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的感觉传进众人心间，迫使众人就此平静。
但在曹肃所感受到的，是无边黑暗的带来的焦灼之感。
不容他有时间反应，再看到光明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一片幻境之中，这个幻境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正是他平日和师尊见面之地！
是师尊传唤？
不可能！
是眼前这个前辈！
快速回过神，曹肃没有一刻迟缓，在心间默念起一道咒，紧接着就用神识在意识界里制作出另一个幻境，带着意识体出现在其中。
他知道岁无涯在看。
那个幻境，是师尊最重要的地方，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是从小到大，师尊每次见面都要嘱咐的话。
同样被带入幻境的，还有他身边的萧弦。
只不过他二人不在一个幻境罢了。
见岁无涯眉头紧皱从拐杖上跳下来，围着曹肃转了几圈，江上酉疑惑，“你让他入梦做什么？”
“这小子，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岁无涯说道。
“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你能不能干点正事？困在那里头的难道只有我徒弟吗？”寒江子气急大骂。
闻言岁无涯只加快捋胡子的速度，稍稍猫着腰盯着那个暴跳如雷的老头，嘿嘿一笑，“看来清心诀对你没用啊。”
话罢他又缓缓竖起手来，“那我试试当年做佛教奸细时偷学来的大悲咒，兴许能渡了你的怨气呢。”
“你个倒霉的死老头！你是不是欠打？！快点给我想办法救人！”
见寒江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岁无涯笑得更为开心，两手背在身后就道：“我都说了，想要度过这次的险境，除非先证心。”
“怎么个证法儿？证心向道还是……”曲千秋也疑惑问出口。
“没长眼睛吗？幻影上不是有？你会儿你们自己看不就是了。”岁无涯怼道，说完又自顾自的说起：
“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始终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所以在你们说道的时候我随便煳弄过去了。
想了这么久，我总算是想明白了一点。
他能越过曲千秋的命格簿子凭空冒出，就证明他并非凡人，以及他体内留存的一丝魔气，让我怀疑他跟一个人有关系。”
本来还担心到要死的寒江子，一听这话当下起疑，“莫不是步虚词？！”
岁无涯默然。
其余几人神色骤冷，尤其江上酉，他的眼睛里满是惊色。
曹肃在封川的地位，可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不仅如此，其人也是他心里最满意的一个英年才俊。
如今竟然和步虚词扯上了关联？
这可比与魔族勾结的后果严重多了。
“你当真认为他和步虚词有关？”江上酉有些不甘心的问。
其中定然有所误会。
岁无涯却是轻叹，良久，他停下步子，盯着曹肃眉心隐隐泛起的银光就道：
“我方才引他入梦时，好像是看见了一瞬和现在不一样的幻境。
如果是我怀疑错了，那就没什么事，如果我的怀疑是对的，那他的反应确实堪称一绝……
日后对幺幺，怕是一个很不利恶物。”
说到这里他又忽的笑起，两手背在身后即道：“现在下定论还是有些早，你们多留意观察观察他。
万一他真的和步虚词有什么联系，还是尽快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可我见他的神识……是白色的啊……这不是上神才有的吗？”曲千秋温吞吞的说道。
此话一出余下几人瞬时愣住。
瞧着他们的神色，他有些尴尬，“难道你们到现在都不知道？”
“曹肃是上神转生？”岁无涯怔住，很快又摆手，“这哪儿跟哪儿啊？神界都多少年没人历劫了？从何来的转生？”
话出口，他嘴角的嘲讽僵住。
那好像是刻在他脸上的弧度似的。
曲千秋翻着一双充满尬色的眼睛，看向寒江子，随后又是一道轻咳，两人神色越发不然。
……
唯独江上酉困惑，“你们都知道什么吗？”
“……岂止是知道，当年我还每月订阅神界速报看呢。”曲千秋挠了挠耳朵说。
岁无涯只黑着脸，寒江子则僵笑着对江上酉解释，“当年……神界横空出了个战力修为堪比神王的人，名唤越君。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向神王宣战，但谁都没想到，他一心只想着下凡投胎，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一度成为六界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就在大家都快遗忘他的时候，他无意泄露的真实身份，差点掀翻了六界……”
听到这里岁无涯终是忍不住，抢过话茬就骂：“那越君不仅仅是神王，更是七界至尊神！
步虚词作乱那些年，这小王八羔子正在人间投胎玩儿的起劲儿！结果每一世他死了我还找不着人！
等我找着了他已经出生了！这么多年没少坑害我！”
说着岁无涯就忍不住揍人的劲儿抬脚去踢曹肃，吓得寒江子和曲千秋一并凑上来劝阻，江上酉已然听懵。
“使不得使不得！至尊神打不得啊！他怎么说也是你的同辈！万万不可动粗！”
“是啊是啊，忍忍吧，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
“不是我揭他老底！你们可知道他当年是怎么泄露身份的？完全就是这小子故意的！
我跟你们讲，当年某一世，这小子是个马上飞升的人，结果为情所困弃了大道，那一世结束之后他就死活不甘心，非要找到那个女人不可！
亮出身份就只是为了让阴司给他开后门！”
说罢岁无涯心底的火气再也压不住，挣脱另外二人的压制，一脚狠踹在曹肃屁股上又是一通骂：
“丢不丢人？堂堂七界至尊神为了一个女人又轮回了几十遍！
这辈子他八成还是为了那个女人！我能放心把我宝贝徒弟交给他？！交给一个和容溪一样的人？！
我呸！可算让我找到这个小王八羔子了！我这就打死他带回去给我偿还这么多年的青春！”
“使不得啊我的老祖宗！他还是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