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太子撑腰就是好,往日他们不说这样的评书,经常受到官府衙役的欺压,不是今天勒索点钱,就是明天明示你该孝敬了。
可是自从说了这些政治意味很重的评书以后,衙役竟然都不敢过来了,他们生怕牵涉到这些政治斗争,而导致自己小命不保。
如此一来,更显得朱慈烺如同小民的保护者一样,时间久了,就连街头巷尾的贩夫走卒都称颂朱慈烺的贤德,全都以为他是上天降生下来,拯救大明,改变自从万历以来末世之像的社会。
……
福王府中,正堂之内。
“岂有此理,真是荒唐,荒唐。”福王用力拍着身边紫檀木制成的茶几,连他身上的肥肉都颤抖了起来。
复社文人为朱慈烺奔走,传播他的贤名,同时攻击福王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想不到朱慈烺竟然会使出这些手段,他们之间的争斗是在朝堂之上,可是朱慈烺却在市井之间做这样的事。
其实民间的声音如何,福王是不关心的,朝堂之上的政治和平民百姓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他们就算是想知道也几乎不可能。
福王真正气恼的原因是觉得朱慈烺这么做,有损皇家的威严,连他的脸也给丢了。
“真是不成样子,他这样的人要是当了皇帝,大明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朱由崧说。
阮大铖本来是倾诉自己的遭遇,顺便问福王什么时候能给他安排一个官职,没有想到福王比自己还要生气。
于是他赶紧劝说福王消消气“殿下,那小子这么做,不过哗众取宠,您别生气了。”
“胡说,小子岂是你叫的,他朱慈烺再怎么也是太子之尊,你嘴巴上注意点,不要让人抓到了把柄。”听到阮大铖说朱慈烺是小子,福王立刻出言教训他。
他很注意封建社会的礼法秩序,当然,他不会用这些东西来束缚自己,否则他早就应该辞去监国之位,请太子登基了。
阮大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随口一说,配合福王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竟然又把福王给惹到了。
他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什么好事都沾不到,坏事全往自己身上来。
不过纵然是心中再有怨恨,再是阴暗无比,在福王的面前他都得陪着笑说话。
“是殿下,臣失言了,不过,咱们难道就任凭那些复社的黄口小儿们狂吠吗?他们这般妖言惑众,恐怕会导致金陵城中人心惶惶啊。”
“更可气的是,他们竟然都贴到了臣的家门上面,这样的奇耻大辱,怎么能够忍受,若非臣之有这一处房产,又没有官署可以去,早就离开家,图个清净去处了。”
阮大铖说这话,虽然是在抱怨复社文人们的攻讦,扰乱了他的生活,让他很是为难,可是在福王的眼里,这却是阮大铖在索要官职。
毕竟人们跟着福王混,就是为了将来能够做官,阮大铖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早在福王监国以前的时候福王就承诺他了,会给他一个官做。
可是如今,福王监国都十天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名义上还是一个牵涉到阉党逆案,终生不能当官的罪人。
“阮大铖,不是我不想给你官位,只是如今你的名声太臭了,我不敢随便用你,害怕朝中大臣有非议,不过你放心,等到过一段时间后,我一定会找一个借口,让你进入六部的。”
福王暂时还是不想给阮大铖官位做,不是因为他吝啬,而是因为阮大铖如今的名声太臭,还有反对者太多了。
“是。”阮大铖恭恭敬敬地弯腰回答。
他不敢和福王讨价还价,毕竟他只是一个手中没有任何权柄的在野文人,就算是马士英来了听到福王这话也不敢当面说什么。
但是当面恭恭敬敬,阮大铖在心里却是把福王的十八辈儿祖宗的骂了一遍。
直娘贼,老朱家真是抠门,从朱元璋到朱由检,全都是吝啬的铁公鸡,你福王也是这样,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老子为你跑前跑后,辛苦联络,到头来却换来了这个,可惜上了你的贼船,我如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行了,你回去吧,孤倦了。”福王摆一摆手,身边便有侍者将阮大铖请了出去,容不得他在王府之中多停留一分。
……
福王在那边暴跳如雷,朱慈烺看着自己手上的名单却喜笑颜开。
朱慈烺将当初上书表示赞同朱慈烺立刻登基的文官名字,还有前两日加入自己麾下的复社文人的名字全都写到了一张纸上,这样能更直观的显示自己的支持者有哪些,有多少。
刘宝在朱慈烺的身边服侍着,看到白纸上竟然写了那么多的名字,心中大惊,倒吸一口凉气说“乖乖,太子爷这名单儿上如何有如此之多的人。”
刘宝站在朱慈烺的身边,看到那白纸上写了史可法、钱谦益、陈子龙、黄宗羲、顾炎武、侯方域、吴次尾……等等一百多个文官、士人的名字。
其中不禁有在金陵为官,或者寓居金陵的人,还有很多在地方上做官的知县、知州、知府们的名字。
这不是因为刘宝认识,而是因为朱慈烺在人名后面把官职也写了上去,所以刘宝才能够知道这张纸上的都是些什么人。
“哈哈,你别看多,其实大体上也就分为三种人。”朱慈烺对于自己这些天来得到的成就也很开心。
本来他以为支持自己的人不多,可是最近一些偏远地区的地方官员,还有土司,听说了史可法上书要求太子即刻举行登基大典的消息以后,都纷纷写了信过来。
这些人虽然天高皇帝远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比之平日里自以为忠臣义士的家伙们还要忠心,都表示除了朱慈烺,谁当皇帝他们都不认。
不过可惜这些人的影响力只能局限于帝国的边疆,而且人微言轻,所以对朱慈烺的帮助很有限。
“哦,那三种人呢?”刘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