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蜀汉一方,刘备已逝,关羽渐老,张飞期待重新崛起。
曹魏一方,曹操也已不在,张辽、夏侯渊、曹仁等将或病逝,或战死,张郃却是厚积薄发,越老越妖,渐渐成长为魏国的擎天一柱。
曹真对张郃很是敬重和信任,听到老将军献上诱敌之计,曹真也是信心满满,重新鼓起了与刘封再战一回的士气。
“来人,给本督点齐人马,诸君可愿随吾,会上一会刘元通?”曹真猛一击掌,对张郃诱敌深入之计大加赞赏。
刘封行军作战的习惯、还有以往的战例,曹真近几年来一直有研究,诱敌、围敌、歼敌,这个套路刘封经常会用,而这一次,曹真决定依样画葫芦,也给刘封来一下。
“末将遵大都督将令。”
“末将愿随大都督征讨刘贼。”郭淮、费曜等将纷纷响应,张郃的豪言壮语激起了他们的争雄之心。
郭淮是曹魏中期的名将,现为雍州刺史,建威将军,主管陇右一带的粮秣。
征西将军夏侯渊征讨陇右时,郭淮为军中司马,天荡山、定军山战败时,郭淮在后方收集残兵败将,重新构建起了一条御敌的防线,迅速稳定了危殆的局势,其人之应变能力,甚得曹操、曹丕的信任。
费曜为魏军后将军,不久前刚刚在河西击破了张进、唐泛的叛乱队伍,士气正旺。
费、郭两人一个有兵一个有粮,正好相得益彰,形成一个有战斗力的联合团体。
曹真这次出兵引诱刘封,费曜当仁不让,领河西骑兵为先锋,郭淮居后策应,曹真则在中军所在,与苏则一起,协调四万余魏军人马。
打着“魏”字旗帜的队伍从雍凉各地会聚起来,一路之上旌旗翻飞,骑兵纵马飞奔,希律律的战马嘶鸣声、急促的奔跑喘息声,在陇山、祁山山谷间回响。
大军浩荡,如一道黑色的铁甲洪流,一泄千里不可阻挡。
陇右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
羌中。
马云禄、成公英高举护羌大旗,召集各路氐羌群豪会盟。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聚集过来的汉羌骑兵就达到了万余众,其中,有与曹魏有血仇的部落,也有想要投机一把的羌豪。
刘封在出了汉中之后,即令姜维统率中军沿阳平关、阴平、沓中一路西进,自与庞德、关兴、张苞引步骑一万赶往羌中一带,与傅肜、马云禄、成公英汇合。
刘封到羌中的消息,让马云禄甚是兴奋,她立即跨上马背,与马岱、马秋一起亲迎至沓中会盟之地。
刘封骑着白鹤,远远的瞧见一匹火红色的大宛马上,马云禄如玉娇龙般娇健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动。
“马云禄参见君侯,君侯相救马家大恩,云禄铭记于心,旦有差遣,必尽全力回报。”马云禄淡蓝色的眼眸中波光流转,低头行礼时,一根五彩的尾羽插于颈项处,让人目炫神迷。
刘封见这白狄女子性子直爽,爱憎分明,也顿生好感:“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汝虽是一介女流,但却为大汉立下招拢氐羌诸部的大功,此事我必报请朝堂,赐汝将军之号,其余跟随之豪帅、头人,也各有重赏。”
听到刘封这么一许诺,马岱等人也是个个喜形于色。
得到大汉朝堂的承认后,他们就有了尚方宝剑,到时候不管是征讨附魏部落,还是不开化的蛮部,都有了正当的理由。
“令明,马云禄、马岱在羌中已经树起护羌大旗,这是我们久镇陇右的助力,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本领了。”
刘封连续发号施令,向麾下庞德等诸将传达将令。
汉军诸将军中,庞德当仁不让,为头号大将,他是马超的旧部,更确切的说,庞德原来是马腾麾下武将,追随马腾四处征战,屡立战功。
在马腾被曹操骗到许都担任卫尉后,庞德转而归属马超。
随后,庞德跟着马超转战潼关、陇右,一直到投奔张鲁,因病留于汉中,要不是刘封的突然介入,庞德会归降曹操,随后死于襄樊战役。
从虚无的角度来说,是刘封救了庞德一命。
虽然这只是假设,庞德本人并不知晓。
这一次追随刘封回到陇右,庞德心情也是格外的激动,他是陇西南安人,衣锦还乡的典故谁都明白,庞德自然也想有朝一日,风风光光的回转故里。
与前一次到陇右小打小闹,配合马超作战相比,刘封这一次没有了打辅助的心思,他要独挡一面,使出全力来对付曹真、郭淮、张郃等魏军大将。
相比关中大平原,陇右地贫人少,又是汉胡杂居之地,从人口潜力和经济发展来看,是属于鸡肋的一类。
但陇右的地形条件,对蜀汉来说,又是最为有利。
“陇右”一词,由陕甘界山的陇山而来。古人以西为右,故称陇山以西为陇右,也称陇西。这里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也是中原王朝经营西域、统域西北边防的前沿地带。
这里山峦起伏,其中山间谷道易守难攻,有利于擅长山地作战的蜀汉军队,相比之下,骑兵虽然行军速度很快,但也很容易遭到伏袭。
曹真、张郃打着诱敌深入的主意,刘封的作战意图则是针锋相对,出动优势兵力,争取吃掉魏军的先头部队,积小胜为大胜,然后逆势反击,彻底将魏军从陇右驱赶出去。
关兴、张苞第一次来到西凉,眺望荒芜的边地,浓烈的悲壮苍凉气息扑面而来,让渴望建功立业的他们禁不住长啸起来。
“兴国、安国,你二人率一部骑兵前出,打探魏军先头部队的动向,要是遇敌斥候,切记不可恋战,速速回报敌情。”
在与马云禄等人简短会盟之后,刘封即令关兴、张苞为先锋,会同马岱的羌骑,混编成一支三千余人的步骑前出天水郡诱敌。
关、张所部原本隶属于王平,是汉中的二、三线郡兵,王平是汉化賨人,军中多用夷兵征战,汉兵主要担任地方关隘的守卫、围督任务,平素训练一般,战斗力不强。
来自东三郡的原张飞部下范强、张达两个低级军侯,就在这一支混编步骑中,与其他将领不断升职不同,这两人的职务原地不动,依旧是军侯一级。
年龄越来越大,军职却还最低级的军侯,连裨将、牙门将都没有轮到,范强、张达对此忿忿不平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