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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昭陵六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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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站在人群外围看了一阵,心中有些犯怵。

只瞧萧旦礼手底下的士兵在宴会场内摆出了十几件古物,这些都是他此次来沪专门收下的,可他心里更纳闷了,这些东西都收藏在沪上这帮达官显贵的家里藏着,萧旦礼让人家献宝,这就等于明目张胆的从人家手里去抢,那帮家伙岂能如此情愿?

何况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在故宫博物院建院之前,从紫禁城里流出去,要么就是宗社党的那帮满清遗老们典当出去的,要么就是战乱的时候,被太监偷偷掉包换出去的。

每一件都可谓是价值连城的古物,既然舍不得交出去,那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交一个假的出去!

这真赝之争,历来都是古物界永恒不变的主题,打眼与造假、鉴别真伪与做扣,每一门都有每一门的道行与学问。

何况这东西是赝品,他萧大长官总不能一一检验真假吧!就算你检查出真假,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人家说我当初收的时候,就收了一个假的,你能奈我何啊?

考虑这里面的猫腻,西洲已经觉得头大如斗,他要说这东西是真的,就是得罪了萧旦礼,可他要看出这东西是假的,就得罪了这帮沪上的达官显贵们。

此时,展台不远处已经围了一群南北古物界的泰山北斗,这里还真轮不到他这个后起新秀说话的份。

文宿俊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眼神示意他上前去瞧瞧。

西洲眉头略蹙:“我说你们文家怎么这么好心?把这个露脸的机会交给我了,感情是你们怕鉴定错了,在这帮大佬面前出丑是吧!”

文宿俊被戳穿心事,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我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爷爷要是让我上去,这漆器什么的,我还可以,有几分把握,但你也瞧见了,今儿这场面,里面都是大物件,要么就是金银器,青铜器,这些东西,我这点皮毛哪里懂啊!”

两人说话间,前方几位身着深色长衫的大师已经争吵起来。

西洲望了一眼,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这争吵的人大约自动分成了两派,一方较为年老的,肯定是来自南京关都一派。

这南京六朝古都,龙气盘恒之地,历史悠久,千年古城,自然文物古董数不胜数,久而久之,南京的古物界自然自成一派,便是古物界南派分水岭。

而成都位于长江以南,自然归属于南派。

然则北方不同,这北方是以北平为正统,明清两朝居住于此,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所谓的北派。南北二派观点不同,勘验古物的手法也不尽相同,自然在学术上有些观点的出入与不同,争论是难免的。

可是对于上海这个地方来说,说实在的,这里流通的古物,要么是从北平、西安流通过来的,要么就是从南京、成都的大墓里挖出来的,上海便成为南北二派古物叫卖的销货市场,自然也是鱼龙混杂。

萧旦礼看着争吵不休的人群,心情很是不爽:“一堆破碎的石头,有什么好争吵的!”

西洲给自己拿了一个空杯,斟满果汁,望了眼不耐烦的萧旦礼,笑道:“萧大长官连大名鼎鼎的昭陵六骏都不知道?”

文宿俊露出震惊的神色,指着人群围堵中心那几块散碎的石头,问道:“你说那几块石头,就是大名鼎鼎的昭陵六骏?”

西洲摇头轻笑:“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北面祭坛东西两侧,各有三块骏马青石浮雕石刻,一共六面。每块石刻宽约2米、高约1.7米,乃是当年唐太宗李世民生前骑过的六匹战马,这六匹战马还有各自的名字,"拳毛騧(guā)"、"什(shí)伐赤"、"白蹄乌"、"特勒骠(biāo)"、"青骓(zhuī)"、"飒(sà)露紫",乃是李世民下令唐代著名雕刻大师阎立德执刀,右相阎立本作画!”

文宿俊急忙说道:“阎立本这人我知道,此人是北周武帝宇文邕的外孙,大唐总章元年擢升为右相,封博陵县男。当时朝廷上有姜恪以战功擢任左相,两人并立左右相,因而时人有"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之说。”

“不错!”西洲打了一个响指,“阎家父子三人,父亲阎毗、兄长阎立德、老幺阎立本,三人并以工艺、绘画而闻名于世。而这阎立德与阎立本诸多传世名作之中,便有这昭陵六骏!”

萧旦礼指着那几块散碎的石头,问道:“好好的浮雕,为何会成了一堆碎石?”

西洲无奈的摇了摇头:“民国七年,六骏中的"飒露紫"和"拳毛騧"两石,被古董商卢芹斋以12.5万美元盗卖国外,为了方便运输他便将浮雕用大锤击碎,而后民国十一年,另外四匹浮雕也被卢芹斋所盗,虽然最后被拦截在西安城内,可是浮雕已经被破坏,千年浮雕就此毁于一旦,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这个卢芹斋,该杀!”萧旦礼眉宇微蹙。

文宿俊打量人群之中那些甚至生了青苔的石头,问道:“这些碎石,难道就是偷运美国那两匹剩下的散碎石头?”

西洲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等这些大师们争论下来,估计也就会有结果了!说不定是那卢芹斋当初盗石丢下的琐碎浮雕残骸。”

文宿俊拉着他拨开人群,来到另一处展台,只瞧两名士兵背着长枪,守在展台的一侧,而那展台上则摆放一件金杯,让他眼睛一亮。

只瞧这金杯通体錾刻缠枝花卉,其上镶嵌数十颗硕大珍珠,红、蓝宝石和粉色碧玺。杯两侧为双立夔耳,夔龙头各嵌珍珠一颗,底部是三象首为足,外形呈鼎式。

“难不成是金瓯永固杯?”文宿俊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师父,这杯子很珍贵嘛,是金子的喔!”

西洲听着这声音,一扭头,只瞧匡月楼正站在展台一侧,神情认真的盯着这杯子瞧个不停。

“你叫他什么,师父?”文宿俊在一旁瞪大眼睛,瞧着眼前这个打扮破烂的小乞丐,又瞧了瞧王西洲脸上挂不住的面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王西洲啊王西洲,王敬亭啊王敬亭,你居然收了一个乞丐当徒弟!?”

“谁说我乞丐的呀!”匡月楼狠狠瞪了一眼文宿俊,“你家小爷我有名有姓,姓匡名月楼!”

“匡月楼?名字倒是起得不错,但怎么感觉像个女孩的名字啊!”文宿俊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神色怀疑的盯着匡月楼,忽然,他眼睛一亮,指着匡月楼脖子上喉结的部位,大喊道,“你,你,没有喉……”

匡月楼大惊失色,一把捂住了文宿俊的嘴,将他拉出了人群。

文宿俊望着眼前这个瘦高打扮的乞丐少年,大惊低呼:“你,你原来是个女的!”

匡月楼脸急的很红,爷爷一直让她装成男孩子模样,久而久之,她便很害怕自己女儿身的真实身份被人发现,可没想到今天这里就有个眼尖的,一眼就给她瞧出来了!。

文宿俊望着眼前这女孩咬着红彤彤嘴唇,低着头满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扭头望着人群中正在看那杯子的王西洲,再看看面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脑子里面立马心领神会了,补了一大片金屋藏娇的旖旎画面。

他拍了拍匡月楼略显羸弱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文宿俊虽然很是瞧不上他王西洲的做派,但我也是一个正人君子,知道此事若是传开,对你女子的名节很是不好,我会替你保密的!”

匡月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心里还在想怎么堵住文宿俊的嘴呢,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帮自己隐瞒身份!

“不过,这个姑娘!”文宿俊微微挑眉,八卦道,“是你勾搭的他,还是他勾搭的你呀?”

匡月楼没多想,深怕惹怒了王西洲,就不要自己了,急忙开口:“你可千万别跟师父说,要是说了,师父不要我了该怎么办呀!”

文宿俊连忙点头:“我懂,我懂,你放心,我都懂的!”

匡月楼松了口气:“你真是一个好人!”

文宿俊尴尬的咳嗽两声,挤进人群,凑到王西洲的身旁,没好气说道:“真看不出来呀,还跟我这装呢!”

西洲没有他想,以为他说的是眼前这金瓯永固杯,不假思索的就回道:“还是能看出来的,这金瓯永固杯,原本是清代皇帝元旦开笔仪式上专用的酒器,原是元旦那天凌晨,皇帝会用此杯盛屠苏酒,书写祈求社稷平安永固的吉语所用,所以才叫金瓯永固杯,被历代清帝视为祖传器物!乾隆一生只制作了四杯,如果这杯是真的,那么便是已知的第三个了!”

文宿俊眉头皱蹙起来,八卦问道:“谁问你这个杯子了,我是问你什么时候有这喜好了!”

“什么喜好?”西洲停顿片刻,回头望向挑逗眉毛的文宿俊,不明白他说的是何意。

只见他伸手向后指了指人群外低着头的匡月楼,反问道:“喜好什么?喜好收徒弟啊?”

文宿俊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

“唉?”西洲一叹气,“此事说来话长,她真的不是我徒弟!”

“我懂,我懂!”文宿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我说得什么意思,你都懂?”西洲很是意外。

“男人嘛,怎么可能不懂嘛!”文宿俊表情很是严肃,如果王西洲还不信,他真的大有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瞧瞧的态势了!

西洲没有理会他,敲了敲这金瓯永固杯,摇头一叹:“可惜,这是个假货!”

“我当然知道是假货啊!”文宿俊得意一笑,“我是什么人,我可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

“你知道这是假货?”西洲抬起头,眼中十分意外,“没想到你居然能看得出来,还真有几分本事!”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文宿俊哈哈一笑,“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可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等等……”西洲左眉狠狠抖了抖,听着文宿俊这“奇怪”的话,望了一眼站在人群外面,扭扭捏捏的匡月楼,心中一震,再一看文宿俊脸上龌龊的笑容,不假思索,狠狠一拳敲在了文宿俊的心窝上,转身就走。

文宿俊疼的脸色煞白,一边捂着心窝,一边气的指着冲自己挑眉示威的王西洲,大骂道:“王西洲,你祖宗……你要谋杀亲兄弟啊!”

西洲冷笑:“我跟你很熟嘛?”

文宿俊望着王西洲那痞子一般的纨绔模样,咬牙说道:“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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