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燕婉和王静姝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咱们去找夫人?”吴燕婉先开口。
“别傻了,出去也不一定就好,现在最起码日子过得去,比外面那些孤魂野鬼不知道强多少倍。”
王静姝身有所感,她的一个庶妹嫁给了个行商的做正头娘子,听说那人比她爹年纪还大,几个儿子都长大成人接手生意,她说是正头娘子,过的跟个大丫鬟差不多,整日伺候那半老头子,看继子和继媳妇的脸色。
别说夫妻恩爱了,那老头子也不拿她当人看,根本享受不到一丁点温暖。
她现在这样,挺好的。
“谁不知道这个理,就是你看眼下那姓顾的,还有几天好活?等他一死,难道夫人还得养着我们一辈子不成?”
吴燕婉想得明白,她是个精明人,也明白世俗的规则。
“就算她愿意给我们一口饭吃,那么大宝小宝呢?他们总要长大的。”
这句话戳中了王静姝,她咬着唇,有点纠结的问道,“那个铁匠,你还联系着?”
“怎么不联系着,他可是大宝小宝的爹!你猜怎么着,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要娶我们呢!还巴巴的把自己挣得那点银子要给我,我没要!”
吴燕婉挥了挥帕子,一副嫌弃的模样。
“路别走死了,先维持着。”
王静姝思索了一下,“我总觉得夫人这态度……咱们还是先别找,再等待一段时日,要是真的姓顾的死了,再说不迟。而且还要看一下周云娇和苏倾玉那边的反应,要是她们先按捺不住,咱们也好跟着开口。”
“也有道理,但要是姓顾的死不了呢?”
“死不了……就算他死不了,咱们再等等,再等等就说。”
王静姝下定决心。
不料还没等她们开口,江暖就召开了全体小妾大会。
“最近呢,发生了一些事情,搞得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夫君什么时候能好,就算他好了,也多半是个废人,我自己私心想着,这么耽误姐妹们的大好年华实属不该。这里是几份放妾书,大家都看一看,要是没有意见的话,到我这里领银子就可以离去。要是暂时没有想好以后要怎么生活,或者没有人可以投靠,大家还请继续放心的在山庄生活,一切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
江暖开门见山,也不说客套话,直截了当的把所有重点说完。
秦嬷嬷呈上放妾书,观察着几位姨娘的反应。
周云娇倒是无所谓,她想走随时可以走。
“我不走,但是放妾书我收了,只是现在不走。”
夷族的事态复杂,现在的山庄对她来说就是个庇护所,她要嫁到大凤来,本身就是为了躲避争斗。
现在她和爱人能天天在一块,还有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多快活。
“可以。”
江暖笑着点头,“收了放妾书的,我让秦嬷嬷安排人去官府办手续,从此你们和顾景初再无半点干系。但是你们住在我这里,倒是可以跟我拜个把子,做个姐妹,我养自己的姐妹也是天经地义的。”
江暖的话彻底打消了几个女人的顾虑,基于面子,基于情义等等,所产生的心理纠葛。
“好!”周云娇拍桌子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干仗。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我周云娇原来狗眼看人低,对姐姐多有得罪,今天,就以茶代酒,给姐姐赔个不是!多谢姐姐肯认我这个妹妹!”
她说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苏倾玉作为和江暖关系最好的人,也端起茶杯。
“我苏倾玉出身卑贱,幸亏遇到姐姐……只要姐姐有吩咐,就是要我的命,也在所不辞!”
她喝完,还啪的一下摔到地下,杯子碎了一地。
颇有些江湖人士的豪情,宋双安跪在地上给江暖磕了个头,江暖阻止不及,倒是生受了。
吴燕婉和王静姝也默契的端起茶杯,心甘情愿和江暖拜了姐妹。
王静姝看得仔细,放妾书写得明明白白,因为主家心善,身患重病,不忍心辜负妾室年华,故而放妾。
就是顾景初的指印这里……
“夫人,敢问这血迹是?”
江暖瞟了一眼,“哦,那个呀,夫君心疼你们,情绪激动之下咳了点儿血,但他心里是极情愿的,颤抖着手指也要坚持按下手印,好放姐妹们自由呢。”
王静姝了然,也对夫人的心意彻底放心。
“原来如此,夫君待我们姐妹如此情深义重,真是让人……”她稍稍哽咽一下,摸了摸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哎,我以后念佛的时候,必定不忘帮他祷祝,祝顾大人早日站起来。”
“我等也是。”
其余女人很有默契的跟进。
打麻将都培养出来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大家都懂。
大家都各有计划,虽然不打算现在走,但是早晚也会走。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很愉快的选择了自己擅长的事情,接受江暖找来的专业师傅进行学习培训。
其中还拓展了不少技能,比如宋双安居然是个算账高手,苏倾玉的一手绝妙化妆技术,稍稍加工,就变成了易容术。
再配合上道具,可以说是古代版的特效化妆师了。
吴燕婉本就会做生意,只是小本生意限制了她的才能,她跟着走南闯北的大掌柜学习,扩展了不少见识。
王静姝本来就是标准的管理人才,心里一本账,林林总总都有数,不会出了大岔子。被江暖进修成了高管,完全可以运作一个大商铺,不管是从人员安排采购还是后勤,她都能一把抓。
二把手的好苗子。
周云娇属于凑热闹型的,她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用心。
比如武功,甩鞭子,骑马。
这样也很好,在江暖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每个人都很好,大大的潜力股。
“小姐,您考察的怎么样了?”秦嬷嬷还是有点担心,“她们都是女人,还是做过咱们家妾的,虽然现在看不出来,难道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介怀?您就这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