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加州联合武装的阵地上,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指挥官哈德拉.爱默生穿着一身和普通士兵没什么不同,也没有任何军衔标志的军装混迹在军营中。
作为一个归化者军官,爱默生已经习惯了把自己隐藏起来,站在前台让他天然有一种危险感,而这个直觉救了他一命。
就在二十秒前,他看见自己的指挥部突然冒出了火光,一个三米多高的超人类端着重机枪压制住了门外所有卫兵。
看不见的狙击手隔着墙壁击毙了所有试图靠近重武器的士兵,哈德拉.爱默生毫不犹豫带上了头盔,从身边士兵手中抢过一把步枪,用标准的战术动作和的附近其他士兵就地卧倒。
他是个心灵指挥官,此时完全可以暂时稳定北加州联合武装的士兵,但他没有那么做。
哈德拉.爱默生就这么放任对方屠戮这些士兵,一直到一分钟后,来自指挥部内部的火力突然消失不见,里面的人和情报也都消失不见了。
次元门,爱默生很肯定自己的判断,如果不是归化者中少数掌握了这个能力的超人类发生了叛变,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唐吉来过了这里。
确定敌人已经彻底离开,哈德拉.爱默生才用心灵网络覆盖了所有士兵,他快速安排了工作,通讯兵们开始一一联络其他节点,把敌人正在执行斩首行动的消息正式散发出去。
令人遗憾的是一连九节点都无法正常回应消息,唯一一个恢复一切正常的单位是奥克兰闪电营,一支人数只有两百人出头的轻步兵单位,它根本就是来凑热闹的。
即使是哈德拉.爱默生也是在昨天早上才搞明白,这支奥克兰闪电营不是自由加州的人,也不是归化者的人,他们是一群自身战争爱好者,此前主要活跃于奥克兰本地靶场,以及网络论坛,是自由州注意的狂热爱好者。
奥克兰闪电营就像早期的民兵帮,他们用自己的激情而战,虽然到现在为止一枪没开过,但这伙人已经在网上发了一万多张照片,三千多个短视频,在小狗视频中把自己吹成了这场战争的决定性力量...
好消息是哈德拉.爱默生提前摸清楚了这帮人的底细,把他们扔在了第一道防线之后的某个偏僻角落,让他们自娱自乐,壮个声势。
坏消息是,现在他们之前吹过的牛逼要应验了,哈德拉.爱默生手底下除了自己的直属士兵已经无人可用。
“奥克兰闪电,我是哈德拉.爱默生。”爱默生在通讯频道中呼叫着奥克兰人,此时他已经坐在了一辆越野车上开始赶往附近最近的节点,去接管那里因为指挥链崩溃而茫然的士兵。
“闪电营永远为你服务,指挥官!”奥克兰闪电营的负责人是个看起来很彪悍的胖子,荧光纹身同头顶一直纹到了后臀,一到晚上他就像夜空中最亮的靶子。
但爱默生很欣赏他,因为他永远激情充沛,同时又蠢到分辨不出战术任务背后的战术目的。
比如之前爱默生把他和他的奥克兰闪电营调走扔在角落自己玩时,他坚信自己是战略预备队。
“把你们的防线向东前伸五公里,同时汇报你看见的所有敌情。”哈德拉.爱默生给对方下达了新任务。
激动地奥克兰人兴致勃勃的出发了,然后他们就遇到了正在切割防线的苏尔特。
...
因为苏尔特的速度,以及小队成员的默契配合,十四个支撑点中六个必须完成的目标已经完成,另外八个辅助支撑点也突袭了其中三个,自由加州的武装力量实质上已经陷入了沉寂。
他们从九个地点中一共带走了155人,从指挥官到现场的机要秘书,只要还有口气的基本都被扔进了次元门。
这让本来就基层军官不足的自由加州武装直接崩盘了,将近一千两百名士兵在各自的防区里无所事事,如果这个时候军方发起进攻,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枪还击。
苏尔特一肩膀撞翻了奥克兰闪电营的头车,同时用自己的速度限制了这辆车后七八两车上的人员,苏尔特只要保证他们没法打开车门,这些不敢在防弹车里开枪的怂炮就没辙了。
当位于队伍后半段卡车里的士兵下车试图击毙苏尔特时,他已经离开可怜的奥克兰人了,临走前,苏尔特掀翻了他们每一辆车,单纯只是有些兴奋而已。
自从跟了唐老大混,苏尔特就再也没体会过荒原战神的感觉,几乎每一次对手都能拿出水准之上的表现,这一度让苏尔特感觉自己前半辈子好像是在新手村里混的一样。
一直到他进了失落山基地,在那里他不仅拿到了一身战衣,还在一群研究员的声声称赞中找回了自信。
再唐吉收割完毕又一个支撑点后,苏尔特已经赶回了场子,按照之前的套路,带着唐吉赶往下一个支撑点。
如果一切顺利,整个防线十四个支撑点无论大小,十一分钟搞定。
人已经在前线的卢瑟,看着源源不断被送回来的俘虏,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和蔼,他现在看唐吉不仅是自己的安全保证,还是一条又粗又壮的大腿!
在这场对峙中一直表现强硬,但很克制的军方终于拿到了来自八角大楼和W宫双边授权,授权他们就地解除新金山市郊非法武装份子的武装。
这可能是二次企业战争结束后,联邦最正规的一次军事行动了,虽然现场流程显得有些简短,但考虑到这里是距离前线不到两公里,暴露在敌方炮火覆盖面积内的现场指挥中心,没人会挑刺。
卢瑟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看着一个穿着战时军装将军朝自己敬礼,看着坦克,装甲车在自己面前开过,看着旋翼机直接起飞,嘴角上扬有八颗牙齿的完美笑容。
这一幕被媒体记者们永远定格,他们会用自己的键盘写下一篇篇歌功颂德的纹章,确保民众相信这是联邦再次复兴的开端。
相比于已故的,绰号老好人的亨特大统领,卢瑟在上任头一周就靠自己的整活能力拿下了三天的热搜头条,绝对是联邦最近任大统领最有关注度的一位了。
在镜头前,英姿飒爽的联邦大兵一个个昂首挺胸,在镜头后,他们立刻缩着头,排队等着进装甲运兵车。
为数不多的坦克已经启动了发动机,做好了突击准备,虽然地方指挥官现在都在军营里排排坐,但久未实战过的士兵和军官们还是鼻尖冒汗,暗中祈祷子弹躲着自己走。
这一次他们的祈祷生效了,伟大的暴怒麾下第一将军,这场战争中的上帝,未成年的小屁孩,因为兴奋而活力充沛的苏尔特,在前线‘划水’时,正好看见了联邦军队和自由加州武装之间充满压迫性的接触。
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穿着重型防弹衣的联邦士兵以龟速朝对方的前线靠拢,迈步宛若上坟。
上面说这是一次武装游行,彰显联邦的合法性,但下面的士兵都知道,双方在这次对峙中已经有超过五十人死亡,伤者不计其数,如果对面有人突然扣动扳机,这场媒体直播下的缴械行动立刻就会演变成真正的战争。
所以苏尔特帮了他们一个小忙,他在那支自由加州武装的阵地前扫荡了一圈,大部分士兵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手中的枪就被拽走了,还有少部分表情狰狞有扣动扳机打算的,直接被苏尔特一拳头打倒在地。
就这样,战争结束了,联邦军队顺利接收了第一块阵地,超过三百名士兵未开一枪,给剩下的人打了个样。
整个行动一直持续到下午,全部由自由加州组织控制的地盘都被顺利接收,双方全都一枪未开。
但卢瑟和米科尔森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当第一辆坦克通过新金山市边检站时,有人在窗外伸出了代表联邦的星条旗。
这就像一个信号,很快整个新金山市就挂满了星条旗,好像所有人都是久盼王师的良民一样。
新金山的‘前任’市长潜逃,副市长成了临时市长,他带着少了三分之一成员的市政厅人员在市政厅前的小广场上列队欢迎卢瑟大统领的大驾光临。
有一说一,因为脑袋盯上都带了个临时,卢瑟觉得自己看新金山市临时市长顺眼了不少,双方就新金山市目前遇到的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并着重探讨了新金山是对联邦的重要性,联邦未来对新金山市的扶持计划等等。
早已经准备好的媒体,噼里啪啦的拍照录像,虽然市政厅外面就是坦克,从进城到市政厅一路在路上留下了一条条深刻的痕迹,但新金山市的人民还是能理解联邦政府的良苦用心的。
双方默契的在私下里把这次入城称之为光复,而不是解放,所有还在职的人员依然留用,至于企业的问题,则交给企业自己解决,这方面米科尔森已经等候多时了。
哈德拉.爱默生就在市政厅现场,早在苏尔特掀翻奥克兰闪电营的时候,他就默默的下了车,开着自己来时的小破车一路开会了新金山市,又变成了那么默默无闻的电缆维修工。
这个身份适合他出现在任何场合,比如现在。
哈德拉.爱默生一边从工具箱的暗格中拿出零件组装了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一边等待机会。
他在回城的路上将唐吉出现在前线的事上报后不久,就得到了新的任务,刺杀卢瑟。
哈德拉.爱默生不知道刺杀卢瑟有什么意义,但他没有拒绝任务,尽管这个任务可能会以他的死亡告终。
卢瑟此时就在市政厅的三楼,新闻发布会结束后,之前温情的画面就算揭过了,现在卢瑟正在和新金山市原有体系的高位者谈判,明确新秩序下市政厅的权利和责任范围。
这是一场不见血的战争,双方都有不能退让的理由,但明显身边坐着米科尔森,楼下停着坦克的卢瑟更有底气。
在遇到他不想答应的条件时,他会保持沉默,然后用手指不耐烦地敲打桌子。
“首先是恢复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水平的税收,IRS将会重建自己的武装力量,新金山市将会是首个试点城市。”卢瑟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但遭到了极大的阻力。
“作为加利福尼亚自由州第一个公开倒向联邦的城市,难道你希望新金山人明天起来看见的第一条消息是IRS的武装税收员又回来了?”临时市长试图说服临时大统领:“我们需要一些更有正面意义的消息,整个联邦也需要一点更有正面愿意的消息。”
“见鬼,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卢瑟大笑着看向米科尔森:“我觉得他将来应该来W宫做副统领,我喜欢他。”
临时市长不动声色的露出了笑容,对方显然抱着想开扇窗,但先提出要拆房顶作为施压条件的策略,没人喜欢交税,自由州运动兴起可以说是IRS一手导致的。
“好,那就不要IRS,但我新金山市必须建立FBAS(联邦超人类事务局)的武装力量,由W宫直接指派人选,全权负责所有和超人类有关的事物。”卢瑟不在废话,直接拿出了自己,不,米科尔森真正想要的。
“FBAS局干员可以跨州执法,新金山市各个机构必须为干员的合理要求提供必要的援助。”卢瑟继续说道:“同时FBAS局拥有无限引渡权,其实后一条我觉得不惜要强调。”
临时市场还在思考FBAS局建立可能存在的陷阱,此时也只能跟着一起讪笑了起来。
“因为FBAS局的首任局长,将会是唐吉。”卢瑟笑着说道:“他手下的一个干员,刚刚才在战场上活捉了你们一百九十二个俘虏。”
随着卢瑟的话,唐吉推门走了进来,同时敏锐的感知到在楼上七米左右的位置,有一抹针对他的恶意一闪而过,整个人直接进入了相位迁移状态,直接消失在办公室。
只留下一个不知道自己该握手,还是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的临时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