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水是一条大河流,源头在塞外,此时的濡水西南岸,大批身着银甲的楚军正在乘坐船只渡河,河面上的船只数不胜数。
在一艘最大的战船甲板上,站着两名男子,一名男子身高八尺,玉树临风,身着一袭白衣,手持一柄长剑,飘逸的黑发在肩后迎风舞动。
另一名男子身躯伟岸,体格健壮,眼神犀利,身披银甲,头戴白缨兜鍪,腰挂阔剑,似有万夫不当之勇。
前者名叫项庄,后者则是龙且。
项庄这个名字,对一些人来说可能会很陌生,但了解过鸿门宴的人都知道项庄,有句话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项庄被誉为西楚第一剑客,其剑术出神入化,不仅剑术了得,在排兵布阵这一方面,也有极高的造诣。
他还是项羽的堂弟,项燕是他叔叔,属于西楚项氏宗族将领。
龙且,原是项梁麾下大将,曾与项梁首破秦军于东阿,项梁被章邯击败身死后,龙且就跟着项羽,成为项羽麾下大将。
“也不知道辽阳城打的怎么样了,周勃樊哙一群人也真是着急,都不等我们到就打了。”龙且淡淡笑道,目光遥望东方,似乎看到了辽阳城下的一番血战。
“还不是怕我们抢功,又或者,他们怕我们抢走他们的宝藏和兵符,哈哈!”项庄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
“三岁孩童都不相信这个,也不知是谁散播的流言,真是有趣。”龙且淡然一笑。
辽东有始皇帝留下来的宝藏,宝藏中有兵符的流言,他们在路上也都听到了,对此他们是不屑一顾。
傻子才信呢。
也就在这时,一艘搭载两人的小渔船朝着战船靠了过来,靠近战船之后,小渔船上的一名楚军斥候登上战船,径直走到项庄和龙且身后。
“禀告两位将军,辽阳有消息了。”斥候神情恭敬的俯身作辑禀道。
项庄和龙且先是面面相觑一眼,后是转过身去看向斥候,龙且神色带着一些好奇的问道:“战况如何?”
“赵魏燕汉四军攻城不利,几乎全军覆没!”斥候答道。
听闻此言,项庄和龙且顿时愣住,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魏燕汉组成的联军输了?还几乎全军覆没?
说实话,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联军会攻城失败,但从未想过联军会全军覆没。
“消息属实?”项庄满脸怀疑的问道。
“千真万确,汉将樊哙也死于辽阳战役!”斥候肯定道。
“樊哙死了?”
项庄和龙且再次愣住,哦不,是傻眼。
汉军作为楚军的死对头,他们两个深知樊哙的实力,绝对是一员顶级猛将,属于非常难缠的敌人。
这样的人物居然死在秦军手里,任何人听到消息都要傻眼。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龙且冷静下来,朝着斥候挥手,示意斥候退下。
待斥候退下之后,龙且便满脸震惊之色的说道:“周勃他们是怎么打的仗,他们所有军队加起来有十万之巨,还携带大量攻城器械,这都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甚至连樊哙都死了!”
“难不成秦军有三四十万兵力,利用人海战术击败联军,斩杀樊哙?”
项庄面露沉思之色,沉咛道:“秦军不可能有三四十万兵力,若不然,秦军不会固守辽阳城,而是直接以优势兵力主动进攻。”
“至于联军到底是怎么败的,樊哙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得找周勃他们详问才知道,反正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要改变原先的看法,要明白我们要想灭掉死而复起的秦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项庄神情凝重,面浮阴云。
出征之时,他们根本没有把秦军放在眼里,都把这次北伐秦国当做一次游玩,而现在看来,他们大大低估了秦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龙且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去阳乐城与周勃他们会师了,到了阳乐之后,我们问一个具体,要知道周勃他们是怎么败的,了解清楚秦军实力,再来做打算。”
“另外我们也将这件事传给霸王,看看霸王那边是什么意思。”项庄语气凝重的说道。
龙且点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一段时间过后,项庄和龙且乘坐的战船抵达濡水东岸,项庄和龙且也登下战船,静静等待五万楚军全部渡河。
等五万楚军全部渡河之后,项庄和龙且便率五万楚军向东而进,目的地直指辽西郡城阳乐。
一晃十日,秦四世元年三月二十三日!
五万楚军在项庄和龙且的带领下抵达阳乐城,抵达阳乐城后,项庄和龙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楚军从燕军手中接管阳乐城的城防。
对于楚军接管防务,孙忠杰和臧言都没有异议,周勃,陈馀,魏虎三个外人更是没有话说。
接管防务之后,项庄和龙且将周勃等人邀在郡守府公堂议事,详问辽阳战役的具体经过。
得知秦军装备精良,战力强悍,训练有素,项庄和龙且决定暂时以防守为主,在阳乐城坚守待援,等待赵魏燕汉四军援军抵达。
这个决定得到周勃等人的赞同。
.....
辽阳城、公子府、内堂!
“启禀陛下,斥候刚才来报,楚军已至阳乐城以西三百里,算算斥候回辽阳城的时间差,楚军应该已经抵达阳乐城!”
内堂之中,嬴子辛高居首位,身上穿着宽松黑袍,宰父站在前者面前五步,神情恭敬的禀报敌情。
“朕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嬴子辛一边目不转睛的捧着奏简观阅,一边问道。
楚军的抵达,嬴子辛一点都不慌,十万联军都能击败,樊哙都能杀,何惧楚军,再说了,江无琊说过,联军的大败,会让楚军忌惮秦军万分,不会孤军杀来。
若是杀来也不怕,来一个杀一个。
“斥候还有报,最近阳乐城有大量骑兵出城,估计都是赵魏燕汉四军的信使,在向他们的王求援。”宰父继续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