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终于来齐了,看来亘古之木那边,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啊。”
随着第二日的正午时分,太阳笔直的悬挂在圣光要塞天顶,以无比耀眼的姿态,照亮整个圣光要塞同时,一道刚刚从传送阵中钻出的身影,在其出场的一瞬间,就立刻被这座要塞里,另外六道拥有相若气息的强者锁定。
至此,在洛河图一开始计划中,必然出现的七位三重境尊者,已然到齐。
“柳兄,好久不见。”立刻出现在传送阵旁,廖天面露笑意,迎上这第七位三重境强者。
柳墨心,一方豪强势力的主掌者,同时也是和廖天,叶欣欣同等强悍的三重境巅峰强者,并称为东域三圣。
廖天为剑圣,叶欣欣为拳圣,而这柳墨心,则是三圣的老幺,名为云圣。
并不是说,东域大陆仅仅只有他们三位三重境巅峰的强者,虽然这个数量的确极其稀少,可要是找到一些其他的例子,还是可以的。
之所以将这三人并称到一起,一方面是因为三人都是新生代的最强者之列。
年岁不足千,与那些老牌的三重境巅峰修者,是完全不一样的。
其次,三人各隶属于当代最强,士气最盛的三方势力。
廖天的万剑神宗,叶欣欣的诸天门,以及柳墨心麾下势力,正是这千年以来最强的三方势力,三人的名号,也有这方面原因。
三人之间,叶欣欣因为性格太强硬,和廖天柳墨心两人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可相对的,廖天和柳墨心之间,关系却远比一般修者,来得亲密一些。
“廖兄,来晚了一日,莫要介怀。”柳墨心笑道。这是一个英俊得有些妖媚的男子,面容上,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仿佛十七八的少年一般,青春依旧。
不过相对于三重境尊者那近乎万载的寿命,千岁不到的年龄,似乎也就只是一个年轻而已,压根就不值得惊讶。
招呼打完,并没有留在原地继续攀谈,两位当代的最强者,随着一个呼吸的瞬间,身影消失在传送阵旁。
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圣光要塞的中央,圣光殿里,留给廖天和柳墨心的房间前:因为考虑到这两位强者的关系不错,特意将两人的房间,安排在了最靠近的位置。
“宫内琐事实在繁杂,尤其是那几位长老又不肯答应出战,墨心费了不少心思,这才终于拿到了主动权,便立刻赶来,还好没有耽误战事。”
柳墨心稍稍解释了几句自己为何来得如此之晚:距离召集令下达已经过去几天,没有理由堂堂三重境尊者行动如此缓慢才是。
“哈哈,来了便是好事,这份恩情,小弟记在心中,不敢相忘。”廖天十分认真的说道。
柳墨心的到来,本来是不现实的,因为对方同样身处于老牌势力,势力内部拥有着无数不愿意参与到这次战争中来的长老和精英。
作为执掌者,柳墨心虽然威望很足,可要冒着一门上下全部反对的情况,强行出战,也是不太现实的。
甚至于,就连柳墨心本人,对于这件事情也不是如何上心,全靠了廖天的劝说,加上两人关系不错,这才坚定了他参战的想法。
廖天出身于万剑神宗,和柳墨心有着类似的遭遇,也就更加明白,对方是经历了怎样的努力,才力排众议,不但自己能够出战,更能够带着势力内的精锐战力,一同来到这战场上。
“话说回来,柳兄这次来,麾下究竟带了多少助力?”廖天很直接的,就直奔主题了。
“哈哈,廖兄还是这么直接,不过这种事情,就不要在这时候谈了,他们很快也就到了,相信你们这也有专门的统计人员,到时候直接从那里知道结果就好。”
“我初来乍到,倒是先和我说说看,我们敌人,还有我们的任务,究竟都有哪些吧。”柳墨心显然对战事更加关心。
纵然其麾下也同样有情报人员,可相对于圣光要塞这边更加详尽的情报,总归是有所不如的。
比如,关于刚刚从邪宗那里拿到的魔物皇者王者情报,柳墨心的势力,就不曾拥有。
“若是如此,恐怕是一场苦战。”听完廖天所知晓的情报后,柳墨心脸上的笑容,变为了凝重之色。
心头,隐隐有一抹无形的压力,这是他自从踏入到三重境后,从未有过的感受。
“若没有柳兄相助,就不只是苦战的问题,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廖天感慨道。
“廖兄你过谦也过奖了,柳某人的存在,既然不能力挽狂澜的话,那也就是和这圣光要塞中任何一位修者一样,不过是一同抵御魔物的战士罢了。”
“真要有人能够成为逆转困局的英雄,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廖兄你这位大陆第一强者,才能够办到。”柳墨心笑道。
“哼,你们这些男人,总是那么虚伪,那么喜欢互相吹捧,又不能把魔物都给吹死来。”没有留给廖天回答的机会,感觉到其存在的意识,和声音一同来临。
叶欣欣出现在了圣光殿中,很明显将两人之前的对话,尽皆听入了耳朵里,也毫不顾忌的,表达出了自己的不屑。
“是柳某人口误了,这英雄之列,怕是还不能少了叶小姐的身影。”柳墨心圆滑的说道。
看一个人,总是会受到主观情感的影响,就好像柳墨心此刻的说辞,在叶欣欣眼中,是再无聊不过的客套话,虚伪到了极致,有些令人作呕。
可对于廖天而言,却成为了柳墨心为人处世温和的象征:哪怕面对叶欣欣的不友善态度,也能够以百分百完美的笑脸,去面对。
“哼,说说看吧,你究竟都带了些什么人来。别人相信你,我可不怎么相信你,作恶了万年的势力,会变好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头脑单纯的家伙,会去相信吧?”
叶欣欣来不仅仅只是为了嘲讽柳墨心几句,问出了一个和廖天同样的问题,可是意图,却完全不是一码事。
“也别跟我说之后能自己查到,我没那么多闲功夫去慢慢查,现在就告诉我。”叶欣欣补充道,顿时将柳墨心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有即将说出口的话,全部都堵了回去,一时无言。
“叶堂主,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柳兄是我特意邀请来的,这期间究竟做了多少努力,想来你也不会明白,也不用你明白。”
“但至少,也请你对同样站出来,一起抵御魔物的战友,表达你最基本的尊重吧?”廖天脾气还算好,可碰到朋友被人这样污蔑,也有些不高兴。
本来就对叶欣欣不对付,只是自己的话,也就是能躲着就躲着,现在看到连柳墨心都被她给针对,而且还是无理取闹的争对,正好新仇旧恨一同涌上,让廖天站出来向叶欣欣争辩。
“别把自己看得那么了不起,廖天,你可没有资格教训我。”叶欣欣异常尖锐的说道。
廖天一滞,什么话最让人不好反驳?实话。
如果叶欣欣只是单纯的胡说八道,廖天还可以像刚才那样,和她正面争辩一二。
可偏偏叶欣欣这句话,虽然极其伤人,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
这就叫廖天无言以对:他能怎么样,还能在这里,和叶欣欣大打出手么?
柳墨心是他的朋友,朋友被人诋毁,当然要维护。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廖天也不会退步,更不会沉默。
可现在并不是正常情况,现在是战争时期,叶欣欣是他们一方非常重要的战力。
就算是他们一方占据绝对上风,这种时候也要避免出现最强战力临阵离开的情况。
更不要说他们现在还是百分百的劣势,原本十分重要的战力,也就显得更加的重要。
不可能和叶欣欣打一场,因为那样一来,就不仅仅是缺少一位最高战力的事情,廖天和叶欣欣两人,都将缺席最重要的战斗,修者一方本来就十分弱小的实力,将变得更加弱小。
也不能将叶欣欣彻底得罪死,这丫头脾气可以说是臭到极致,惹毛了这丫头,干脆撂挑子不干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本来洛河图说服这丫头出战,就花费了不少功夫,要是在这里彻底的决裂,且不说廖天自己无颜去面对洛河图,接下来的战斗,也将基本失去赢的希望。
脑袋一冷静,廖天便很是无奈的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教训叶欣欣,更没有那个资格。
“柳兄,她要说就让她说吧,我对你是百分百的放心。”知道和叶欣欣继续争吵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甚至可能让事情彻底崩盘,廖天便选择最简单的方式:无视叶欣欣的存在,从而解决眼前的困境。
当然,只有自己一个人是不够的,柳墨心,也得跟着一起才行。
不然,虽然没有太多可能性,可要是柳墨心被叶欣欣给气走,廖天就真不知道该去找谁哭。
到那时候,就算是心里憋屈,也不能对叶欣欣做什么:他们承受不起这样的战力缺失。
“叶小姐有这样的反应,我也能够理解,毕竟我所属的势力,本来就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廖兄你能够相信我,是你别具一格的地方,我可没有奢求,所有人都能够和你一样。”
“你有这种自知之明就好了,还有,别啰嗦,快点说,你究竟带了些什么人来,我一会就去核对,要是有一个不对,你就等着看吧。多了一个,我就杀十个。”
叶欣欣完全不理解两人言语中对她的一些讽刺,也不知道是听出来了不愿意搭理,还是根本就没有听出来。
“也不多,一共就只有十二名二重境的长老,已经二十四名一重境的精英而已。”柳墨心很是自然的说着。
似乎根本不在意叶欣欣的态度,也根本不认为,自己这带来的战力,有多么了不起一般:哪怕已经是其他强悍势力,所派遣出的战力之和好几倍,也是一样的淡定。
“看来你还挺会做人。”叶欣欣不咸不淡的评价了一句,只有在场三人明白什么意思。
这样的数字,直接说出来没有什么直观感受。
对于一般的势力,可能觉得有些惊人,可考虑到三人大势力的背景,又会觉得不好判断。
而真正能够甄别清楚这些人究竟是多了,还是少了的,唯有同样是三大势力的廖天,以及叶欣欣。
他们对于自己势力的实力,十分清楚。
也自然而然的,能够通过这一点,推算出另外两家大致拥有的战力之数。
三家都是两位三重境强者,除了叶欣欣带上了白天冥一起来,廖天和柳墨心都只有他们各自,在这方面倒是输了叶欣欣一阵。
相对的,在二重境乃至一重境尊者的数量上,叶欣欣一方,单拳堂而言,却压根没有带任何人来。
因为一个白天冥,其实就已经抵得了千军万马。
而廖天那边,因为不是万剑神宗真正的主人,只是一个威望很高的门主,所以此番带来的战力,大多数都是气剑门的精锐,以及其他门的一些普通强者而已,大约占据了万剑神宗六分之一的高手数量。
如果不是因为廖天自己亲自赶来出战,怕是显得十分的没有诚意。
至于柳墨心这边,十二位二重境尊者,二十四位一重境尊者,其实已经是其所属势力三分之一的战力。
在门内反对声音极为严重的情况下,柳墨心这位执掌者还能够拿出如此多的战力,参与到这场其实没有太多希望的战斗,实则非常难得。
这种完全靠付出表现出的诚意,就算是叶欣欣,也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诋毁。
虽然她依旧打算,之后肯定要好好地确认一番。
“柳兄,你带这么多人马出来,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叶欣欣悻悻离去,廖天似乎才刚刚回过神来一般,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柳墨心,心头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不断地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