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虽然满身是血,但却感觉不到疼痛,对不对?”张文问道。
阿邦乖巧的点头。
若说张文直接点明自己撞鬼,还能归咎于gigi提前告知,但自己感觉不到疼却谁也没告诉,但张文却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体情况,又怎么能让他不信。
“鬼气入体,身体僵麻,当然不会感觉到痛了。”张文说道:“你不止不会感觉到痛,过一段时间你还会感觉到痒,不对……你现在应该开始痒了才对,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挠,越挠越痒,最后你会将自己的一身皮肉都抓下来。”
阿邦打了个哆嗦,推开车门出来,扑到张文面前:“大师,请你一定要救我啊!”
“很简单的,……不过。”
“大师你放心,钱我一定会凑齐的,多少钱都行!”阿邦大喊道。
后方的gigi则目瞪口呆,她只是请张文帮忙演一场戏,劝服阿邦,稳定阿邦的情绪而已,在gigi眼中,张文能拿出让阿邦推崇备至的黄符,肯定也懂一些相关的知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张文只用了几句话,竟然让阿邦将张文认定为了救世主,甚至愿意倾家荡产来满足张文的要求。
gigi刚想开口劝一句,就听张文说道:“我不要钱,最多治你的病要花几十块买药,你撞鬼时运低,接下来三个月不要近女色,不要犯杀戒,应当不会再出问题。”
“多谢大师!”
阿邦满脸泪水,心道这才是真正的大师啊,不贪图钱财,不要红包。
“刚才我要说的不过,你且听好。”
张文说道:“你的身体鬼气入体,最近一段时间上厕所,能蹲着就别站着。”
“为什么啊大师?”阿邦疑惑的问。
“你想站着,就勤换洗裤子吧。”
等张文安排完了阿邦,并打电话让林正的土地过来救人,便与夏友仁一起离开。
阿邦身上鬼气不算太重,只是有些驳杂,即便没有及时的清除鬼气,也就身体痒了一些而已,不会出什么事。
但张文却不知道,这可害苦了阿邦,阿邦对张文的话深信不疑,以至于他身体发痒,却不敢挠,一直咬牙坚持……
“张先生,刚才那小子真的撞鬼了?”开车的夏友仁问道。
他纯粹是好奇心发作。
“算不得厉害的鬼物,只是伥鬼。”张文说道:“不过按照他所说,一栋大厦中几百人都变成了伥鬼……看来大厦里居住的那只鬼,道行不低啊。”
“不管道行高低,肯定不是张先生你的对手!”夏友仁如今对张文有着绝对的信任。
夏友仁说完又小心翼翼看了张文一眼。
他本来想请张文帮忙救自己同事袁永定,他担心张文不想帮忙,还想了不少理由,甚至准备好了激将法,一定要让张文出手。
但是当他说完袁永定的情况后,张文竟然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
哪怕车开往报馆,夏友仁仍旧觉得有些不对劲。
报馆。
袁永定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他打了个哈欠,对着身旁的空气说着什么。
报馆门推开,夏友仁带着张文进门。
“你怎么来了?”袁永定奇怪的看向夏友仁。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小子了!”夏友仁叹了口气,对张文说道:“张先生,这就是袁永定,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同事。”
“你好!”
袁永定站起来,脸上虽然有疑惑却还是挤出微笑,向张文打招呼。
只是张文的目光并未放在袁永定的身上,而是看向了袁永定身旁的空气。
“你找陈振邦?”
袁永定一愣。
他一直清楚,名为如花的女鬼只有自己能看到,夏友仁等同事从未有人看到过她。
从视线方向看,张文明显是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如花说话。
“是”如花点头:“见过道长。”
“你认识我?”张文有些惊讶道。
如花点头:“我当年和十二少一起,经常会听他提起你,而且那一年功夫打西洋拳,道长也在里面帮了忙,报纸上有你的照片……我平时也会去道堂拜一拜,上柱香。”
“你和陈振邦的事我听说了,当初他帮过我,况且他也是阳间我为数不多的故人,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他。”
张文抬手,指着袁永定:“他是凡人,你是鬼,你终日靠近他,他会折寿的。”
如花悲凄摇头:“我从未想过害人。”
“那就跟我走吧。”张文说道,如花点头,慢慢飘到了张文身旁。
对如花,张文也有所耳闻,不止是《胭脂扣》这部电影,当年陈振邦爱上一个妓女,也闹的沸沸扬扬。
“你调查到了陈振邦在何处?”张文看向袁永定。
“在这里”袁永定拿出地址,递给张文:“他现在就在剧组里做杂物,名字就叫陈振邦,信息也对得上,但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陈振邦,我不敢保证。”
如花是几十年前的鬼,她却说自己认识张文,好像张文在几十年前还很有名气,这如何让袁永定不惊惧?
当一人一鬼离开之后,只剩下袁永定和夏友仁大眼瞪小眼。
他们一个认识了几十年前的活人,一个认识了几十年前的女鬼,最诡异的是,一人一鬼竟然还相互有交集!
张文按照袁永定给的地址,带着如花到了一间破房前。
佝偻着身躯,灰白短发,胡须垂耷着的老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咳咳!”
咳嗽声传来。
老者起床,睁开了眼。
下一刻老者嘶哑的喊出了声:“你是……张大师!”
张文看着已垂垂老矣的陈振邦,心中五味杂陈:“十二少,好久不见啊。”
这是他第一个亲眼见证了对方从绝代风华,到老弱不堪模样的人。
陈振邦望着张文与当初一样的面容,张了张嘴,下一句话却没能说出口。
“有人找你。”张文侧身,女鬼如花出现。
他转身离开,把空间让给了如花和陈振邦二人,过了一会儿,陈振邦佝偻着腰走出来,站在张文身旁。
“走了?”张文问。
“嗯,投胎去了,是我对不起她。”陈振邦点头。
他迟疑了片刻,又说道:“张大师,你可知道我当初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没能和如花白头偕老?”张文问。
“如花的爱太过偏执,她劝说我服用鸦片一起自杀,我虽然同意,但心中终究不舍,想活着……刚才她走了,我的愧疚和感情也随着一起走了。”
陈振邦看着张文:“直到几十年后再看到大师你,我才明白,我想自由,我想修仙,可你几十年前消失后,我四处打听也找不到你的消息……”
“下辈子我会亲自领你走上修仙之路。”张文说道。
陈振邦微笑:“多谢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