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射我,给我出来。”张勇随即命马队将这片小树林团团包围起来。
山东义军之中,有一部分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人,自己携带了马匹,他们就是义军之中的骑兵。
“大哥,我们要不要出去啊?”一个黑瘦黑瘦的年轻人,拍了拍他前面满脸胡须的中年人问。
“当然不能出去了,他们是山东来的义军,是官府的人,我们要是出去,他们肯定要把我们全杀了。”
被称之为大哥的人是虞城当地一个佃户,名叫,白武义,自从半年前闯军进入河南,他便响应号召,带着一帮子佃户兄弟,杀了地主,抢了土地。
从此在虞城一带,他就被穷苦弟兄们称之为大哥,他们忙时种地,闲时就练武自保。
这次过来阻击张勇,就是他出的主意,弓箭也是他射的,跟他来的兄弟都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开那一张从地主家抢的硬弓。
“可是他们要是放火烧咱们,那怎么办啊?”那个黑瘦的年轻人又问。
“别问了,别问了,问的俺怪心慌的,官军来咱家乡,肯定要清算咱们,早死晚死都一样,要是放火烧,那就冲出去和狗日的拼了。”
张勇见里面的人迟迟不回答自己,便又说“你们是什么人,出来说个话,我们是朝廷的军队,奉了太子的命令来归德清缴闯逆的。”
“再不出来,就放火烧林子了,来人,把火把,油料都搬过来。”张勇见这些人死鸭子嘴硬,便命人将火把拿来,又将柴火、油料堆积在林子外边。
不一会儿,辅兵们就上来按照张勇的话,柴火堆积在林子外面,堆成了一道矮墙,除此之外,为了更快的点燃起来,还收集了许多干燥的树叶子放在上面。
这样一来,只要张勇一下命令,他们立刻就能用火把将这些东西点燃,熊熊燃起的黑烟就会将林子里面的闯逆全部烧死。
“md,官军要烧死咱们,冲,弟兄们都跟我冲出来,咱们和他们拼了。”白武义没有想到张勇竟然来真的,而且他的人力这么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一道柴火墙给筑成了。
白武义带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农民样子的弟兄从草丛里面跳了出来,他们大叫着,用自己手中的叉子、耙子,甚至还有耕地用的犁来攻击那些时刻准备点火烧死他们的义军辅兵。
“步兵退后,弓箭准备。”对付这样简陋的,连民兵都算不上的抵抗者,根本没有必要让不兵上,所以张勇让自己身边的蒙古弓骑兵准备好手上的弓箭。
“将军,他们看上去就是种地的农民而已,不过是没有了活路,所以才铤而走险,我们不如放了他们一马,让他们回家老老实实务农吧。”
斥候不忍见到白武义这些人被乱箭射死,于是想要劝张勇发发慈悲心肠。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张勇他们这些系统士兵们虽然长的和普通人一样,可是心却只属于朱慈烺一个人,自然心性也和朱慈烺相似。
“他们拿起武器对准了我们,那就是敌人,放箭。”说完,张勇也拿出弓箭,瞄准白武义,一箭射中了他的胸膛。
白武义这群人,手上连一个盾牌都没有,根本挡不住这些蒙古重装弓骑的射击。
不一会儿,这些人就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白武义的嘴巴不停地吐着血沫,直到临死前,还在说“兄弟们,杀。”
看到几十个人倒在地上,身上插满了箭矢,那名义军斥候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战争,这和他以前在山东老家,做行侠仗义的侠士完全不同。
战争就是血淋淋的,不存在看敌人弱小,就放他们一马这种情况。
无论多么弱小的敌人,即便手上没有像样的兵器,甚至于赤手空拳,只要档案反抗,就要用雷霆万钧的手段打击。
杀完了这些人,张勇也不做处理,就任凭尸体躺在地上,腐烂生蛆,他要用这些尸体做警醒世人的路标。
白武义的自发阻击不过是张勇行军路上的一个小插曲,一路上有太多这样,对于农民军死心塌地的人了,他们就像飞蛾一样扑到张勇的身上,可惜连一个火星子都冒不起来,就被扑灭了。
他们的死,就连迟滞张勇这两万人的脚步一秒钟都做不到。
相比于这些生活在田野之间,艰难的在战争过后的土地上生存的人们,虞城里面的官老爷却没有白武义这样的勇气。
白武义还敢站在树林中,在万军面前弯弓射向张勇的面门,可是大顺委任的虞城县令却连将城门紧闭,然后坐等援兵的支援都做不到。
张勇一行人的影子还没有见到的时候,他就带着县衙里面的师爷、捕快、弓手、刀笔吏等等跪在北城门外面。
一直到张勇的马停在他的身前,说“起来说话。”他才将衣袖上的尘土拂去,站起来弯腰回话。
“将军远道而来,收复虞城,真是可喜可贺啊。”虞城县令拱手对张勇说,洋溢在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可喜可贺,未必见得,虞城县不要对我这般谄媚,你这般功夫不如将来见到太子的时候再使出来也不迟。”张勇居高临下说。
虞城县听张勇这话,还以为朱慈烺要见他呢,于是赶紧说“太子要见臣吗?什么时候。”
“那要看殿下什么时候将你召到南直隶了,听说当初顺军一来,你也是这样在城东跪地而降的,今日你又上演这样一出,真不知道你的骨头是怎么长的。”
虞城县从不抵抗,遇到过来进攻的敌人就献城投降,也许这么做对于城中的几千百姓来说是好了,安全了。
可是对于他个人来说,这就是一生都抹不掉的污点,更会遭到大明、大顺的记恨。
虞城县听张勇这么说,知道他是对自己有意见,于是赶紧解释说“将军,在下也不想这样啊。”
只听得他娓娓道来“虞城地处豫东,屡遭黄河决口之祸,自万历年间,境内人民就经常到外地州县逃难,后又遭闯贼流窜侵袭十余年,终于百里沃土都成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