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若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早就料到阿布奈会这样说了,这一点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毕竟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博尔果突然出面替张若望说起了好话“王爷,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了,当初大明和大汗说好的就是用白银换取大汗进攻螨清,大明没有错,大汗也没有错,错的是螨清。”
博尔果很聪明,一下子就把矛盾转移到了螨清的头上,他的资历老,在察哈尔蒙古德高望重,阿布奈年轻,也听的进去他的话,他这么一说,阿布奈果然放弃逼问张若望了。
“你说的对,是这个道理,刚才我有点太生气了,所以昏了头。”阿布奈解释说自己不是故意针对张若望的。
“多谢王爷理解。”听到阿布奈的解释,张若望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要是阿布奈死鸭子嘴硬非说大明有错,大明对不起察哈尔蒙古的话,那张若望今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如果不能和阿布奈谈出个大概的话,张若望估计自己回到怀庆一定免不了遭到张培纶的问责。
“陛下这次命我会见您,要给您赏赐黄金千两,金子我已经带来了,就在随从的手中,可否让他进入账内,将黄金呈上呢?”这里是阿布奈的营帐,没有他的命令,谁也进不来。
所以要将朱慈烺赐予阿布奈的千两黄金拿过来,还需要先征求阿布奈的同意。
“好,请拿进来吧。”阿布奈欣然同意。
不一会儿,张若望的随从就将一箱子黄金搬到了阿布奈的面前,当箱子打开时,耀眼的金光充满了整个营帐。
“王爷,除了这千两黄金,只要您肯归顺大明,陛下就愿意让您继续做察哈尔亲王,岁禄白银十万两,开放明国边境给察哈尔,在边境上设立贸易市场,让您能买到天南地北的货物,茶叶、食盐、钢铁、瓷器,全都可以和您贸易。”
开放市场,这一条对于阿布奈来说很有诱惑,草原不比沿海地区,经济贸易很困难。
一是只有陆路,速度慢,代价大,而且还需要投资钱财修建道路,很麻烦。二是草原深居内陆,四周有强大的邻居,他们不愿意的话,不要说这些商品了,就算是一根稻草也不会交易到察哈尔。
没有市场的话,察哈尔空有白银花不出去,那有银子还不如没有银子呢,起码不遭人惦记了。
“另外如果调动察哈尔军的话,朝廷还会给您军费,陛下说了,崇祯十七年察哈尔的军费为白银五十万两,这笔钱您可以随意支配,如果不想要银子的话,朝廷可以在内地将银子换成货物运输到察哈尔草原上,然后再给您。”
“如果日后有敌人进攻察哈尔草原的话,朝廷会无条件派出边军支援,就算榨干大明的最后一滴血,也不会让敌人攻占察哈尔草原。”
这一点其实只是说着好听罢了,只要有一点思考能力,就没有人会真的认为大明朝廷会无条件无底线的保护察哈尔草原。
不过这个承诺对于阿布奈来说,已经看到了明朝的诚意和友善。
“不知道王爷意下如何?”张若望说出了朱慈烺交代给他的条件,静静地看着阿布奈,等待他的回复。
阿布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和博尔果对视一眼,两人在眼神里交换了一下意见。
“大皇帝的条件很好,察哈尔人感受到了大皇帝的慈爱,只是我有些问题想问使者。”博尔果代替阿布奈回答。
“请说。”张若望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如今察哈尔草原和大明相隔了一个直隶,而且察哈尔草原距离螨清的距离远近于大明,如果我们选择和大明合作的话,螨清万一恼羞成怒进攻察哈尔草原怎么办?大明能够保护我们吗?”
博尔果的问题一针见血,钱财虽然好,可如果拿不到手上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现在阿布奈倒向大明,为朱慈烺作战,万一螨清派兵到察哈尔草原上烧杀抢掠,毁灭他们的家园,那阿布奈岂不是就成了丧家之犬。
对于阿布奈和博尔果来说,为了几十万两银子做丧家之犬,这买卖实在是不划算。
“螨清现在能够拿的出手的机动力量只有四股,陕北的济尔哈朗与潼关的多铎,河间府的多尔衮与怀庆府的豪格。”说着,张若望伸出四根手指头,代表螨清现在四只军队。
“可济尔哈朗与多铎正与大顺血战,无暇他顾,暂时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而怀庆府的豪格已经被大明天兵围死,怀庆城几乎被围成了一个铁桶,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沦陷。”
“至于多尔衮,不过有一万多人罢了,山东还有明军数万,再加上阿布奈王爷的三万人马,一定能轻而易举地将多尔衮打败。”
“到那时,螨清在直隶,乃至辽东都将无兵可用,而我们却能迅速收复失地,用不了几天,整个华北就会回到大明的手中,到那时,大明和察哈尔的距离就会拉近许多。”
张若望知道如今的天下大势对于螨清来说是很不利的,乍一看螨清数十万大兵雄赳赳气昂昂地闯入关内,大有席卷天下之势。
如果按照历史上的进程,大顺、大明、大西,螨清一个个对付,那确实无比简单,毕竟这几个势力都有很明显的短板,在面对清军的时候劣势很大。
可如今朱慈烺带兵被上,誓要和螨清血战到底,螨清同时应付顺军和明军,日子瞬间就不好过了。
“贵使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听人说汉人有一个成语叫做纸上谈兵,明军究竟有没有战斗力,敢不敢和清军大战还不好说呢。”
出乎张若望的意料,博尔果这次竟然不向着他说话,反而怀疑起了明军的实力。
“万一明军面对清军的时候一触即溃,或是在我们和清军作战的时候作壁上观,我们又该如何呢?”
博尔果的担忧不无道理,朱慈烺确实想过这么做,让蒙古人和螨人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简直不要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