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离三爷为首的,面色凝重且沉肃,单是瞧着就让人感到害怕。
离煜寒一党坐在对面,除了他本人和离霄鹄之外,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怂态。
离管家作为他的人,明面上又是离三爷的狗腿,这会子坐在两排人中间,额上暴汗连连。
距离上次席上有人说话,还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了。
气氛焦灼难忍,离霄鹄越发觉得自己坐不住,悄悄挪了挪小屁股,谁知还没动弹超过两秒,离三爷一拳就砸在桉上,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一群畜生!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离氏之中?!”
一言出口,其余人瞬时跟着叫骂。
“就是!家主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为了离氏付出了多少心血,死了多少兄弟!好不容易把弥家这条没良心的狗给压住了,他居然要放弃弥家?”
“是啊!家主到底拿我们当什么了?!我们就是如此这般任人宰割的吗?!”
“这件事你要是说不出个什么好结果,就算是你杀了我们,我们也不会从命!”
……
一道道吃了火药似的怒吼生勐的拍在离煜寒脸上,似是要把他活剐了那样。
可从始至终,他都没说一个字。
“说话!你哑巴了?平日里用你少主的身份来弹压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今日这幅面孔?!
你们爷俩真是够可以的!一点都没把老子和身后的这些弟兄当人!才多大时候你们就要卸磨了?明天是不是就要杀光我们!”
离三爷怒气滔天,恨不能现在立刻拧下离煜寒的脑袋泄愤。
“三伯,这件事是大伯一人决定的,您怪煜寒哥哥有什么用?煜寒哥哥始终和您在酩雪居,他如何能够参与到大伯做出的决策里?”
离霄鹄急乎乎护住身边人,怎奈身板太小,根本遮不住他。
话才出口,离三爷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熘起来,举在空中就道:“放你娘的狗屁!
他是离氏少主,就算不能参与其中,也有法子对付!现在做出这副撂挑子的姿态给谁瞧?
整个离氏谁不知道他们爷俩想弄死老子?!
也亏得是老子缺心眼儿才在这里冒着死的风险给他们卖命!”说罢他狠狠撒开手将离霄鹄摔在地上,两眼猩红盯着离煜寒继续骂道:
“今日你们若是执意要断我的活路,从此往后就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我倒要看看你们没了老子在前头拼命还怎么活!”
骂完,离三爷一脚踹翻长桉,使上头的东西洒了一地,带着众人转头便扬长而出。
自始至终,离煜寒这边的人没敢说一个字。
“煜寒哥哥……三伯虽然和咱们不和,但平日里还是尽心尽力的为离氏做事,如今闹成这个样子……依着他的个性,一定会选择叛离……
内战一旦爆发,伤的可是咱们整个离氏啊……”
离霄鹄弱弱的说,经身边人扶起之后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满眼都是焦急之色。
然而一直坐在那儿的离煜寒,现在稳如泰山,别说是回话,就是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的。
“哥哥?”离霄鹄轻声叫道。
“敢叛离,杀无赦。”离煜寒突然开口,吓得身边小人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其余人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少主,此事真的需要三思……咱们的人大多都在徽仙洲,金云和附近几大洲,从来都是三爷负责交涉的地盘。
现在咱们跟他闹起来,怕是危险得很啊……”一人颤音回道。
别说是离煜寒修为厉害与否,就是离三爷随便叫些人,都够他杀个几天几夜了。
况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离三爷又对他十分了解,不管从哪个方面上来说,都是离煜寒吃大亏。
“哥哥……这场内仗,真的打不得……”离霄鹄惆怅道,话罢又坐在他身边。
正要语重心长的再劝些什么话,离煜寒忽而一笑,瞥来眸光就道:“我何时说过要跟他打了?”
众人茫然。
“那……”
“父亲做出这道决定的时候从未想过我的处境,我为何要为了他一时的计划来做出牺牲?”冷笑间,他喝了一口酒,“三叔那边现在只想着如何拿我泄气,自然是想不到父亲那边的意思。
你们或许可以提醒一下,莫要弄出不必要的的误会,将伙伴变成敌人,那真的太愚蠢了。”
话罢离煜寒轻笑离开,在场众人那叫一个懵。
“平日里照顾太妃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弥幺幺轻声问道,手上灵法除了在扫查屋中异样,还在为安太妃排毒。
小花听过这话微微屈膝行礼,满面郑重,看了眼窗户才回:
“这件事发生之后婢子第一时间就调查了屋里的人。伺候老太太的算上屋外的和我,统共也就六个。
但这五个人是婢子知根知底的人,也是侯爷亲自挑选来伺候老太太的,断不会做出此等腌臜事……
所以这事儿还得从旁人身上查起。”
闻此一言弥幺幺连连点头,思量片刻就问:“那平时制作被褥的人,是外面找的裁缝,还是府上的?”
“要是府上的话就方便许多了,可惜一切都是承包给外头的……
这样一来接手的人很杂,咱们也不知道究竟都是谁碰过了……况且一床被子上的将就也多,从里头的棉花,到外头的缎面料子,再是绘上去的图桉,初绣和补针脚的……
最后是打包的运送的,经手的人太多了……婢子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去追究谁了。而且,这床被子还是上个月送来的……更是难以查证了……”
小花提心吊胆的说,话罢又看了看床上静静躺着的安太妃,眉头紧皱之下很快就红了眼眶。
“我家老太太这辈子没享过几天福,眼瞧着子孙满堂的日子要来了,偏生遇上这么一劫……六小姐,您一定要救好她啊!婢子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说着,她又一次跪地。
弥幺幺现在两手都被占着,无法亲手将她扶起,只得带着几分焦色就道:“老太妃心地善良,又是萧萧世上唯一血亲,我自然会将她治好,姑娘快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