所追求的,无一拥有,反留下苦恼愤懑。我这是在做什么?我将要做什么?
我想起大哥临走对我的微笑,以及临走一语:“生死唯一念”
生与死,对与错,阴与阳,乾与坤,天与地……相差都是一念么。我该如何选择?若老天能给我指引,我可否窥探天机,一睹天容?
其后半年,我剑道终有突破,领悟创造了自己的剑法“天机乾坤剑”
原来,这就是我所追求的道,我释然。
天下再没任何事情能牵动我的剑心,至少我这么以为。
直到三年前,看见了阿天——我挚友的亲骨肉时,我心内才再起涟漪。
天儿是昭蓉的骨肉,当年因为某些原因,我亏欠他们一家太多了,这么些年来一直耿耿于怀。
没想到冥冥之中,缘分天定,我会在论武谷中遇见阿天。昭蓉的纸鹤与别的纸鹤不同,喜欢在尾部多折一道,因此,我一眼就能认出。
更没想到阿天这小子福缘不浅,连武帝王对这小子也一见如故。竟肯破格指教这么一个无名小辈。
天儿没有令我失望,他的才智、天资、信念、决心都高出我所预料。我知道,若有人能有资格与武帝王论武学成就,这个人,只能是天儿与皇子武天。
三年来,我与武帝王共在谷中检验过他三次进境。
第一年,他兴奋的告诉我他剑法有成。
武帝王与他过招,不使内力,五招大败十重天的天儿。天儿懊恼丧气。武帝王提点他武学疏漏之处。
第二年,他冷静成熟多了。折下一根树枝,随意一挥,大树应身倒下。
武帝王再次与他过招,不使内力,二十招大败天儿。天儿平静的返回谷后沉思着。
第三年,他深邃的眼神,深不见底,我感觉到天儿身上散发的气派是如此的熟悉。我忽而想起了大哥。
武帝王与他过招,天儿二十重天的功力与不使内力的武帝王斗了一百回合。武帝一收手,笑道:“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小子,你够资格出谷了”
我和武帝都知道,二十重天不是他的极限,而我们俩,都再也看不透这小子了。
天儿平静地説道:“我还要再待上一阵,该出谷时自会出谷。”返身走如谷后。
武帝王也不自觉喃喃道:“年轻一辈的江湖,就看他们的了”
我隐约感觉到,我所认的这个干孙子,日后在江湖上将会掀起史无前例的
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