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它放在一只瓶子里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估计早死了,何况这还是大冬天呢。”
“冬天真的不会有蚊子吗?”
“可能它们都藏起来,像小青蛙一样冬眠去啦!”
经过刘三一夜抢救,傅卿安脸上总算出现了血色。傅少容坐在床头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整整一夜过去熬得她双目通红眼下都青了一圈儿。
小耳站在一侧同样熬得两眼发干,早不知道腿是何物。
“如此一来只需静养几日,再补补身体就没事了。”刘三擦了一把额上虚汗无力的说,语毕看了一眼傅少容,心里越发堵塞。
“多谢刘神医出手相救,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傅家一定铭记在心!”小耳抽了抽鼻子说着将刘三扶起。
这二人都腿麻腰酸,起身途中一齐打了个趔趄,撞的案几咣当一声,当即就迎来傅少容满是怒意的眸光:“不长眼的东西,滚出去!”
“小姐……”小耳咬了咬嘴唇,犹豫半晌只得福身带着刘三出门,两人前脚才出去就听屋子里传来一道悲痛至极的哭声。
“刘神医,还请您在外头等等我,我去取银钱来。”
刘三没吱声,待小耳离开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唇舌之间啧了一声之后抬脚就走了。
屋里,傅少容抓着傅卿安的胳膊哭的越发狠,不过片刻眼泪就打湿了傅卿安的衣裳。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弥幺幺无比怀念芷婵在身边伺候的日子,其他的暂且不论,单是梳头这一点就是她心里一等一的高手。
随手挽在脑后的头发根本待不住,每走一截儿她就得重新挽一遍,这会子早已数不清是第几次顿步了。
“这些头发好烦人。”弥幺幺嘟囔,才说着就有人一把拍在她肩上,惊得她一个猛回身,原是熟人。
“三爷?您这是……上哪儿发慈悲去了?”盯着刘三肩上斜挎的药箱子,弥幺幺满面狐疑。
要知道眼前这人做生意可都是等着旁人找上门呢,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他都请得动?还背个药箱子?他不是自称为商人的?
摆明写在脸上的小思量被刘三一眼看穿。
他抬手拍了拍药箱子就笑呵呵的说:“嘛呢?看上我这箱子了么?”
“没没没!”
“嘿,里头装的都是丹药,我确实只是个商人而已。”刘三笑说完还不忘打开巷子给弥幺幺瞧一眼,里头大大小小的瓶子塞得满满当当,才一开盖子就要漏出来那般。
“……看的出来。”弥幺幺有些尴尬,昨儿才给他的血香丸今天就拿出来卖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今天还真是去发慈悲的。”刘三又拍了一把她的肩头,抬眼看去时他已经走出去四五步了。
“三爷此话怎样?”
一瓶金霜露就能跟自己狮子大开口要一百颗血香丸来交换的人,是如何劝说自己去做慈善的?
弥幺幺好奇不已,所以跟在他身后问。
刘三倒也不避讳,两手背在身后的功夫就凭空摸出一只烟斗叼着,不慌不忙的才说:“傅家小二爷被冻死了,但傅家人封住了他的气脉不让他死。”
“所以三爷就散出去一颗魂元丹做了慈善?”弥幺幺又问,可这刘三神色困倦,事情看起来并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刘三连连否认,而后便是一阵吁叹:“魂元丹虽然珍贵但对我刘三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宝贝,况且要真是一颗魂元丹救得活的,我也不必熬一宿啊!”
“这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四周,刘三压歪过脑袋贴在弥幺幺耳边才说:“那傅卿安所用的修炼之法并不纯粹,体内邪气萦绕早将他的魂体啃食大半了!”
一闻此言弥幺幺惊得脑袋都往后缩了缩,刘三见她这幅模样嘿嘿笑,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弥幺幺笑的像朵花就道:“还有这等好事?”
刘三愣。
半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扬着指头在空中点了点弥幺幺说道:“我说你这么乐呵呢,我怎么把傅卿安和你的那点爱恨情仇给忘了。”
一闻此言弥幺幺笑意顿收:“爱恨情仇?就他也配?”
“你看看你这副提起他就咬牙切齿的样子,这不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吗?”
“您可别再说这些话折我的寿了。”无语吐槽着,弥幺幺一改话锋又道:“那后来怎么样了?您将他治好了?”
“我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哪治得了他呀?唤醒他就花了我一宿的时间呢,他体内的邪气我是没办法除掉了。
这种事情只能靠他自己,他要还是修炼一些旁门歪道的东西,迟早要死在这些邪气上头。”刘三边说边叹气,搭在药箱上的手不断轻抚箱子,好像熬了一宿的是它才对。
傅卿安就那样死了岂不是怪可惜?
弥幺幺这样想着,忽然又有个想法到了脑子里,开口再问:
“想不到三爷和傅家还有交情,他们是如何赢的您的青睐的?快请给我传传经,否则以后再有事相求的时候我上哪儿找血香丸去?”
“哪有什么青睐……是旧仇了。”
“侯爷,您真的不冷吗?”萧弦怀里抱着萧酒意的衣裳站在太阳底下都在打寒颤,盯着赤-裸上身在院中练剑的萧酒意,背上汗毛逐渐变多。
有一种冷叫看着都冷。
萧酒意并不理他,手中长剑挥动的更快,雪地枯枝是他主要的攻击目标。
咣当一声,他将剑扔在地上,抬手吸来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往嘴里灌。起伏的呼吸之间,胸腹线条分明的肌肉跟着一上一下。
“侯爷!老太太来了!”院外小厮禀报道。
萧酒意才穿上一件衣裳安太妃就冲进院中,由于走得太快脚下没踩稳就是一滑,好在小花反应神速拉住了她。
“你这孩子成心不给萧家留后是不是!”骂着,安太妃气不过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揉成雪团丢了过来。
萧酒意不躲,就连沾在脸上的雪花开始融化都不做理会,只在原地给祖母行了个礼就道:“大冷的天您怎么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