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恶魔本色 第三十七章
魔脸
日本北海道，中村大厦。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绝瞳正沉浸在猪之歌的美妙旋律中，头下脚上紧贴在墙角处，双目微闭，整张脸都隐蔽在黑色帽子的阴影中，使得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大蝙蝠。
敲门声足足持续了半分钟左右，绝瞳才懒懒的说道：“进。”
门开了，装束个性的忍者首领迈着谨慎的步子，走了进来。
“绝瞳先生，我回来交差了。”首领错愕的看着墙角里的大蝙蝠，毕恭毕敬的说道。尽管对于这个神秘的中国人没什么好感，但碍于社长的面子，自己还得装作恭敬一些。
“任务完成的不错，整个猎魂基地都成了一片火海。司马五颜，以及他最好的兄弟小胖，都葬身火海中。”绝瞳懒洋洋的说道。他的语调是那么的慵懒，以至于首领试图在他的语调中寻找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和反应，却丝毫也摸不到蛛丝马迹。
“绝瞳先生……原来您对一切已经了如指掌了？”首领不可思议的看着墙角的大蝙蝠问道，他觉得这个谜一般的男子越来越神奇了。自己刚从猎魂基地回来不到两小时，这家伙已经对所有细节一清二楚了。
“谈不上。”绝瞳谦虚道。“除了这些外，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首领带去的忍者二祖几乎全军覆没，七十三个人中，只有首领和三个女部下功成身退，其余的人，无一例外的挂掉了。”
直到现在首领才听出，原来绝瞳是在不动声色的挖苦取笑自己。
可是，这混蛋凭什么挖苦自己?
与所有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日本人一样，首领始终对自己领导下的忍者二组充满了信心，执行夜袭猎魂基地的任务出发之前，他还肆无忌惮的和他的情人尽情风流了一天一夜，在他心目中，凭借忍者二组的实力，全灭猎魂基地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他甚至和包括弱三智郎在内的所有部下吹嘘：这是一次类似于靶子练习的夜袭行动，不会耽误大家后半夜的睡眠时间……
而结果就是，与所有盲目自信的人的下场一样，首领为他的自傲自大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即便是在突然夜袭，对方仓促应战，而且他自己也用出了浑身解数的情况下，还是遭到了几乎全军覆没的命运，七十三人的忍者二组，活着回来的只剩下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四个人！此后的很长时间，甚至是回到中村大厦之后，首领都不远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这简直就像噩梦一样不可思议，在和敌人的对决中，做靶子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部下……
自己呕心沥血数十年才组建出来的忍者二组，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在夜袭行动中全军覆没，首领此刻痛苦愤懑的心情呼之欲出，但碍于社长的教诲，他强行忍着没对绝瞳发作。但此刻一听绝瞳语气中带着的明显的尖锐的讽刺和挖苦，首领顿时觉得腾地一下，一股邪火再也无法控制的涌上了脑门！
“绝瞳先生！您应该明白，我的忍者二组之所以全军覆没，全是拜您所赐！若不是为了你的这次该死的夜袭，我哪里会损失这么多的人？！而且在行动之前我向你打听敌人的情况时，你还故意弱化他们的能力，把猎魂基地的人塑造成不堪一击的软蛋！而结果，就是让我的人在轻敌的状态下被动挨打，最后几乎全军覆没！我实在是想不明白，绝瞳先生此刻在我面前非但不感到愧疚，反而还在这里冷嘲热讽！！”
首领强行忍住说“八嘎”的欲望，振振有词有理有据的反击道。说完之后他忍不住在心中慨叹着，自己真是太君子太有涵养了，竟然能在盛怒下还保持翩翩君子的风度。
“首领先生误会了。”绝瞳淡淡的说道。就在首领以为这家伙马上要开口道歉的时候，却听见绝瞳继续说道：“我并没有刻意弱化猎魂基地的实力，我说他们不堪一击弱爆了，只是与我想象中的你们忍者二组的力量相参考而得出的结论，之前在和你们社长谈论的时候，你们社长总是浓墨重彩的渲染你们忍者二组如何神奇如何英勇，我以为你们真的像社长所说的那样强大，结果我很失望，没想到你们如此差劲，全然没有说的那么强，甚至连我想象中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我没有弱化猎魂基地的实力，只是……嗯，很明显，我只是高估了你们的能力而已。”
这是首领认识绝瞳以来，听到绝瞳一次性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只不过，这次绝瞳的话丝毫没让他感到优越感，反而是让他恼羞成怒暴跳如雷起来。
“八嘎！”听到绝瞳公然耻笑自己忍者二组的实力，首领再也忍不住了，大骂一声，从一旁的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武士刀，指着绝瞳的鼻子喊道：“不要以为有社长撑腰你就了不起，如果你再敢公然侮辱我的忍者二组，如同此案！”
说着，他手起刀落，劈在一旁的大理石桌子上，咔嚓一声，桌子应声被劈为两半！
首领的示威行动结束后，绝瞳并没有动。他始终还稳如泰山的保持着倒立的姿势。
可是，肝火正盛的首领却似乎中邪了的样子，开始疯狂的舞动起武士刀玩儿起自虐来。
啪！
一刀背拍在自己上，将帽子拍掉了，脑袋上顿时起了个小山包。
啪！
一刀背砸在自己脸上，哇的一口，吐出来两颗带血的牙齿。
首领哇哇乱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自己手臂的疯狂动作，可惜却毫无效果。
啪啪啪！！
坚固的刀背狠抽他自己的小腿关节上，被抽的惨叫着摔翻在地，紧接着，啪啪啪的金属和皮肤激烈撞击的声音不断响起，忍者刀的刀背发疯似的抽打着他自己的屁股，很快便将他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从刚开始的满口怒骂，到最后发展成杀猪般的嚎叫，再最后，他只剩下痛苦的呻吟了。
绝瞳终于决定停止他的虐待行动了。
轻飘飘的一翻身，绝瞳从墙角处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首领近前，弯下腰轻声说道：“纠正一点，并不是你们社长为我撑腰，而是……我在为你们整个社团撑腰！”
纠正完首领的错误，绝瞳便直起腰，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黑帽子。
于是，首领脸上的痛苦表情，顿时被惊讶和恐惧取代了。
“你的脸……！”
他惊恐的喊出了这三个字，第四个字还没等喊出，绝瞳便不再给他机会了。双手虚空一抓，居然将他的身体吸到了手中，也不见绝瞳有什么动作，首领的身体从头部开始，迅速的枯萎干缩起来，仿佛全身的精华和水分都被吸干了一般，最后，连干尸都没有了，直接化作了一团深灰色的灰烬，窗外的一阵风吹来，便吹得无影无踪。
绝瞳拍了拍双手，走到了一面镜子前，认真的看向镜子里自己的脸。
这再也不是他从前的那张苍白细嫩的脸了。
这张脸呈现黑绿色，脸皮仿佛被整体的剥掉了，直露着黑绿色的肌肉，还有隐约可见的黑绿色血管，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在那恶心的黑绿色肌肉上，已经开始长出细细的绒毛，眼睛部分变成了一对深深的红色圆洞，散发着实质性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红色光芒。
“失去一张脸，得到一个世界，这个交易，值了！”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绝瞳喃喃自语的说道。此刻的声音，也和刚才的迥然不同了，沙哑，低沉，刺耳。
直到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他才不慌不忙的将帽子重新戴好，将整张魔鬼式的骇人脸蛋藏回了阴影中。
“进。”他淡淡的说道。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三个如花似玉的和服美女。
“绝瞳先生，我们首领已经进来半个小时了，你能告诉我们他去哪里了么？”
三个美女妙目翻转，在整个偌大而空荡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疑惑的问绝瞳道。
“首领先生，已经赶着去执行新任务了，难道他没有叫上你们么？”绝瞳心平气和的说道。
“什么新任务？”美女们异口同声的疑问道。
“去中国，寻找道士等人的下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