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在离开京城后,始终关心着大清。喜欢四处走走看看百姓的生活如何,大清的官员如何。结果不算理想却也不是太坏,始终是弘历自己有点毛病,连带下面的人不经心。马马虎虎过得去,当时便一封信递去了京城。
一路回去杭州,路过江南的时候都无心赏景,日夜赶路只想回去好好休息。晚上的时候,在一片静默的街道上,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撩开车帘一看,一个迷茫的小姑娘坐在地上,只怕是刚才被马车惊了。不一会就看到后面追来了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叫嚣,四爷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了。
救下她本就是顺便之事,好笑的是这孩子一直昏睡着却是紧紧抱着自己不肯撒手。回到杭州的府邸,马上请来了大夫诊治。得到无碍的答复后便开始着手调查来历,爷身边不会留来历不明之人。
下人送来消息的时候,四爷语塞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居然是弘历的私生女?被贩子拐了后来到江南那天才得以逃脱。在济南还有一个孪生姐姐……四爷觉得很头疼,都不知道弘历这毛病究竟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这段日子以来,四爷很烦躁,特别是想起那孩子是弘历不要脸皮之后的结果,他是一刻也不想让她多呆。想到都觉得烦,更何况让她在自己眼前晃。
烦躁的时候便习惯去佛堂让自己静下来,这次四爷把自己关在佛堂里很久。望着那慈悲面善的佛像,豁然觉得,这也许是佛祖的指引也说不定,那个好歹也是自己的孙女。
刚出佛堂,苏培盛就来消息,那小丫头已经醒了。于是便让他带到书房去,那孩子还没来得及细看呢!
观察了会,这孩子很有灵气,胆子也大。能直视自己审视的人不多,该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可她的眼神却不是懵懂无知的表现。这孩子越看越喜欢,闹腾得很,却是个知进退的,也就很自然的打消了送她走的念头。
四爷看了她几天,知道是个静不下来的,也不指望她跟宫里的格格一样端庄贤淑,可规矩是一定要学的。在人后怎么样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是人前,就不能丢了皇家的脸。
嫣儿说要学武,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凌风,可也是犹豫了一番,这人的闹腾劲比嫣儿是有过之无不及的,这两个在一块只觉得不会有好事。可是就能力来说他也是唯一一个称心的,四爷最终掩下心底的不安,把凌风叫来了。
果然凌风是个不安分的,带着嫣儿把府邸闹得鸡飞狗跳,还好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也就不搭理由得他们闹,主要的原因还是嫣儿始终跟第一次见面一样知进知退,不会做出格的事。
四爷不知道的是,凌风早就把他的底线告诉了紫嫣,知道什么事他会真的生气,什么事他会装糊涂。
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干正事了,出门时嫣儿还念念不舍。四爷清楚对亲人依恋和渴望的感受,也就笑着安抚了一番才离开。
这几年一直在忙碌着,很少有时间想起嫣儿,交给凌风总是放心的,尽管已经对她成为贤惠的女子彻底死心,在把凌风叫来的时候已经做好觉悟了。
可是没想到他们能疯成这样?居然两个一起闹失踪,四爷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又气又急,就怕凌风玩过火了,记得以前,那家伙经常带一堆人出去只有几个人回来的。无法只得马上派人去找,消息的断绝也是在四爷的意料之内,血滴子的习惯和方式凌风是一清二楚,他若是有心躲,要找出来是难的很。
就在自己焦急不安的时候,这两个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在眼前。四爷这几天被他们闹出的情绪一下就爆发了,逮着就是一顿训。
嫣儿说太想自己,不知为何,心里那团气一下就消散了。看着她跟小狗样蹭着自己,四爷颇是哭笑不得,又不愿就这么放过他们,于是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开始念叨。连带凌风一起,省的他们不长记性。
凌风的年纪大了,走的时候除了些许感慨其实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内。嫣儿的难过自己能理解,其实算起来,对她来说凌风才是最亲近的人。这么多年两人在一起,如父亲般的教导和照顾,突然的离开接受不了也是理所当然。
只不过人总要学会自己成长。对此,四爷只是给她时间,让她自己从悲痛中走出来。
嫣儿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久,四爷却是满意的,至少,她能自己站起来,哪怕时间长了些。却也只能说明凌风对嫣儿的重要,才让她这么悲伤。
人性这东西最难看透,嫣儿却是真性情的孩子,欣慰的是能确定自己百年之后,至少有一个人会真正为自己伤心吧!四爷有些想笑,在这帝王家得斯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看的出来凌风的去世彻底打击了她,出房门没几天便要求自己不要再劳碌奔波,有什么事她可以代劳。
四爷并没有犹豫很久便答应了,总觉得这是个让她振作起来的机会,出去开开眼界也是好的。既然一开始便没有把她当格格来抚养,现在也没必要再强求她每天在家做大家闺秀。对她的要求很低,只要别给他丢人就成。
四爷是怎么都不会承认听到紫嫣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是感触和动容的。
虽说有炎彬和冷昊的保护,是不用自己操心的。可在外做的这些年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危险也就那么一瞬间,说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每次接到她受伤的报告都会怀疑这个决定究竟是错是对,可她却是越挫越勇的性子,对外面的事物是渴望和期盼的,自己也就不做劝阻了,只是吩咐下去保护的人再多加一些。
后来想想,也许就是这时自己的纵容,导致后来那丫头心野的怎么都收不回来了。
得到夏雨荷去世的消息时,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当年看着那消息就烦,导致后来也就没上心了。他对济南那家的要求也很低,不出大乱子就成。
可等自己缓过神,夏雨荷去世,夏紫薇也上京了,只是想着有暗卫的保护,琢磨着不会出什么事,提笔写了封信给太后,让她去安排,自己也就不操心了。
而当时在五台山的太后接到信的时候本想马上回宫的,可又琢磨了下这弘历的私生女想着就不光彩,想必四爷也是不待见的,自己专门为这事突然的回去会给人话柄。于是专门知会了皇后,让她看着这事,本也是好心借着这个事让帝后关系缓和一下。却是不想皇后已经被弘历嫌弃至深,根本说不上话了。
四爷接到假格格祭天的消息时已是为时已晚,而那段日子为了紫嫣的事根本无暇顾及京城的情况。
嫣儿那次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一口气吊在那养了好久才稍稍恢复,能度过危险都是她福大命大。结果稍微有点精神的时候又跑出去了,说是还有余孽,没有彻底解决,这次要把他们一窝端。
四爷是很平静的看着她离开的,其实心里始终是担心,有些无力了。那时候四爷就已经开始想了,要回京了,要给她找婆家了,这样下去爷只怕会被她急死。
再缓过神来去关心其他的事,才知道弘历带着假闺女去祭天了。
当时是气得不行,弘历的私事还真是一塌糊涂。可就算他再糊涂,也不能干这么给皇家脸面抹黑的事啊!
想着不行了,这再不回去好好治治只怕京里要翻天了。
于是四爷给紫嫣写了封信,让她直接去京。而自己也准备回紫禁城了。
回京的路上紫禁城又出事,弘历差点纳了紫薇,若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为了大清他不介意再心狠手辣一番。
嗜兄,逼母,杀子的罪名都有了,一个孙女,背负上也多它不多。
到京城的时候便先找了弘昼。弘昼已经跟嫣儿见过面了,一番询问下来他对嫣儿很满意。四爷 也就说了把紫嫣记在他名下,一些利弊弘昼都知道不用强调,弘昼很爽快的应下。
很快听说弘历要在御花园考察八旗子弟,如今的八旗是个什么样四爷很想知道,也就挑在了一天进去瞧瞧。
弘昼也是个不安分的,先进宫去了。四爷便带着紫嫣,带去给太后瞧瞧,以后在宫里还是得靠她照顾才成。
这时的四爷其实已经打算把紫嫣扔在京城了,根本就没想过这次离开会带她走,于是下了命令少来烦自己,有空多去给太后皇后请安。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四爷从帘中看了看外面的八旗,居然在这里看到刺客。四爷都不知道该急还是该气了,要说这人需要蠢成什么样才会在行刺前还会大喊一声他是来行刺的话?光天白日还穿一身夜行衣……四爷对此表示很头疼,若是对大清有敌意的对手都是这么蠢的东西他也能安枕无忧了,可问题就是这事明显有蹊跷。
四爷还没为这事缓过神,弘历居然因为五阿哥的三言两语答应放人。四爷不急也不气了,他是彻底的怒了。
看的出来嫣儿在外历练了几年,性子稳重下来,对此事倒是很镇定,表示先去慈宁宫再说。想想这么多人面前不能打弘历的脸也就点头,直接去慈宁宫。
当时被弘历气糊涂了,没想这种情况应该直接让苏培盛去说,就这么一会,这两个居然一起折腾出事。那皇宫的阿哥就算再不济是她能明目张胆的去动的么……
一进慈宁宫便把弘历狠狠的敲打了一顿,当时真恼的想直接罢了他,若是弘历还不知悔改,四爷铁定会这么做……而来到慈宁宫的弘历却是诚恳的认错,四爷的气也渐渐消了,知道错就好,至少还有救。
嫣儿进来的时候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干什么事了,眼睛贼笑贼笑的还偏偏摆着一副很正经的表情。
知道她在御花园做了什么事后,其实四爷并没有意外,感觉这才是她的性子。可再如何刚回宫就树立敌人就太不明智了,怎么说弘历现在还是很看重五阿哥的。
好在弘历又在这时候缺心眼了,看的出来他挺喜欢嫣儿的,四爷这时都不知道该不该笑……
不过听到那刺客是弘历自个安排的话,四爷其实是相信的,早就知道这事有蹊跷,再看看他那副心虚的样子就清清楚楚了。
可那刺客既然是福家的就另当别论了,给他们一个警告也无不可,左右看福尔康也不是个好东西。肖想还在孝期的格格,是非不分的帮衬五阿哥在后宫胡闹。把皇家的人都当傻子呢? 对福家四爷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有机会就用用吧。
这些年的相处嫣儿是看准了自己的性子,知道什么时候是装装样子,可以趁机撒撒娇,什么时候是真恼了,不能说话。
四爷被她闹的头疼,其实还是很享受孙女的依恋和亲近的,也就暂时歇息,对弘历慢慢来吧!至于嫣儿,还是得让她知道皇宫不比外面,不能这么任性。
跟弘历说将嫣儿挂在弘昼名下,看到弘历那憋屈样就心不顺,以为谁都跟他一样不着调啊?真是找骂。
懒得再跟他扯,让他先处理好正事,四爷也就在宫里歇下了。
不知道嫣儿是怎么想的,回京不好好侍奉太后去专往自个这跑,四爷是怎么也不相信她不知道其中的问题。来到这紫禁城,后宫的女子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讨太后的关心很重要。要说她没脑子,四爷是不相信的。
后来想想,只怕是嫣儿也有预感这次要分开了,想多花些时间陪自己也就释然,由得她去了。反正规矩都做到了也无事,走之前跟太后说说算了。
弘历建议出去走走,四爷也就应允了。找了一天几个人一起出去,一出门就遇上烦心事,果然异姓王是要不得的,尽给皇家丢人现眼。
琢磨了下,若是八旗里是这德行,不知道皇宫里的阿哥又是怎么回事,想了想便让弘历找一天带到慈宁宫去见见。
嫣儿又没规矩的插嘴,让弘昼的孩子也一块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都是自己的孙子,见见也无妨。
到这一天的时候,看着几个毫无气度可言的孩子,一个个畏首畏尾的不知道在看什么,四爷开始急了。这大清若是毁在这他哪还有脸下去见皇阿玛?
这天根本就没想过见五阿哥,谁知道他突然气势汹汹的跑来了。
看着嫣儿那委屈的样子四爷是怎么也不相信她受了委屈的,果然一番了解下来,弘历是责怪五阿哥,其实说到底是嫣儿去惹的事吧!只不过是五阿哥太冲动太容易挑拨了,根本不用特意去做什么就能出事,这样的人能继承大统?开什么玩笑!
看他说的什么糊话?四爷听着就一阵心烦,压根不想听下去。还没等四爷开口打发他走,居然连‘不做阿哥’的话也有胆子说出来?
他真是过的□□逸导致现在脑子糊涂吧?皇家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四爷恼怒的训斥了一番,又是一阵闹腾。也好,让弘历看看他教出来的好儿子。
五阿哥是断不能让他继续如此下去,圈起来是势在必行的。他的事解决后就是紫嫣了,这丫头真是无法无天的很了,再不治治指不着又闯祸,现在爷可以给她兜着,以后爷不在了她怎么办?势必要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不然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大的亏,也是抄女诫也是必然的。
四爷也不明白她怎么那么怕女诫,记得第一次给她看的时候,她那痛苦无奈又憋屈的表情,现在想起来都想笑。
让她静几天总是好的,可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记事呢?五阿哥的事才过去又在外面闯祸,不过硕王府家的贝勒,荒唐事自个也是亲眼见过,听那话也知道怪不了她,可是她身上接二连三的发生事端就需要好好检讨一下了。
抄女诫吧……除了抄女诫四爷还真想不出治她的法子,打又不能打,骂她又不怕,除了自己真恼火的时候她才会乖乖服软。可是这事还真让自个恼火不起来呀……
这孩子实在是让人没办法了啊!头疼!赶紧嫁出去让别人头疼去吧!于是四爷开始给紫嫣物色夫家的行动开始了。
紫嫣的事暗中进行。西藏土司没多久也来了。弘历又犯了糊涂,四爷只觉得心力交瘁了。都这么不省心的话就远远的去别在爷身边碍眼了,四爷气急。
西藏土司走了后这几天发现弘历精神不济,四爷很清楚的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说冷眼旁观。
果然没几天他就忍不住了,说想南下巡视,四爷心里冷笑却面色淡淡的同意了,并交代一番好好观察民情。
宫里空荡了,自个才可以好好看看那些阿哥有没有可以培养的。果不其然,在弘历走后,宣了永w永d来了两次,发现这两孩子都是聪明的紧,只用好好指引可成大器。
就在自个开始培养小阿哥的时候,嫣儿那丫头又惹事了……四爷扶额。
硕王府混淆皇室血统,血滴子监视皇室阿哥,紫嫣到底在想什么啊?四爷感到头又开始疼了。几天没给她好脸色,就是希望她主动认错,可这丫头居然还想继续瞒着。
这天监察永w永d的功课,紫嫣又来了。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让她去跪着,好好反思一下。这时候的四爷也搞不懂究竟是在气她胡来还是再气她居然瞒着自己。
结果一问就坦白,四爷感觉自己准备的力气打在了棉花上,顿感无力。都不知道要拿这孩子怎么办了……果然还是应该早早把她嫁掉。
结果她一听就不干了,不嫁人?哪有女儿家不嫁人的?四爷只觉得额头突突,暗暗后悔当初真是太放纵她了。
粘人撒娇的功夫倒是一流,四爷无奈的转移话题,反正她不嫁也得嫁。
独自看着暗卫送来的报告,那些年纪相当的八旗子弟。第一个入眼的便是富察家,几个儿子都是好的,这样的话四爷无疑看的就是个性了。
福灵安较忠厚,福康安太傲气,福隆安很本分……其实四爷扫一眼便看中了福灵安,认为他的性子最适合嫣儿,可以包容她的任性和小脾气。而福康安的傲气却与之相反,嫣儿也是骄傲之人,两人在一起肯定处不来。近年有弘历弘昼看着不会出大问题,可始终是他们两过一辈子,谁又能看着他们一辈子啊?四爷的心就瞬间偏向了福灵安。
谁知道弘历一回来就说福灵安跟晴儿的好事将近了,四爷也只有无奈叹气,硬让嫣儿去拆散他们,以后的日子也难过。况且她那么心高气傲的性子,本来就不愿意嫁人的,再这么胡乱一指,只怕弄巧成拙了。
四爷有些泄气了,直接让太后去找算了,本意是想休息下,太后先筛选,自己再合计合计。结果太后又是一大落的资料送过来了,爷天生就是劳碌命啊哎!
永d的性子也渐渐养成了,四爷虽然中意他,可却是不能在弘历面前表现出来的。永d的情况得弘历自己去发掘,心甘情愿的中意和培养,当然这些全看永d的本事来决定了。
不是四爷不愿帮,而是他不能帮。
而放五阿哥出来对永d也是有好处的,让弘历好好看看两个儿子之间的差距。五阿哥有多浑,永d就有多出彩。
这次是回族来京,那个女人的情况嫣儿都已经查清楚了,那跟人私奔了多少次的女人还能称为圣女?‘圣女’两字他们究竟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四爷突然感慨,这个世间究竟怎么了?
这个女人就算不是送给弘历的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都不知道回族送这种女人来大清是什么用意。四爷冷笑,当个小白鼠也就勉强凑合吧!
小白鼠……四爷愣了愣,随后释然,这些稀奇古怪的词肯定是从嫣儿那传出来的。
好在弘历这次没犯糊涂,红花会也一起解决了。四爷也决定离开,只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把嫣儿的事处理好。
事情都解决才有时间继续给她选选,这次是富察明瑞入了四爷的眼,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性子也是温和的,来来去去也就他最合适。
一切事情准备完毕后四爷打算回去了,琢磨了下嫣儿的性子以后要嫁人只怕不行,难得跟婆家相处。这次一来京就连连闯祸,把她留在这哪能放心,于是打算带她回去好好教导一下。
留在这里,弘历弘昼多半是宠着的,不用指望他们教导了。
一出京城她就精神的很,眼睛都是笑的,与京里的拘束沉静截然不同。四爷并未多言只是摇头叹息,感觉这孩子若不属皇室,想必外面无拘无束的生活更适合她。可惜皇室血脉是绝不能流落在外的,哪怕是她也不会例外。
回到杭州的日子一如既往,嫣儿总会忙里忙外的伺候着,有空就歪在身边闹腾下,不会感到寂寞,却也觉得闹人,四爷对此是很无奈的,总觉得这孩子有很多心事需要以这种方式发泄般。
缅甸的战争,弘历让明瑞去战场了,四爷颇有微词却也是什么都没说,毕竟没有什么比大清的稳定和繁荣更重要。
嫣儿对此事就像不知道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也从没对此事多一句嘴,其实四爷明白她的心里始终对嫁人有丝抵触,以至对明瑞并不上心。她真正在意的人很少,更何况是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四爷虽在心里急,不过很快便放开了,总认为明瑞的性子与嫣儿很相配,这是她最好的良配,以后生活在一起慢慢会好的。
这段日子四爷感觉自己是越发不行了,记性越来越差不说,还老是犯糊涂。眼睛也快看不清了,琢磨着这是快了吧……
可是看着嫣儿每天精心布置菜肴,前后侍奉着按摩捶背,拉着自己出去活动,就怕自己一下动不了似的。嫣儿的关心和隐藏着的不安,四爷都清楚,也就没有让她知道自己的情况。
将自己的财产都给嫣儿,这是早就决定的事。总想着她那个性若能与明瑞好好过是最好,如果不行,还有点资产能防身。左右这些都已经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了,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好好的交代了她去了婆家别那么任性,好好过日子,血滴子对她也是祸害,早点脱手才是最好。一些话反复强调,最后自个都觉得自个唠叨了。
看着嫣儿趴在自己怀里头也不抬,微微点头表示她有在听,感到衣衫的湿润后四爷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四爷觉得自己的晚年很满足。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嫣儿了。
让她早早回京也是不想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离开,记得凌风走的时候她难过了多久?嗯……尽量把消息瞒着吧,能瞒多久是多久好了。
四爷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只等着自己闭眼,然后苏培盛会带着自己的遗体回去给弘历。可是没想到明瑞还是战死了……
虽说上战场是难免意外,可始终抱着侥幸啊哎!嫣儿这孩子该怎么办啊……
嫣儿果然是不愿意回京了,担心回去会给人家笑。还没嫁过门就克死丈夫的流言肯定会有,富察家只怕对她也会有微词。
四爷两难,流言蜚语最伤人,尽管嫣儿心高气傲对这些只会嗤之以鼻,可本身也是个事端了啊哎!知道她担心人家笑话只是托词而已,这傻丫头只怕还在心里偷着乐不用嫁人呢……
四爷发现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总归还是因为紫嫣。她不愿意嫁人的原因四爷也清楚,嫣儿从五岁开始就跟着自己,而以前的事她从未提过,只怕是不愿意提。
她对自己的依恋太重,重得宁愿去遗忘女子找夫的重要和必然,只想陪着自己侍奉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她的执着还是习惯……
或者是……那时的童言无忌造就的?
记得那次在书房见面时,才五岁的她就说过要一辈子陪着四爷,照顾四爷……
四爷很纠结,难道她就没想过自己若是走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现在的四爷是力不从心了,想继续给紫嫣铺条路,可脑子总是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