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醉酒状态下的楚洛宁却有一点好,可以任由许晏殊摆布。
任他将楚洛宁弄成怎样的姿势,楚洛宁都不会有一句反抗,还用嫩生生的藕臂抱着他的脖颈,双眼迷蒙地望着他。
“小美人儿……”楚洛宁呢喃道。
许晏殊吻住了她的唇。
*
和楚洛晴和离后有一点莫大的好处——许府重新变得空荡了起来,楚洛宁可以肆意进入。
像龙辰这样的龙卫早就习以为常,但是许府的普通下人对楚洛宁的眼神却充满了敌意。
甚至,第二日许晏殊吩咐下人为楚洛宁送来醒酒汤的时候,那个丫鬟十分刻意地打翻了醒酒汤,洒了楚洛宁满身。幸好楚洛宁起得迟,醒酒汤早已晾凉,不然滚烫的醒酒汤撒下来,少说也要构成一度烫伤。
楚洛宁懒懒地抬起眼皮,她头还疼着,醒酒汤洒下来使她的头更疼了。
但令丫鬟惊讶的是,楚洛宁的眼中并无愤怒的情绪。
楚洛宁瞥了丫鬟一眼,扯着嗓子叫道,“洛鱼!”
洛鱼立刻出便现在了楚洛宁的面前,她和楚洛宁的关系特殊,对楚洛宁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
她显然也看见了这副场景,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恶狠狠地看向丫鬟,“是你做的?”
丫鬟也没想到楚洛宁的第一反应不是叫许晏殊,而是叫她带来的丫鬟。
她是许府的老人了,若是楚洛宁叫许晏殊来的话,她只需要卖卖惨、扮扮可怜,许晏殊一定会轻罚她的。
但是楚洛宁叫洛鱼来的操作,打了这位丫鬟一个措手不及。
楚洛宁有气无力地说道,“她泼我,我没力气。”
洛鱼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她的出身本来就不好,在许多年的时光内,她都是靠足够狠才能挣扎着活下来的。
打人的事情,洛鱼不是第一次做了。
不过她和寻常丫鬟的做法有些许不同,洛鱼直接一把推倒丫鬟,随即把脚踩在了丫鬟的心窝处。虽然脚下还没用力,但重重的撞击已经使丫鬟感到一阵头昏脑涨。
强烈的压迫感使丫鬟莫名感到一阵恐惧,刚才的侥幸心理全然消失不见。
“奴婢知错了!求姑娘饶奴婢一命。”丫鬟连忙求饶道。
“算了算了。”楚洛宁摆了摆手。
就在丫鬟以为自己有希望的时候,楚洛宁又说道,“你先过来帮我收拾,收拾她什么时候都不要紧——衣服黏在身上怪难受的。”
洛鱼刚刚的狠厉消失不见,“好。”
“发生了什么?”
许晏殊看到屋中的乱象,深深地蹙起了眉。尤其是看见楚洛宁的狼狈姿态时,他眸色一冷。
楚洛宁最擅长告状,她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随口说道,“她想谋害我。”
许晏殊显然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站在许晏殊身边的龙辰很清晰地感受到了许晏殊身上骤然冷下来的气息,不由苦笑一声,哪个丫鬟这么不长眼,这个小祖宗都敢惹,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再说了,这位小祖宗能勾搭到他们这位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主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位小祖宗远比自己的主子还要难搞很多,那叫一个睚眦必报。
“拖下去。”许晏殊的话语冰冷。
龙辰知道,这位倒霉催的丫鬟下场必不会太好了。
那位小祖宗一见主子这么干脆利落地解决了那位不长眼来招惹她的人,更是眉开眼笑,朝着主子张开了双臂,“许晏殊,衣服湿湿的好难受。”
龙辰很自觉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带上洛鱼。
洛鱼板着脸,但显然也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了。
龙辰叹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洛鱼颇为亲切——同是天涯苦命人呐。
洛鱼瞥了一眼龙辰,“大哥,你去帮我提桶水来呗?”
小祖宗的贴身丫鬟和她本人一样会使唤人。
*
屋内。
许晏殊动作轻柔地剥开楚洛宁黏在身上的寝衣,轻轻地拿布沾了水为她细细地擦拭着。
楚洛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许晏殊的伺候,宿醉之后总是痛苦的,到现在她脑袋里还是混混沌沌的。
她撒娇般地说道,“脑阔疼。”
许晏殊动作不觉重了一些,“知道就别饮酒。”
楚洛宁轻叹道,“他们说,饮酒多了就能够锻炼酒量。别看我现在酒量小,如果多饮的话,说不定你都比不过我。”
许晏殊冷笑道,“我把郎中给你叫来?”
楚洛宁沉默了一会儿,“别这么较真嘛——”
许晏殊抿了抿唇,继续专注给楚洛宁收拾了。
反正他是了解楚洛宁的个性的,她执意做一件事的时候,哪怕这件事再小,她都很难被劝服。
楚洛宁摸着下巴,“楚洛晴虽然看着什么都没收获到,但是她也收获了许府的人心。所以那丫鬟见到我时,才会那么气愤,甚至不惜惹上麻烦来为难我。”
不愧是人见人爱的女主。
“不像我,就没有任何人……唔……”
许晏殊压住楚洛宁,“你头不疼了?”
楚洛宁眨了眨眼,“还疼的。”
许晏殊才不管,他吻住了她。
一天到晚,就这一张嘴停不下来。
不管怎么吻,好像也不会闭嘴似的。
洛鱼再次被允许进入的时候,发现楚洛晴似乎更蔫儿了,慵懒地靠在床边,但是两颊却有些红。
她有些不解,曾经那个男人带给洛鱼的都是很痛苦的体验,自然对此事没有什么感觉。
在洛鱼看来,楚洛宁满面红光,哪里像经历过那事的样子?
楚洛宁这下是彻底没有任何力气了,只能由着洛鱼来。
哼,狗男人。
*
楚洛宁就这么顺势在许府中住了下来,反正回了自己的宅邸,也总归是一个人住。反倒是许府看着豪华,住着也舒适一些。
不过在后来的日子里,楚洛宁是彻底不敢出门了。
在这一刻,她才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只是在小说中所看到的一场雪实际上是一个十分严重的灾情。京城没有钱生炭火、没钱买冬衣的老百姓正在接连不断地死去。而就算她有心,也无力。
后来人们都说,这是梁朝气数已尽的征兆。但殊不知,在这些天灾里面死去的老百姓才是最无辜的。
便是那有心又付诸行动之人,也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萧维桢望着忙碌的楚洛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成为你的拖累的。其实你……不必做这么多的。”
就算做了这么多,不也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在这间屋子内每日烧着炭,为这些贫民们布施——说到底,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萧维桢很清楚这一点。
不然他也不会试图劝说风丞相重视这件事。
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看着这些脸上带着痛苦与麻木的灾民们,他不知道照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去,究竟是对是错。
和他一起布施的姑娘显然已经撑不住了,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资金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
在这个时代,烧炭取暖本就是有钱人家的奢侈。更别提这位姑娘为了这些天寒地冻却无处可去的百姓,这么多天一直坚持烧了这么多炭火,不顾身边的丫鬟阻拦。
她似乎执着证明什么一样,甚至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萧维桢叹了一口气,他望向窗外的风雪,这样的日子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奈何天不遂人愿,上天就像看不见那么多人的痛苦,也听不到那么多人的祈求一般,在过年前,降下了一场暴风雪。
有许多人在这场暴风雪中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