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并没有来得太快,或许是魔物一方还在准备着什么,直到风尘使用起源灵阵加强自身修为的第七天,也就是约定好的最后一天正午时分,时刻警惕着的魔物来袭,也终于来到。
没有心情去庆幸时间拖太久,而导致自己无法出战,站在城楼上的瞬间,无论是风尘,还是其他的战友们,都不禁陷入沉默:看着城墙之外袭来的魔物大军,还有那极显眼的物事。
“果然,几日的沉默,是在准备一份大礼给我们,如果没有邪宗的情报,恐怕此时此刻,我等也会和一般的修者一般,惊慌失措吧。”看着那陌生却又熟悉的物事,廖天感慨道。
那是一尊尊高耸入云的恐怖战将,拥有堪比三重境尊者的战力,是魔物一族根源魔气的高度聚合物,毫无理智和思想的杀戮傀儡,冲锋陷阵的最佳人选。
至于其名号,在魔物一族内部,统一称之为魔灵傀儡。
眼下,在圣光要塞前,便有着足足四尊魔灵傀儡,正在靠近。
根据柳寻带来的情报表示,魔灵傀儡的凝成要求不算太过严苛,但却有着必要的先决条件:傀儡最终成型的关键,在于所凝聚的材料,根源魔气,必须要有来自于魔物皇者的魔气。
此外,还需要消耗大量来自于魔物王者,以及普通魔物,王者,皇者护卫的本源魔气。
四尊魔灵傀儡,极有可能就是魔物这些日子来的全部努力。
而能够发挥的作用,也正如同眼前一般:作为魔物大军的先锋者,率领着无边无际的魔物狂潮,向着圣光要塞不断靠近。
体积大可以作为盾牌,此外,因为是根源魔气凝成,只要站在魔灵傀儡身旁进行战斗,直到魔物王者为止,只要不是实力超越了魔灵傀儡,都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
四头魔灵傀儡的距离都达成了一定,刚刚好能够将一大片的魔物大军囊括进来,抵消圣光要塞的压制。
“必须要尽快将这四尊魔灵傀儡摧毁。”七位三重境尊者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想到。
只是,“说起来容易,实力相当于三重境尊者,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其毁灭,光凭三重境中游的水平,根本就办不到,而这段时间内,还可能遭遇到来自敌方的攻击和针对,唯有三重境巅峰的强者,才可能做到破坏这四尊魔灵傀儡的同时,又全身而退。”洛河图心中斟酌。
但是,“从方才开始,就已经被对方锁定,想要在这样的强者手下,找到空隙去摧毁这些魔灵傀儡,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从魔物大军来到的那一刻起,廖天就感觉到,来自于敌方阵营的某到目光和神识,已经彻底黏在自己身上,只待自己从城楼上离开那一刻。
不由向另外两人看去,却恰好迎上了柳墨心的目光,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身不由己。
最后,两人同时定格在了那个有些格格不入的身影上: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正在不断撕扯手中肉块,放入娇巧口中,不断咀嚼的叶欣欣。
三人之中,似乎也只有她没有被针对。
“唔呒唔呒唔呒(怎么,你们也想吃)?”叶欣欣用有些奇怪的目光看过来,嘴里念叨着根本听不懂的话语,这完全没有紧张感的做法,倒是让有些严肃的气氛,一时间放松下来。
“不用担心,我小师叔她会解决掉那四头魔灵傀儡的,但在那之前,必须要请你们,阻挡住他们的步伐,并且将那四头魔灵傀儡,想办法聚在一起去。”白天冥在这时担任翻译。
“尽力吧,如果对方没有纠缠过紧的话。”廖天话语间没有太多自信。
光是这样远远地对峙,廖天便知道自己对上的对手,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家伙。
想要在这种程度的敌人手下,找出空隙去阻止魔灵傀儡,并且将之聚集在一起,那已经是非常难以办到的挑战性任务。
“我尽我所能!”柳墨心的回答异常简单,却也透露出了他的不自信:目光所向,是四头魔灵傀儡的身后,那魔物皇者的所在地,所注视的对手,是同样不弱势多少的魔物强者。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活动这把老骨头了,希望能尽到一份绵薄之力吧。”洛河图笑道。
一般来说,作为最高指挥,是不需要出战的。
可修者一方,却实在是没有这个条件可以享受。
“小师叔,一会千万不要把我也波及进去了。”白天冥的交待,倒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不要啰嗦了,再不快点,就要压到城池下了。”圣言尊者却已经有些不耐,催促起来。
情况就是如此的紧急,因为四尊魔灵傀儡的存在,三重境以下的修者,根本就无法踏出城楼去迎战。
因为那样做,除了去送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别说是攻击到魔灵傀儡背后的魔物大军,就算是对魔灵傀儡本身造成任何一点点伤害,都是不太现实的一件事情。
从一开始,魔物就给了修者们一个天大的难题,也是送给修者一方真正强者的见面礼。
无法突破魔灵傀儡,修者一方根本就连真正的大战都无法展开,战斗被迫停留在上层。
这也就是说,只有当魔灵傀儡被真正的击溃,隐藏在魔灵傀儡背后的魔物大军,彻底暴露在修者眼前,这场魔物与修者之间的战争,才正式的展开。
从那一刻起,双方才开始交锋。
“果然,是不打算给我时机去破坏你们精心布置的局面,可是,就算你实力强悍,我廖天难道还会被你缠得无计可施么?”
跳出城楼的瞬间,针对性的目光和神识陡然变得极具攻击性,随之而来的,是那隐匿在无形之中,几乎无可探查的攻击:一道状若手指的金色虚影。
并没有恐怖的体积,也没有骇人的威势,一切紧敛,甚至连察觉到其存在,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就连廖天这样的强者,也是等到那金色指影,送至胸前的那一瞬间,才注意到其存在。
换做是一般的修者,结局只可能是被其在一瞬间洞穿胸口,可廖天却不一样。
“以气凝剑,斩龙剑!”一道同样难以察觉的灵息,从廖天的胸口处直接射出,瞬间凝聚成一把体积和那金色指影完全相同的血红长剑,一剑斩落,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震起。
斩龙剑,万剑神宗气剑门天阶武技之列,非尊者修为者不可练成,施术者以气凝剑,构筑斩龙之势,剑之威力,直接与修者的修为和实力挂钩,是以没有真正具体的等级来限制。
廖天作为气剑门的门主,同时也是三重境巅峰的强者,一招斩龙剑的威力,完全站在了天阶武技的巅峰之列。
可此刻斩出,落在那金色指影之上,却不复一如既往的斩龙之姿。
针锋相对,无论是血红色的斩龙剑,还是金色的指影,此刻都无法奈何对方,僵持在廖天的身前,无法更进一步。
而那随着不断对峙时刻散发出的恐怖冲击力,一方被廖天完全抵御,而另一方,却以散落的姿态,作用到那四尊十分靠近廖天的魔灵傀儡身上,造成动荡。
“聪明,但也不要太小瞧于我!”
耳边骤然响起远方的声音,叫廖天一惊的同时,一道巨大金色掌印也从天而降。
顷刻间撕裂一整片天空,将那万里无云的碧天,彻底遮蔽为一片鎏金,每动弹一分一毫,威势比那金色指影,甚至还要强上几分,正是来自于同一个敌人。
“遮天印!”注视掌印的瞬间,廖天心中也闪过了这一招的名字:单单是从掌印所流露出的规则之力,就能够推测出这样的信息来。
而这一招,除却攻击力恐怖同时,也兼具束缚。
“以气凝剑,迅影剑!”无声无息,无影无踪,迅影剑凝成的瞬间,仿佛人剑融合一体了一般,就连廖天本人的身影,也在那遮天印的攻击之下消匿无踪。
等到再见之时,却赫然发现,那尚且没有目中任何目标的遮天印,却在无声无息之间,被某股不知名力量,所溶解。
“漂亮,以同等级无法追寻的速度,不但躲避了攻击,更是将攻击本身也通过重复的攻击,最终破坏。过程迅速,敌人往往无法察觉到真实情况,而陷入到恐慌之中。”
赞不绝口,纵然是对手,而且刚才被破解的攻击,还是来自于自己,指天皇者依旧无法抑制这心情。
当然,赞赏的同时,他也绝对不会遗忘,在这种状态下的廖天更加危险,也更加容易破坏掉他们所精心布置的局面:将那四头魔灵傀儡,彻底的摧毁。
是以,指天皇者赞赏的同时,也立刻做出了下一步的攻击。
一道看似无奇的金色拳印,没有恐怖的体积,也没有骇人的威势,却以无比精准的姿态,朝着廖天飞掠而去。
同时,也只有廖天自己才知道,这金色拳印,在威力丝毫不弱于方才那遮天印的同时,也带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深切感受。
毁天印,不同于遮天印的束缚,毁天印的精髓,在于毁灭整个天际,也就是毁灭世界。
隐含的规则之力很简单,世界都被毁灭了,破巢之下,焉有完卵?敌人根本无处遁形。
换言之,这是必中的一击,就算再强,廖天的身形在这一刻再快,也必须要正面迎击。
“以气凝剑,生死剑!”眼神中有一丝决绝,此刻完全忘却了自己的任务,将全部注意力都专注在了这一击上。
若不是如此,想要挡住对方这一招,而不重伤,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同时,想要驾驭这堪称攻击最强的生死剑,廖天本身,就必须要爆发出生死之志来。
生死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这样的意志,生死剑无法使用。
没有强烈的意志,就算勉强动用了生死剑,威力也绝对发挥不出多少。
只有集专注,坚定,悍不畏死等于一体,同时达到极高强的修为和实力,才能够爆发出生死剑的真正威力,于此刻与敌方拼力一击。
剑本身是没有太多特点的,一生一死,一黑一白,挥舞时,一方为生,一方为死,空间为之扭曲,天地为之震颤,剑锋所指,便是生死的分割线,一剑斩落,正是阴阳分晓之际。
生死剑毫不畏惧,正面迎上那金色的拳印,黑白两股迥乎不同的颜色,与那金色交织在一起,针尖对麦芒,不肯相让。
拳印不动,生死剑却在不断的劈砍,每一次的挥斩,都会造成毁天印的一小部分力量散落,可相对的,却是廖天不得不被那威势压制,身影不断后退。
像是一场消耗战,究竟是毁天印先被廖天完全消耗干净,还是廖天最后退无可退,被毁天印彻底的击溃。
结果如何,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一次的劈砍,迸发出的强劲冲击力,都是对四周的一次强力破坏。
修者一方,有三重境尊者抵御,而魔物那边,则是依赖魔灵傀儡庞然的身躯,将全部的压力挡下,致使身后的魔物大军,竟然没有丝毫损伤。
不过,也正是因为接连的震荡冲击,魔灵傀儡无法前进,魔物大军也只能被暂时阻拦。
“好像,还是被耍了一把,不过,只是暂时停住脚步而已,这种等级的冲击力,根本无法对魔灵傀儡造成任何有效伤害,你们,又究竟要用怎样的手段,来毁灭他们呢?”指天皇者笑问道。
虽然他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就不会有人回答他,因为没有人会听见。
其他几处的战场,人类强者也各有表现,可是距离伤害到魔灵傀儡,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充其量只是阻拦脚步。
而更关键的是:不论是哪一处的战场,魔物一方都还没有用尽全力,想要在瞬间改变局势,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这样一来,人类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