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银行的吸储能力,自从开办皇家银行以来,朱慈烺的手中其实一直握着一笔数额庞大的银子。
但是由于这个时候的货币银子,是依靠重量、含银量这些东西计算价值的,和现代的货币不太一样,所以朱慈烺一直不敢使用这笔钱。
因为他害怕人们会担心自己的钱被皇家拿去乱花,从而产生挤兑风潮,那样的话,朱慈烺的银行,甚至中华的银行业就要从此腰斩了。
现在朱慈烺缺钱了,他觉得自己可以打这笔钱的主意,不过不是直接拿走,而是以一种很委婉的方式拿走。
不是别的方式,正是现代人很熟悉的债券,准确来说是政府债券。
朱慈烺打算仿照现代国家的制度,用朝廷的名义发行债券,如此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从百姓手中搜集钱财,用以军需了。
至于债券到期后的利息,等到战争胜利了,那点钱还算钱吗,有了一只强大的军队,朱慈烺就可以去抢霓虹的,抢高丽棒子的,想抢谁的就抢谁的。
甚至朱慈烺说一句所有债券全部作废,天下的百姓们有能怎么样呢?顶多抱怨几句而已,不会有人敢起来反抗的。
等到朱慈烺回到自己的行宫里,就看到了皇家银行的总行长,他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微臣姜应元叩见吾皇。”一见到朱慈烺,姜应元就赶紧叩拜。
“好了好了,来人,赐座。”朱慈烺见他这个样子,赶紧挥手阻止他。
太监搬来凳子后,姜应元虽然坐上去,却只敢坐半个屁股,朱慈烺见了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些臣子们觉得应该这样,他也就不阻止了。
“银行近来业务如何啊。”张培纶没有上来就说债券的事情,而是问了问银行的业务。
“如今已经吸纳存款白银一千万两有余。”
“这么多。”听到这个数字以后,连朱慈烺都吓了一跳,大明朝一年的税收才一千多万两银子。
那还是对整个国家亿万农民进行敲骨吸髓式的剥削才得到的,如今开个银行不过几个月就能有这么多。
要是当初崇祯有个银行,能吸收这么多的白银存款,怎么至于被农民军攻破都城,吊死在歪脖子树上啊。
“是啊,微臣一开始也很惊讶。”姜应元实话实说,作为一个以前没有接触过银行业的士大夫,姜应元还不知道一个银行竟然能吸收这么多白银存款,当初他的表现比朱慈烺还要惊讶,甚至把身边的一个古董花瓶给打碎了。
“看来朕的军费有着落了。”朱慈烺自言自语道,一千万两白银,如果没有太多贪官,省着点用的话,足够一年的军费了。
“您说什么?”姜应元问。
“哦,没什么。”朱慈烺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面的想法说出来了,赶紧辩解道。
“陛下,那些银子是银行的,可不是朝廷或者您内帑的,可不能乱花啊。”姜应元以为朱慈烺是想把银行里储户们存储的银子直接拿出来花。
他虽然是一个刚刚接触银行的士大夫,也不懂得西方所谓的契约精神、行业准则,可是姜应元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别人的钱他们不能拿,更不能随便花。
“朕当然知道了,朕又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银行的业务有些太窄了,而且银行里面放着堆积如山的银子,如果不拿出来花掉,放在那里白白发霉岂不是太可惜。”
“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既可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又可以将银行里存放的千万两白银利用起来。”
“哦,什么办法?”听到朱慈烺这么一说,姜应元对这个办法产生了兴趣。
“债券。”朱慈烺说。
“债券是什么东西?”这两个字分开的话姜应元都认识,可以合起来,他就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打个比方吧,朝廷找你,或者找银行,或者随便找个人,向他们借钱,每借一两银子就给人家一张票据,证明朝廷向他借钱了,那张票据上面会写明利息多少,借了多少,什么时候到期,等到期那一天,持有这张票据的人就可以找到朝廷要求连本带利还完。”
朱慈烺打了一个很形象的比方,如果用现代的学术定义来解释的话,即便姜应元智商再高,可是没有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他也很难理解,用一个例子来打比方,这就能使所有人理解了。
借贷这件事情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先秦时期就出现了,而且和大多数人的生活息息相关,最容易被人所理解。
“这个东西就是债券,而我现在要你做的新业务就是它。”朱慈烺说。
“可万一朝廷不还钱怎么办呢?”不知不觉间,姜应元竟然把自己代入到借给朝廷钱的人身上了。
“这不会,朝廷是有信誉的,再说了朝廷为朕管理天下的土地还有土地上的亿兆子民,怎么可能还不起钱呢。”朱慈烺的解释打消了姜应元的疑虑。
“我还要领军去怀庆府,就不和你多聊了,我长话短说,我会让户部代表朝廷发行价值五百万两白银的官府债券,另外再发行五百万两的战争债券,其中皇家银行最少要认购六成,也就是六百万两白银的债券。”
“皇家银行也可以发行总额不超过五十万两白银的债券用于自身建设,记住,朝廷的疆域无比广阔,你们的目光不能只盯着江淮这一片地方。”
“山东、河南、两广、闽浙,你都要尽快派人去建设新的银行,除此之外,不管多么偏远的地方,在省府一级的地方,今年你们都必须建设起银行。”
银行对于一个国家的经济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由不得朱慈烺不上心。
“是,微臣知道了,不过陛下,您这些债券的利息是多少呢?”姜应元问,这关系到究竟会不会有人买这些债券。
“就百分之零点五吧,银行债券的利率你可以适当的调整,但是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