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不知是谁清咳了两下,面色激动的洛商不愧是一国之相,瞬间恢复了理智扶着洛夫人就是轻轻一笑,“夫人,咱们应该请娘娘进屋去谈的,不然人家该说咱们天乾的人不懂规矩了。”
“是是,娘娘还请里面坐。”
“好,就依洛夫人之言。”
无忧吸了吸鼻子,鼻腔很重,带着些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的哭音。
“娘娘慢点。”
紫荷搀着她一行人慢慢向屋子里行去,无忧可以感受的到自己身侧那一道灼热的目光。
那是属于洛夫人的,自打自己一出现,洛夫人便再不曾移开的目光。
那是属于一位母亲对自己女儿牵挂担忧思念的目光。
母亲对女儿的爱……
血浓于水,再怎么样的变换灵魂,终究这身子还是属于她怀胎十月所出,这就是她甫一见到这对男女而产生心情激荡的原因吗?低低的垂下眉眼,无忧有些不知所措,心内更是一声叹息,在她的意识里这一世洛无忧的亲情不该影响到她的,而现在看来,好像自己想的有些太过简单了。
“女儿见过爹爹,娘亲。”
“我的忧儿。”
洛夫人不等洛相出声咬着唇弯腰把欲待行礼的无忧扶了起来,随即眼泪就吧嗒吧嗒不要钱似的落了下来,紧紧的抱着无忧的身子贪婪的吸取着无忧的气息,洛夫人眼里的悲伤感染了在场屋子里的几个丫头,不禁也跟着轻泣了起来,就是一侧坐着的洛相一介大男人也不禁眼中神情一黯,却不得不出声打破这份温馨而让人伤心的一幕,“夫人,咱们好不容易看到忧儿,你看你把忧儿都给惹哭了。”
“啊啊,不哭忧儿不哭,娘亲是高兴的,高兴……”
“娘亲您坐。”
没有了外人,只是洛家一家三口还有就是洛家的心腹下人,洛夫人哭了笑笑了哭,拉着无忧的手问个不停,一字字一句句反反复复的问,生怕无忧受到任何委屈,那时而焦急时而欣慰的神情看的无忧心情也是一酸,这天下最是可怜父母心,果然说的没错的。
母女两人聊了甚久,直到外面随行的两个太医前来求见无忧才轻笑着帮洛夫人拭去眼角的泪痕安慰的道,“娘亲别担心了,皇上待我很好您看这不一听说娘亲身子不舒服皇上就赶紧的命我带着太医过来给娘亲瞧病了,来,咱们进里屋让太医瞧瞧吧。”
“好。”
洛夫人现在对女儿是言听计从无一不允,洛相也担忧自家夫人的身子便也命了丫头跟着一进扶了夫人进去,看着无忧紧张的扶着洛夫人一行人的背影,洛相眼中难过一闪而过,无忧是他最疼的女儿可现在落到如此地步,——
一女嫁二夫,被人强行和亲,这在整个天乾朝堂上成了洛家的笑柄。
更有人传女儿是红颜祸水败坏天乾名誉,不然当初被和亲时为什么不自尽以全贞节国气……这些话他只能闷在自己心里都不敢和夫人提起,为什么就没人想过,当今皇上性格偏激软弱不堪与天银敌对,被人家稍微几句便做出如此决定,这些可都是皇上的决定,堂堂一殿之臣人家路王当初是当堂提此要求,那时侯他们都做什么去了,除了与洛家交好的几人,又有谁人站出来帮忧儿说过一句话?
坐在椅子上,手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洛相爷暗地里咬碎一口钢牙。
为什么就没人想过,他的忧儿也是受害者啊?
男子政事的牺牲品,他女儿何辜?
“忧儿。”卧房里,洛氏夫人拉着无忧的手慢慢的红了眼圈,满是自责和悔恨还夹着浓浓的怜怜和宠溺,伸手轻轻的摩挲着无忧的发丝,细细端量了无忧上下左右恨不得连头发丝都数一数,无忧甚至察觉得的出来眼前的这位洛夫人心里有多么重的内疚——
女儿以已嫁皇后之身却被强求他朝做了和亲王妃,名义上是正妃,可实际呢?
女子素以贞节为重,忧儿又怎么会活的开心快乐?
别说忧儿的处境了,就是她这作母亲的便是贵为一朝之相出去之时背后还不是照样得在转身的瞬间让人家说三道四?那异样的不屑的眼神别人掩饰的再好可终究还是存在的呵……
“我的女儿。”
紧紧的被洛夫人拥在怀里,无忧的身子只是那么瞬间的僵硬就适应了洛夫人的亲密。
同时的,心底竟然也激荡酸涩了起来……
这大抵就是母女天性吧。
“小姐您不是带了太医过来给夫人瞧身子的嘛,怎么这会见了夫人却又忘了?”紫荷在一侧服侍也是红了眼圈,可却还是尽责的劝着,而很显然这个话题也成功的转移了洛无忧的心思,亲自拿了紫荷手里的帕子帮着洛夫人拭了面后担忧的望向了洛夫人,“都是女儿的错,竟然忘了娘亲身子不舒服了,来人呐,传两位太医进来。”
“是,娘娘。”
“忧儿就是娘亲最好的药了,呵呵,哪还用得到太医。”
洛夫人说的是实话,一路舟车劳顿兼上水土不服,还有心里的郁结几重夹击之下终于在到了洛阳城的第二天便病倒,而今看到女儿平安出现在自己眼前哪还有什么病?
“回娘娘话,夫人只是水土不服兼之有些疲劳罢了,没什么大碍,微臣开个方法安安神就好。”
“多谢两位太医了。”
“洛相客气了。”
太医连道不敢,提笔开了方子在洛相派的人引领下恭敬的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余了一家人,气氛有些沉默更多的却是洛夫人眼中的悲伤流转,年余不见的女儿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欣喜的同时心底也不无疑惑,女儿好像比之前稳重成熟的多了,没了之前的娇美……
还是环境的错吧。
洛夫人心酸的垂下了双眼,她的忧儿……
“忧儿你过的怎样,那洛王,皇上他待你如何?”
“娘亲你看女儿这不是很好吗?”无忧轻巧的笑着,故意有些娇羞的低了头,她是真的不想让洛夫人伤心和难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想来她一介女流在家里也不好过吧,即要担心自己的女儿还要承受着外面整个天乾人的流言菲语,双重的夹击之下又岂是一介弱流妇人的她能承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