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闻此言弥幺幺匆忙的步子立刻顿住,她撇头过去看时只瞧见赵姨娘一副得意的嘴脸,眉头一挑便说:“素日里听闻阿川刻苦认真,如今他也大了,知道体贴照顾人,不若就叫他跟着三哥哥去军营里学习,当一把好手也是极好的。”
弥远山所掌管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军营。
军营一分为二,名字简单好记,就叫生营和死营。
活着是生营里的人,死了是死营里的鬼,不管生死,永生永世都是生死二营的将士。
赵姨娘只有弥远川一个孩子,她怎么敢把他送到那种地方去?那不是自断后路?
果真见她刹那间面如死灰,盆子都跌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弥幺幺轻笑:“三房统共就两个孩子,若是全进了生死营,对三叔也是不公的事,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你说是不是啊赵姨娘?”
“是是是!六小姐说的对!”
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东西,狠狠瞪了一眼她弥幺幺复又抬脚,手中盒子里装着的是她精挑细选一整晚才炼制的血香丸。
一想到刘三可能会跪在地上求她教教自己这是什么宝贝,笑声就无论如何都兜不住了。
“陛下,十年来我封川臣民追求修炼人口飞速下降,近两年又盛行女风,致使婚育率屡创新低!长此以往再过二十年……封川怕是要没人了啊!”右相祝宴捧着玉圭奏说道。
“祝爱卿担心之事……正是让朕头疼的问题。但婚育之事又不能操之过急,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化解?”萧池暝揉了揉太阳穴说。
然而祝宴支吾半晌也没说出什么好主意,惹得萧池暝又靠在龙椅上叹息连连。
张内侍连忙递上热茶,瞧着他因过度劳累挂在脸上的愁容,心里一紧想了想便道:“只要找个好榜样,定然有人会向往的,就如同右相之女一举成为封川万人之上的人中凤,使得众人对修炼充满热情,又比如女风,一旦盛行起来自然少不了即便是不喜女风的人也去效仿……所以婚育一事……陛下也可找个对应的例子。”
“这个主意好啊!”萧池暝眼里都冒了光,只是一瞬又暗下来,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这种事该是朕起带头作用。
但诸位爱卿也都知道,朕将半生都忙于江山社稷实在是分身乏术,眼下各位皇子们大的小的都在修炼,就连太子都是朕按着头才肯学习朝政的家伙……兄弟同宗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你们懂的啊!年轻一些的小辈,朕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没有百姓缘如何去捧啊?
朕这一族于整个封川怕是都没用啦!唉!”
“陛下此言差矣!您不是还有举国闻名的侄子……安清候吗?”祝宴越说脸上越乐,听得满朝文武都跟着笑起来,萧池暝两手一拍就叫好:“甚好甚好!再配上你女儿!旷世佳话世人颂之!”
祝宴笑容僵硬,放下玉圭脱下帽子便跪在地上叩首:“臣多谢陛下美意,但……小女子书便是影响女风盛行的主要人物……”
“咳咳咳!”萧池暝一阵猛咳,惊得张内侍连连给他顺气,朝堂上诸位官员面面相觑,虽然好女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但毕竟不是主流常态,一国右相竟敢当朝承认女儿的私事,背后不知要受多少非议呢。
“老师快快请起!是意儿那根葱配不上子书,您对朕行如此大礼,朕如何当得起啊!”萧池暝被呛得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憋着一口气说完又是一阵咳嗽,亲自下了龙椅搀扶祝宴起身后方说:“您既能想的到意儿那根葱,必然能想到更合适的人选,快与朕说来!”
“陛下!臣有一个合适人选!”左相柏芯思量片刻叫道。
“说!”
“弥小幺啊!”
柏芯才说出口就被祝宴连口否认:“不可不可不可!陛下,此女她……她始乱终弃!生活糜烂!断然配不上皇亲啊!换一个吧!”
谁知听过这话柏芯嘴角一抽就说:“配不上皇亲就配得上你闺女啊?咱们这可是为了整个封川做贡献,你岂能为了你女儿的一己之私而耽误整个封川呢?”
此话一出祝宴气的直接将玉圭砸向柏芯就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见状萧池暝连忙拦住差点打起来的两人夹在中间道:
“两位老师莫要伤了和气!祝相,日后子书再有喜欢的姑娘您只管跟朕提!找不着好看的来朕的后宫随便挑都可以!但这弥小幺……您和子书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先娶弥小幺再让意儿那根葱入赘你们祝家!当个侧室也无妨啊!目的就是为了借种嘛!
三个人的故事说不定更有吸引力呢?如此一来既解决了大多男人讨不着媳妇的问题又能让好女风的眷侣有自己的孩子,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您这想法也太恶心人了些,算了算了,弥小幺让给你们了。”
“张内侍!快宣意儿那根葱进宫!最好把安太妃也请过来!省的他不同意跟朕闹。”
“怎么还不开门啊……”弥幺幺蹲在刘三药铺子外头腿都麻了,地上处处都是雪她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街上行人忽的步履匆匆往各处跑去,这个熟悉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思量,拐角那边行驶过来一辆马车,坐在外头驾马的人老远就看过来,也是老远的就冲着内人二人吆喝:“侯爷!老太太!弥六小姐在前面!”
此话一出本还闭目养神的祖孙二人一道睁眼,安太妃更是趴在车窗上就往外看,还没看清楚就被萧酒意一把抓了回来:“祖母,这样很危险。”
“你这小子,你媳妇儿在那里蹲着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安太妃疑惑道,话才出口下一秒就变了脸:“你还不会是变心了吧?难怪我昨天跟你说的时候你支支吾吾!你没说出口的坏消息难道就是你变心了?”
“……我只是怕给她传染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