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失了马超,冀城、祁山等地落入到曹真手中。
接替马超主持陇右军事的傅肜在阴平、沓中一线苦苦支撑,靠着阳平关雷铜部、汉中王平部的支援,勉强保住了最后的一块地方。
陇右的情况,不容乐观。
东三郡一带,则更是形势不妙。
曹仁病死之后,曹魏接替他都督荆、豫诸军事的人,是未来大名鼎鼎的司马冢虎。
篡夺曹魏基业的幕后黑手,狡猾奸诈连诸葛亮都不是其对手,晋朝的实际奠基者,这样一个厉害人物,由不得刘封大意。
在历史的这个时间段,司马懿开始掌握曹魏兵权,他用兵的第一次巅峰之作,就是在东三郡组织了一次让人惊叹的突袭,一举平定了孟达叛乱。
在司马懿的指挥下,魏军八日行军一千二百里,进抵上庸后昼夜不息,不计伤亡攻城,孟达部将李辅、邓贤先后投降,措手不及的孟达兵败身死。
刘封之所以对这段历史记得清楚,就是因为孟达的缘故。
有司马懿参与,刘封对东三郡、南乡郡包括谷城一线的防御体系不抱乐观态度,这一条防线漏洞太多,一旦被魏军在一个方向突破,就有可能后路被断,陷入全军覆没的危险之中。
据徐庶所言,司马懿在到达宛城之后,已经开始从南乡郡一带试探性对房陵、谷城一线发起进攻,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更让刘封担心的是,东三郡没有一个震慑得住的主将,虽然姜维在谷城镇守,但此时的姜维,还不是历史上那个威名赫赫的蜀汉大将军。
同时,姜维的部将中,也没什么可用之将,唯一一个廖化,还是属于后期成长型的将领,在年轻之时,廖化的能力并不突出。
在抽调了主力往荆州战场增援关羽、关平之后,姜维手下的兵力只有六千上下,还都是些二线、三线部队,不足以和魏军相峙。
考虑再三,刘封决定以退为进,把谷城的姜维军、上洛的廖化军都撤回西城,这样汉军各部云集西城一线,就能重新聚成一个拳头。
司马懿要是敢来,刘封也是不惧。
大不了,就打一场消耗战,看谁耗得过谁。
——
北线的汉军布防除了急需调整外,各部将领思想上的统一更为重要,刘封在与徐庶、王异简要一叙后,即决定以督陇右、汉中诸军事的身份,召开大汉北线军政联席会议。
随着传令信使分赴各地,沉寂了许久的北方汉军诸将一个个面露兴奋之情,争先恐后的向南郑赶来。
这些将领中,最为激动的是久镇陇右的傅肜。
在被刘封扔在了阴平、沓中一线足有六年之后,他终于迎来了反攻曹魏、收复失地的时候。
从阴平至南郑的一路上,傅肜不停的和成公英说着刘封的事迹,这些年来,若不是这位西凉谋士的辅助,傅肜坚持不到现在。
成公英听着刘封崛起之事,胸中一团火熊熊燃烧,他先前跟随的主公是韩遂,这人虽然割据西凉,称霸一方,但格局太小,胸襟也不开阔,潼关战败之后更是一蹶不振,最后还被夏侯渊一个奔袭取了性命。
韩遂死后,成公英率领残兵败将退守西海,先是与邓艾合兵一处,与魏军牛金部对峙,在邓艾被刘封召回之后,成公英又和傅肜结成联盟,守卫沓中谷地,也幸好有他的计谋帮忙,傅肜才能在曹真、郭淮等魏将的威逼下,守住陇右的南部防线。
........。
西城。
子午谷南入口。
姜维与廖化领着一支汉军正在西进,从谷城、上洛退守房陵,然后又从房陵退到上庸,再从上庸退到西城,姜、廖两将心中的郁闷无以复加。
“伯约,君侯让我们大步后撤,究竟是何意?”廖化一边指挥着将士后撤,一边心有不甘的问姜维道。
姜维心中倒是明了刘封的意思,听到廖化相问,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然后又握紧拳头扬了一下。
“元俭,你看我是张开手打了厉害,还是握紧拳头打了厉害?”
廖化不解道:“这还用说,自然是拳头打人狠。”
姜维笑了笑,道:“这不说结了,我们退守西城,这就好比把张开的手给收拢了回来,你来看,你在上洛的部曲有二千人,我在谷城的部曲有四千人,加上驻守在房陵、上庸的郡兵,我们在西城的兵力已经有了八千人,在数量上已经足够抵挡魏军的进攻。”
“更何况,在我们身后,是汉中谷地,王子均率领的部队就在黄金城一带接应,魏军要是敢来打西城,那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姜维是诸葛亮的弟子,也是刘封的师弟,刘封下令后撤是什么意思,别人不能理解,他则一清二楚。
在历史上,姜维最扬名的一战,就是从沓中一路突破邓艾、诸葛绪、钟会的围追堵截,抢先一步占领剑阁,要不是刘禅实在太废,姜维凭着天险都已经挡住了魏军的进攻。
——
南郑。
后将军府,议事厅。
汉军诸将齐聚一堂,姜维、邓艾两人好久不见,互相聊得热闹。
其余如王平、王双、鄂焕、廖化等将也是兴奋的相互打着招呼,叙述离别之后的作战经历,王双等将在南中的征战经历,让没有机会到南方作战的王平等人羡慕不已。
刘封则和傅肜、成公英围了一个小圈子,耐心的倾听成公英叙述陇右和西凉一带的氐、羌各部落的势力变化。
马超病逝后,原本跟着马氏的羌部,一些动摇不定的,投降了曹魏大将曹真,还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则跟着马岱、马云禄继续在西海一带游牧。
刘封听到马岱的名字,眉头一皱,虽然三国演义中,把马岱的能力提升到了张嶷、张翼的级别,但从历史真实战绩来看,马岱也不过是个三流武将,当不得大用。
从凉州一带汉羌氐鲜卑各部杂居的情况来看,汉军要想收复陇右,就必须要有一个令凉州上下信服的人出现,就如祝融夫人在南中一样。
马岱既然不成,那就只有选择马云禄了。
也不知道这个有着白种雅利安血统的女子,能不能当起这个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