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最近接连立下大功,一个人的功劳就抵得上曹纯的八千骑兵,由于找到了神医华佗,稳稳的还会被封侯,肯定不能再当曹真的亲卫统领,曹军将领中虽然有很多人简拔于微末,但是都有一个熬年头坐冷板的过程,江岳如果提拔得太快,虎豹骑中不好安排他的位置。
“江岳这厮是个天生的杀星,走到哪里都是人头滚滚,就怕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曹纯对江岳的感觉也很复杂,江岳杀的虽然都是敌人,而且都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死敌,但他把曹家兄弟排着队的挨个杀,再因此不断的升官加爵,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大不了把他调离虎豹骑,破格重用。”夏侯惇大手一挥,并不介意。
如果的确是个天生的杀星,那就当做杀星来用,曹丞相用人一向唯才是举,破例提拔一个江岳又有什么关系。虎豹骑容不下他,就给他一个更大的舞台,放在其他地方磨练几年,将来又是一员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
“那就这么定了!希望文烈、子林(夏侯楙字子林)也能立下大功,不要被江岳把风头都抢走了。”
曹纯也赞成把江岳调走,虎豹骑是培养曹家将嫡系军官的地方,曹休、曹真和夏侯楙都被视为曹家将第二代的接班人,将来肯定要大用的,如果一直被江岳这样一个外姓将领压在头上,不但对曹休、曹真和夏侯楙的成长不利,甚至还可能影响曹丞相的长远布局。
聊完对江岳的安排,曹纯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问道:“元让,你为何要将那个六岁的曹植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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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让为何要将曹植缢杀?他才只有六岁啊!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元让问个明白。”
卞秉怒不可遏,站起身冲向中军帅旗所在的方向,曹休、曹真和江岳连忙拦住了他。
“秉公,人已经死了。”江岳的力量已经加到48点,却拉不住盛怒之下的卞秉。
“此曹植非彼曹植,舅父,这个曹植和咱们家没有半点关系,他是另外一个人!明白吗?另外一个人!”曹休也拉着卞秉的胳膊,接连吼了几句,才让他冷静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另外一个人,可是他和季哥小时候长得一摸一样,还口口声声把我唤作舅父,我实在没想到,元让竟然会如此辣手……”
“我听说,这不是元让叔父一个人的意思。”曹真神情沮丧,小声说道:“董昭、刘晔几位先生,都说此曹植乃是异种,决计不能留他性命。”
董昭、刘晔等人都是曹丞相的重要谋士,曹丞相返回许都的时候,把他们留在军中参赞军务,为夏侯惇出谋划策。
“一个小孩子,留他一命又有何妨?”卞秉虽然气恼不已,但是知道木已成舟,再去找夏侯惇对峙也无可挽回。
想起六岁曹植的乖巧模样,他忍不住一阵心酸,眼眶微微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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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孩子,留他一命又有何妨?”想起六岁曹植的乖巧模样,曹纯的心中很是不忍。
“小孩子终归会长大的。”夏侯惇冷冷说道:“若是把他送回许都,丞相和夫人该如何处置?放是肯定不能放的,关起来又留下一个祸胎,白绫缢杀,尸厚葬,我已经对他不薄了。”
“……”曹纯无言以对。
六岁的曹植虽然年幼,却是曹操的亲生子嗣,如果任他流落在外,随时可能被居心叵测之徒利用。
长期关押圈养,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一来师出无名,曹丞相本来就不承认伪曹的合法地位,把他的儿子长期圈养起来,又算怎么回事?二来也可能产生种种变数,如果将来由曹植继承大业,还有一个和他身份相似,相貌也一模一样的人活在世上,保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还有一种可能,曹丞相和卞夫人见到六岁曹植的乖巧模样,突然被唤醒父爱母爱,对他十分喜爱又该怎么办?这个六岁的曹植,和曹丞相不但有破国之恨,将来可能还有杀父之仇,绝不能让他接近曹丞相。
除了六岁的曹植,还有十一岁的曹丕,四岁的曹节,两岁的曹冲,尚在襁褓中的曹熊……另外几座乾坤门的对面,还有年幼的长子曹昂,如果留下曹植的性命,这些人又该怎么处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留下六岁曹植的性命,将来会带来一大堆的麻烦。
夏侯惇用白绫将他缢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禀报丞相,由他定夺。除了六岁的曹植,伪曹还有诸多家卷子女,难道都要一一缢杀?”想到要把曹操的家卷子女杀光,曹纯有些心虚。
“伪曹抗拒天兵,罪在不赦,诛他九族也是应该的,如何处置他的家卷子女,还要让丞相操心么?你不要忘了,他们都是外人,和我们是灭门死仇。”
夏侯惇冷冷说道:“若是由丞相处死六岁的曹植,难免授人口实,落下不仁之名,我等身为下属,就应提前料理了这些麻烦,不要让丞相为难,丞相若是以为不妥,日后自然另有明示。”
董昭和刘晔都曾劝说夏侯惇,这件事越是纠结越麻烦,只有快刀斩乱麻,主动为曹丞相背下残忍好杀的恶名,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曹丞相如果不想杀戮太重,就会下令饶过曹操的家卷,形成惯例后,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前线将士不用这样左右为难。
曹纯沉思良久,说道:“既然如此,就传令军,凡是遇到伪曹家卷,一律不准投降,就地格杀勿论!”
你要投降,我不受降就好了,曹操死于乱军之中,总比投降后又被斩杀好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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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曹军收缩部队,在博望坡附近扎营,同时派出曹休、曹真和夏侯楙,进入伏牛山和桐柏山,搜寻曹操的下落。
大火早已远离博望坡,向伏牛山脉和桐柏山脉的深处蔓延,好在其他地方的植被不像博望坡这样茂盛,也没有这种穿堂风一样的特殊地形,火势已经慢慢减弱,无论是逃进大山深处的曹操,还是进山搜索的曹休、曹真和夏侯楙,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大火困住。
博望坡的威力却无可比拟,曹操手下数千人马(其中有三千多宛城来的援军),被大火烧得伤亡过半,剩下一半侥幸逃脱的比如徐晃、乐进之流,也被大火烤得半生不熟,无力再来逆袭曹军,审问俘虏后得知,只有守在博望坡出口的关羽安然无恙,带着手下的几百人马安的撤走,下落不明。
同样下落不明的,还有献帝和曹操的家卷,以及曹操手下的诸多文士谋臣,其中不乏荀或、荀攸这样的大人物,夏侯惇让部队休息了三个时辰,二更天就拔营起寨,继续向前搜索追剿。
大军沿着古驿道一路杀进南阳盆地,斥候送来探报,献帝被关羽护送逃往宛城,曹操的家卷和那些文士谋臣看到曹军紧追不舍,不敢继续沿着大路逃命,大多都已躲进伏牛山和桐柏山。
江岳随即接到命令,在前方十五里的地方进入伏牛山,搜索曹操的另外一位夫人——曹冲的母亲环夫人。
关羽骁勇无双,夏侯惇和曹纯亲自率领大军,继续杀向宛城。
只要攻占宛城,擒获献帝,哪怕被曹操逃走,这一仗也可以算做大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