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哥,看个相吧,不准不要钱哦!”
清脆的声音俏皮响起,一张清纯端庄的美丽面容上,却露出古灵精怪的笑容,让这位薛家守卫,即使心中很想要拒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是一位年岁不大的娇俏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却和一般的爱美少女不同,身上披挂着一件粗布衣袍,颜色深沉的同时,也没有丝毫的美感。
同时,腰间还悬挂着不少的小玩物,像什么快板牌九之类,十分的不伦不类。
一手拿着一面铜镜,一手拿着一面白旗,上面清晰可见的写上了八个黑色大字:一日十相,算尽天下,仿佛市井之中的无良相士一般,可信度极低。
这样的装束,不管到哪里去,恐怕都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这小姑娘真有相人的本领。
可实际上,这也就是三年前才有的事情了。
这三年下来,整个东域大陆,或许还有很多的修者,没有真正的见过这位少女,但却绝对都听过这位少女的名号,也更是信服小姑娘的相术。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最初的一年里,所有的怀疑和不相信,都被一个又一个的真实事迹所抹除:
在最初游走大陆的一年里,小姑娘一共给三百一十七个人看过相,上到二重境尊者,下到不入流的淬体境修者,每一个人所得到的预言,都是和不久后的将来完全吻合,不差分毫。
再加上小姑娘的身世非凡,她的爷爷,便是那四年前对战魔物的人类总指挥洛河图,一经宣传,顿时便成为了天下公知的人物,更是有着无数的修者,渴望能够和她一见,求得一相。
但可惜,虽然生意兴隆,小姑娘的规矩还是一样没变:一日十相,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休息,就算是曾经被人直接砸了摊子,也没有动摇过这个最基本的原则,叫人不得不放弃。
这不放弃也不行啊,且不说小姑娘背后站着洛河图这位三重境强者,就拿小姑娘自己这几年积累下来的人脉来说,也不是一般的修者,可以随便招惹的。
而更重要的一点在于,这位洛河图总指挥的孙女洛昭言,本身的修为也是相当强劲,是一位基本可以横行天下的二重境强者。
更有好事者,将洛昭言和清涟漪二人联系在一起,冠以一个游历二美的称号,更是提升了前者不少的知名度:和清涟漪相比,洛昭言毕竟还是嫩了一些。
清涟漪和洛昭言不同,虽然也是以游历整个东域大陆为名,但她所做的事情,其实十分贴合悬壶济世。
简单来说,就是走到哪里,看到哪里有伤者病患,如果是符合她判断的人,就会主动出手相助,治愈好他们的伤势。
而如果是不符合她要求的,那就不好意思了,这位悬壶济世的治愈型修者,可还没有到慌不择路的地步。
至于那些想要强迫清涟漪替他们疗伤的修者,那就更是在阎王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四年前的清涟漪,就已经是二重境巅峰的实力,四年的修炼下来,已经即将突破三重境中游的医将,用四个字来形容,便是丧心病狂!
别说是普通势力的修者,就连鹰盟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敢轻易得罪。
这一点,哪怕是在清涟漪路过他们和万剑神宗的战场,看到清涟漪去主动治愈万剑神宗的修者时,也是一样:
不做声,最多也就是敌人复活了。
一旦做声,那就是满血复活的同时,还多了一个全程状态,压根就打不死。
而且更蛋疼的在于,要是清涟漪心情再不爽一点,那就不单单只是多个状态的问题了,直接就是多了个恐怖的敌人,几乎无法战胜的大boss了。
悬壶济世的好心肠,横行无阻的恐怖实力,堪称倾国倾城的气质与姿色,加上和傲尘佣兵团风火尊者的情感轶事,使得清涟漪的知名度,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可谓天下谁人不识卿。
“洛姑娘还是不要为难这位朋友了,如果愿意的话,不妨给在下相上一相吧?”
就在洛昭言围着薛家下人,硬是要强迫他让自己一相时,不远处慢慢行来一支队伍,领头一位少年,更是驱使着胯下的踏沙虫,快步来到洛昭言身旁,显然远远的就已经认出对方身份。
“给你相?算了吧,就你这小屁孩,还是先回家睡觉去吧!”
前一秒还是一脸温柔地劝说,下一秒,洛昭言的表情就变成了一脸嫌弃。
前后转变的巨大差异,几乎能让人怀疑,这是否时同一个人。
但这个疑问很快就没有了,因为洛昭言说完这句话后,便扭过头去,继续好言相劝那位薛家下人:“怎么样啊小哥哥,你看我还是很抢手的,你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就没下次了哦!”
“你!”少年被洛昭言这么鄙视,顿时涨红了一张脸,正准备争论些什么,大门内,薛家的几位二重境强者来了:
“几位连夜赶路甚是辛苦,还请先交付请帖,核对名单,也好让我们带几位尽快到栖云庄内歇息。”
这些族老里倒是没有薛城罡和薛城前二人,显然档次和鹰盟等人来时不一样。
“洛姑娘还请不要为难我家下人,他们的职责便是一言不发守在大门口,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陷入到失职的窘境中去!”似乎是看出了洛昭言的不依不挠,其中一位族老轻笑道。
言语间,释放出一股磅礴的灵压,直接镇压在那位下人的身上,将他呵出一身冷汗的同时,整个人也支撑不住瞬间沉重的身躯,整个人直接跪在了洛昭言的面前,让小姑娘脸色一凛。
“你们薛家对待下人还真是够不客气的!”冷冷的甩下这样一句话,洛昭言便拎着手中的旗帜,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薛家大门,倒是让那位二重境的族老脸上,溢出一丝冷冽的笑意。
。。。
“喂,你最近有没有听过,有关于这片沙漠的传说啊?”齐云山三千里外的沙漠上,一队正在朝薛家栖云庄行来的队伍中,两个只有破极修为的修者,凑在了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什么传说?”同伴显然没有听过什么传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四周,随后询问道。
“就是这几日来的传说,听说在这片无名的沙漠深处,沉睡着一头恐怖的魔兽,实力直追三重境强者的同时,也拥有极庞大的身躯,随便一张口,便能够吞食方圆数千米的一切事物。”
“不可能吧?这沙漠要是有这样恐怖的生物,那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往这里走?”同伴有些半信半疑,这条路是通往齐云山的几条路中,比较有名的一条,来往于这片沙漠的人也很多。
“所以我才说,这是这几日来的传说啊!之前还没有这头魔兽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才出现的。据说,这头魔兽平时都潜藏在沙漠的深处,只有等到饿了的时候,才会从沙漠深处钻出来,朝他看中的修者队伍下手,饱餐一顿后,便回到深处去休养几个月,消化吞掉的修者。”
“你这越说越没影了,你也说了就是这几日来的传说,那怎么知道它还要休养几个月啊?”故事出现了明显的漏洞,同伴也顿时嘲讽起了讲故事的人,认为他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我。。。反正就是有这么一个传说,我也说了是传说,你非要那么较真不成吗?”被这样揭穿,讲故事者顿时也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着激动道,顿时惹来了附近同伴们的频频注目。
“好好,你继续讲,别那么激动了!”心惊胆战的看了眼队伍前列,确认顶头上司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同伴有些无奈的看着讲故事者,好生劝抚着对方,心中却没了兴趣。
“那头怪物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伴随着少女的怒吼声,还有金铁交击声,以及天昏地暗,斗转星移等一系列的怪相,而其中最容易察觉到的,还是整个沙漠地带的震颤,嗯,就和现在这种感觉差不多!”
正想找个比较合适的说明对象,却突然间感觉到脚下的沙石,陡然间震荡了起来,讲故事者有些激动地指着不断震动的沙漠表面说道,却引来了同伴的一阵沉默。
“怎么了?”抬头一看,同伴的脸上,却露出了怪异的表情,讲故事者不由好奇道。
“我,我好像听到了你说的少女怒吼声,还有那金铁交击声!”同伴像是哭一样的说着。
“哈哈,怎么可能,这就是一个传说而已,看把你吓得,都出现。。。”
看到同伴这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讲故事者顿时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一副胜利者的模样拍了拍对方肩膀。
可还没等他说完胜利之词,下一秒,一股清脆的吼声,直接震响在他的耳边,连带着脚下沙漠的猛然震起,整个队伍一共上百人,竟然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送上了天空。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瞬间渗透了五脏六腑,麻痹了整个身体机能的恐怖灵力波动。
配合那连续震起的金铁交击声,以及连绵不断的怒吼,几乎将讲故事者的耳膜震裂开来。
这一刻,他极力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视线从天空转移到沙漠之上,想要看清楚,造成这一切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等他艰难的将身体扭过去,视线终于接触到他想要的东西时,恐怖,也在这一刻席卷了他的全身:一张庞然的血盆大口,猛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张横纵有数千米长度的恐怖大口,内里还流淌着血红的液体,土黄色的沙石,以及被一根粗壮如万年古木般的血红舌头,直接卷走的同行者,有些,甚至因为用力过猛,直接碾碎成了血肉残渣,也让讲故事者陡然间明白过来,这头怪物口中流淌着的血红液体是什么。
血!
同伴们的血液,甚至有可能,还包括了刚才听自己讲故事的那个人,鲜红的血液!
愤怒?
不甘?
恐惧?
绝望?
种种情感涌现在讲故事者的心头,将他的意志冲得有些恍惚。
但也无所谓这些了,因为不管他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随着一股恐怖的吸引力猛然作用,甚至不需要动用舌头,讲故事者便在这股恐怖的吸引力作用下,直接被吸入了那血盆大口深处的黑暗之中,成为了这头不知名魔兽的腹中之物。
而这才刚刚发生过的一切,也正如同他方才讲述的故事一般,甚至连细节,都一模一样。
“怎么了?来了你认识的人?”察觉到风尘的眉头一皱,身旁的薛毅赐不由询问道。
“不是,好像远方似乎发生了什么,血腥味挺重的!”风尘仔细感觉了一番后,摇头道。
“你还能感觉到那么远的事情不成?”薛毅赐被风尘这句话给吓到了,脸上又是一苦。
“也没有那么变态,只要有外来的风,能够最后飘到我的感应范围内,那么他们所携带的信息,也能够被我所感知到,只是这种感应很看运气,所以基本也没有啥用处!”风尘解释道。
“算了,懒得和你这个变态说话,我去找洛指挥得孙女看个相好了,也好看看我们的行动,能不能成功。”实在不想和风尘继续聊下去,不然还不知道会被打击多少次,薛毅赐说道。
“她连这个也能看出来?”风尘有些好奇,洛昭言的名字他也听过,只是从没遇到过。
“谁知道呢,反正我就是想找个理由从你身边离开而已。”薛毅赐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是么?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刚好我不认识那个人。”薛毅赐这么一说,风尘也来劲了。
“哇你这人,我怎么感觉你有什么坏心思,我跟你说,这可是洛指挥的孙女,你可别胡乱下手啊!”还以为风尘是动了什么色心,薛毅赐一脸严肃的警告道,看起来还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你脑子里究竟装的都是些什么啊,难不成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是那么的不堪么?”风尘没好气道,薛毅赐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个饥不择食的变态色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