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杜峰站起来后仍不敢抬头看朱慈烺,娇羞的像个小姑娘似的将双手放在身前,低垂着头对朱慈烺说。
“他们怎么会想到这么做?”
老实说,朱慈烺很意外,这些本地士绅怎么可能上赶着给自己送钱,不朝自己要钱就算好的了。
其实即便缺钱了,朱慈烺也是不准备拿这些士绅开刀的,这些人不给自己添麻烦,这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了。
“我家老爷还有怀庆城里的士绅,迫于豪格的淫威每人捐纳了白银数千两,老爷们祈求陛下早日发兵攻城,吊民伐罪,解救万民于苦海之中,所以希望能用城外的良田、奴仆、银钱犒劳大军,以助陛下攻城。”
杜峰不愧是杜如晦派出来面见朱慈烺,将怀庆士绅们在城外的资产交给朱慈烺的人,语言组织能力相比一般的读书人也不差。
“哦,那我怎么相信你不是豪格的人呢?”朱慈烺邪魅一笑,瞪着杜峰说。
他不觉得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好,让士绅们上赶着给自己送钱,也许杜峰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焉知他不是豪格的人呢。
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朱慈烺两世为人,不可能像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一样那么好骗。
听到朱慈烺怀疑自己,杜峰顿时就傻眼了,他没有想到朱慈烺竟然会这样做。
来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将杜如晦交代的话给朱慈烺一转述,然后再将士绅们在城外的财产移交给朱慈烺,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呢。
“陛下,草民绝对不是豪格的人,草民带着怀庆城士绅的希望,将财富进献给陛下,配合陛下里应外合攻城,草民的每一句话都天地可鉴,如果有半句假话,就叫草民天打雷劈。”
杜峰指着天对朱慈烺发誓道,一脸真诚的样子,看上去也确实不像在说谎。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把那些财货带来再和我说吧。”朱慈烺可不会相信他的几句誓言。
誓言这东西,许下了又不会成真,随便许诺都没有关系,没有人会相信,就算发一万句誓言,也不如用事实说话,把东西带过来。
到那时,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再也没有人会怀疑了。
朱慈烺说完,不容杜峰辩解就有武士上前将他赶出军营。
杜峰知道自己只有将田契、卖身契、金银这些东西带过去才能让朱慈烺相信他说的话,于是在离开军营后就直奔杜如晦在城外的一处庄园里。
幸好杜峰平日里就经常代替杜如晦出城办事,所以这些庄园里的庄头对他很熟悉,不过即便再熟悉,他们也不相信自家老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将那么大一笔财富进献出去。
可当杜峰拿出杜如晦的亲笔信,看到杜如晦的印章后,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这件事情。
就这样,杜峰用一封封亲笔信得到了那些士绅们的庄园的全部财富。
他将田契、卖身契、金银用一辆又一辆马车运到朱慈烺的军营门口的时候,朱慈烺才相信他真的代表了怀庆城全城的士绅。
这么大一笔财富,朱慈烺当然不会拒绝了,这些士绅将自己数万亩良田还有束缚在田地上的数千户佃户、奴仆,十余万两白银都贡献给了他。
虽然在发行债券后他拥有了千万两白银,但那毕竟是借债,而且到期是要还的,花起来和这笔银子感觉可大不一样。
就在豪格被朱慈烺死死围住的同时,多尔衮也从京城出发南下了。
他南下不是为了南征,而是要到直隶南部,挡住有可能北上的明军,京津要道是通往辽东最重要的通道,一旦京津被围,甚至是沦陷,那他们螨清回到关外的最重要通道就没了。
虽然从甘肃、山西、直隶一带还可以越过长城,绕道察哈尔蒙古回到辽东,但是那距离太远了。
一路上要经历无数的穷山恶水,还要应对草原上时不时的极端天气。
最危险的是蒙古人很有可能看到螨清势弱,趁机落井下石,阻挡清军回到辽东。
到那时,几十万清军能活着回去一半就不错了,即便是活着回去了一半,失去绝对军事优势的螨清,距离衰落也不远了。
京津以南是直隶河间府,堪称京城的门户,一旦明军来到了这里,就距离封锁京津要道这个重要的军事目标不远了。
所以多尔衮首先带兵来到了这里,至于河间府、卫辉府一带则不是很重要,那里距离京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就算明军有几十万匹战马机动,多尔衮也有充足的时间回防。
可以说驻防河间府,能保证多尔衮兼顾最大的面积,让他这仓促之间拼凑出来的一万多人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可就在来到河间府后,多尔衮发现了麻烦,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元同越过黄河,带着数万人来到了直隶的地界上,正在以极慢的速度慢慢靠近河间府城。
周元同自从被朱慈烺任命为登莱巡抚、山东总督,负责山东一地军政大事以后,就抓紧编练地方军。
他把原来齐王朱帅揿起义赶走农民军、清军的几十万义军集中到一起编练,选择其中的精锐五六万人,剩下的几十万人全都发一点点遣散费裁汰掉。
这样一来即减轻了山东一地的财政负担,也能让军队的质量得到一个质的提高,不过出于防患于未然的考虑,周元同并不是说让那些义军全都回家种地了。
而是让那些被裁汰的义军组成了州府的预备役,平时可以在家耕种,闲时的话周元同会从总督府邸里派出侍卫、武官去训练他们。
一旦有需要,就命令州县长官将他们集中起来,送到周元同指定的地点,供周元同指挥。
而那些被留下来的精兵,周元同就好好训练,给他们吃好喝好,每天早晚操练,还给他们打造了刀枪剑戟,棉甲、锁子甲、札甲一应俱全。
为了训练这五六万人,光是一两个月就花费了周元同一百多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