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衡星箭,追袭!”火舌刹那间喷涌,犹如一条气势浩荡的火龙,由采星手中的虚幻长弓赫然射出,霎时间分散成数以万计的微小火线流体,蜿蜒曲转,朝着眼前敌人奋勇而前。
“给我破!”空间激荡,浓郁的本源魔气瞬间缠绕手臂,挥动间将采星已经经过增强的灵域空间轻轻震荡,魔气化为锋锐的黑刃朝火焰猛然斩去,接触的瞬间,火势却猛然一降。
“怎么回事?”原本凝聚成实质的魔气一瞬间有崩溃痕迹,魔物心中一惊同时,连忙加强控制力度。好容易将要溃散的黑刃稳定下来,那扑天的火焰,却也趁此机会大举进犯而来。
“魔影连闪。”黑刃瞬间崩溃,溃散开来的魔气在魔物神念下,迅速被淡化揉捏成一道虚幻身影,竟然与魔物本人一模一样,停留在原地,随之便被那铺天盖地涌来的火焰彻底吞噬。至于魔物本体,却在魔影浮现的刹那,身影一阵闪烁,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安全空间。
“好险,再差一点点,就要被那该死的火焰给吞没了。若是那样,不死也要脱层皮。”眼睁睁看着魔影分身被火焰完全吞没,自己留下的神识也随之彻底涅灭,魔物不由心中暗道。
但也不是能够掉以轻心之际,火焰吞没了魔影分身后,并没有得到满足,略微停顿一秒,似乎原地打了个饱嗝后,再次恢复之前那恐怖的移动力,以猎杀者的姿态,冲袭向魔物。
“不好,只能跑了。”吃过一次亏,这头魔物哪里还敢和这些火焰正面碰撞?脸色一变,连想都没有想,便速度全开开始了逃跑。可不跑不打紧,这一跑,魔物却顿时绝望了。
转身的瞬间,原本应该存在于自己身后的火焰,却不知怎么回事,出现在自己面前。依旧是那个冲袭姿态,依旧是那越来越猛烈的温度,还没有接触到身体,却已经被烧灼不堪。
“你跑不掉的。”冷眼看着老鼠一般的魔物,采星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做出了判决。
虽然只是用离火盾阵加持了三成威力,灵域强度也不过是增幅了些许,距离真正的破极境界灵域强度,还差得远,却也让采星原本孱弱的灵域,能够承受住一些破极境界的攻击。
而原本就极为强势的流衡星箭,更是在加持了威力之后,拥有了不弱于破极的攻击强度。
当然,只是这样的话,根本就不足以抹杀一头破极魔物,因为流衡星箭的威力还没有那么恐怖。之所以这头破极魔物被吓破胆,其实还是因为对流衡星箭不了解,过分高估其威力。
压制和流动,因为有压制的特效,魔物的黑刃攻击被强行压制,那般容易就被火焰毁灭。而流动的特效,更是让这火焰的移动速度在众星神域内,得到了最大可能的强化。一念之间无处不在,何处皆可至。就有点像是飞将翰宇的顺影随心,只不过是火焰的极快速移动。
其实只要这头破极魔物稍微大胆点,敢于正面迎击流衡星箭,很快就会发现这看上去威势浩荡的攻击,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恐怖。甚至于,只要全力而为,也能够轻轻松松的应对。
然而,已经被震慑过一次,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回自信?面对被完全包围的困境,这头破极魔物一边流淌着浑浊的汗水,幽绿色的瞳孔中,逐渐弥漫出绝望的滋味,有放弃的打算。
“蠢货,看清楚一点,这些火焰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就在这头破极魔物打算放弃,成为这场战斗中的第一个牺牲者时,来自于魔物阵营,一道威严的声音震起,却不是魔物统领又是谁?一边怒斥着这不争气的部下,一边跃入到采星的灵域内,跃到了那火焰最中心。
然后,“魔气轰爆。”身周顿时凝聚出数十颗由本源魔气凝成的魔气圆球,随着魔物统领的怒喝声瞬间爆射开去,扎入到采星的火焰中同时,由内部触发猛烈的爆炸开去。霎时间,火焰翻滚,黑色与火红色交织在一起,空间剧烈的震荡,不是采星死力压制,怕是早已崩裂。
“看吧,这些火焰不是没有了么?根本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不过是一个入玄巅峰的人类而已,根本不可能那么强大。”周遭的火焰在爆炸中被彻底涅灭,环顾已经清净许多的四周,魔物统领冷哼了一声,冲自己那不争气的部下教训道,却隐瞒了一些内心想法。
“该死的,这种修为的人类,居然能够做到这等地步,刚才的火焰,不是动用那种手段怕是很难清除干净。究竟是怎么回事,那股缠绕在这些人类身上的力量,究竟来自什么?”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去和任何一名修者战斗,魔物统领选择了坐镇原地观察人类修者的情况。
事实证明这做法也完全没有问题,只是稍微看了几次交锋,魔物统领便已经找到了问题。
不论是白羽,黄鹤还是现在的采星,实力都要比那莫名的巨浪出现前,强悍了三分不止。
而这实力的增强,则来自于似乎缠绕在其身体表面,又似乎是深深隐藏在体内的力量。随着每次的攻击,都会有一股别样的力量涌现,让他们招式的威力,进一步增强了三四分。
更关键的,这样的力量似乎还不止表现在攻击上。无论是移动,还是防御,似乎都有着这莫名力量的参与。兼之明明不能相容的灵域,却莫名其妙的可以共存,互相不影响,这场战斗上发生的意外,实在是多到让魔物统领有些不能接受。但是,也不可能现在掉头离去。
“好在强化的程度不是太多,我们这边又占据了人数实力的优势,逐一击破就好了。”
白羽那边的战斗,的确让魔物统领险些有出手打算,但立刻就注意到了白羽自身的情况:只要没有其他人帮助,危险的更有可能是白羽自身。而现在,也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去帮助他。
黄鹤那基本上是被动挨打,虽然魔物这边伤害不了黄鹤,可黄鹤自身的攻击力也不成气候,充其量就是拖延时间。一旦灵域的持续时间到了,黄鹤便只有死路一条,根本不需担心。
两个破极境界都是这样,剩下的清亭虽然没有仔细看,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派上三人去围攻,就算不能赢下战斗,但至少拖延时间等其他战局决出一个结果,也没问题。
其他魔物都是一对二迎战入玄级别的修者,短时间内赢不了,输的可能性却也基本为零。
唯一有变数的战场,便只剩下了采星对战魔物头领自身,还有另外一位破极魔物了。
本来魔物统领没有打算出手,认为只要一头破极魔物,应该也能够应付采星。而他本人则更加倾向于去收拾入玄级别的修者,以达到迅速解脱战力的目的。却没想到,这个打算连实现的可能性都没有:战斗才刚刚进行一个回合,这头破极魔物就已经陷入到了绝望之局。
如果不是还有用,魔物统领真的想直接赐其一死:对阵入玄修者,也能打成这个模样。
没有办法,“速战速决吧。”已经踏入到采星的众星神域,不论是采星这边不会放任魔物统领离开,魔物统领这边,也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两人之间,必然要在此刻,决出一个胜负。
“那位小兄弟,没事吧?”瀚海佣兵团三名破极境界,最后一位还没有正式开始战斗的清亭,此刻也有余暇注意到采星那边的情况,感受到双方的决绝,心中不免有些担忧的想到。
“傲慢的人类,战斗时候也如此怠慢,去死吧?”耳边陡然间响起愤怒的声音,十分沙哑和低沉,却是被清亭看中的三头破极魔物中,脾气颇为爆裂的一头,身高却是三头最矮。
“魔刃斩。”魔气瞬间凝聚黑刃,正式采星所面对的那头破极魔物,之前所使用过的招式,此刻毫无保留的迸发出全部威力,以极为靠近的距离,笔直的朝着清亭心脏狠狠刺去。
刺中的瞬间,一股奇异感觉从手中传来,让这头魔物脸色一变的同时,黑刃却更向前去。
刺中了吗?当然刺中了,不偏不倚刺中了心脏,可问题是,带回来的触感,却很怪异。
不是那种刺中了**的感觉,也不是刺中了硬物的感觉,和刺中了棉花,也有很大差距。
像是刺中了什么呢?魔物脑海中努力挖掘自己的知识量,最后,终于找到了答案。
水,没错,就是水。像是刺中了水一般,略带一丝丝的阻力,溅起涟漪,扬起了浪花。
“首先纠正你一个错误,我们修者和你们可不一样,心脏可不是我们修者的致命点,你往这里攻击,如果我愿意的话,反倒可以成为一种诱饵,来诱使你上当,露出破绽。”想要拔出黑刃,却惊恐的发现,原本静悄悄的水面,突然卷起了一汪漩涡,中心正是心脏口。
“该死!”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么的危险,破极魔物连忙松开手,向后退出几步后,眼睁睁的看着本源魔气凝成那黑刃,被清亭胸前扬起的水之漩涡缓缓吸纳,直至消失不见。
“第二,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可没有趁那个机会攻击你的打算,你要知道你可不是独立作战,你的同伴还在后面看着呢,怕什么?”清亭指了指魔物身后的两名同胞,轻轻笑道。
的确如此,不是有这两头破极魔物的存在,清亭刚才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第三,你说我怠慢了,其实我有些委屈,因为我可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你看,刚才你想偷袭我,不就被我给反击了么?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是战斗状态,只是你没有看出来。”
一边说着,清亭的身体也从这一刻起慢慢发生了变化:原本实质的躯体,却随着声音的回荡,开始产生轻轻的波动,逐渐的,趋近于澄澈,最后,完完全全变成了一汪清泉。
“这便是我的灵域雏形,如鱼得水,希望你们能在我的灵域内,玩的开心。”清亭笑道。
声音并没有固定的来源,当清亭由上一秒化为了水,最后那一句话,便有一开始的从正前方传来,变成了三百六十度同时响起,几乎无处不在,叫那三头破极魔物,心中猛然一惊。
世界由这一刻开始,化为了水的世界。天上是水,地下是水,四周,依然还是水。
如鱼得水,鱼便是清亭,而水则是整个灵域世界。鱼入水中万事如意,自由自在无所不能,无处不在。也因为这样,只要是在水里,想要抓住鱼,难度将会变成正常情况的数倍。
方才清亭所使用的能力:水化,便是鱼入水中后,所常用的一种躲避技能。看似命中了鱼,其实因为水的折影,命中的只是水而已,距离真正的鱼,还有一段真实的距离需要发现。
当然,这里不是运用折影来战斗,而是让清亭本身融入到了这灵域空间的水,自身和灵域具备一定的转化性。带来的不便,则是清亭的灵域本身,便是这一切的承载。每一次攻击带来的伤害,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放大,对灵域空间本身,造成巨大的创伤,直至最后崩溃。
如鱼得水,鱼入水中无所不能,所以要想攻克鱼,就必须要先将水给毁灭。清亭的灵域,只要开启,除非将灵域本身毁灭,否则清亭便是无法击溃的,同时,也是决然强大的存在。
知道这一点,或许都不太好操作,因为清亭本身也不是傻子,不会看着你毁灭灵域。
而如果不清楚这一点,那就更加尴尬了,清亭可以大大方方的等着,悠闲地拖延时间。
“可惜,如果不是这池塘的容纳量太小,再多来几条鱼就会弄浊水质,我倒是可以多拖下水一些魔物了。”看着奋战中的其他人,清亭有些为自己这边的相安无事,感觉到羞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