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谦益这么说,刘宝心想,真该死,居然被这个酸臭腐儒找到机会拍陛下的马匹了。
“哈哈,不要说那么多了,先进行宫,等我审问完那些鞑子大官,就可以把他们全拖出去处决了。”
因为朱慈烺选择封丘作为行在,所以封丘县衙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他的行宫,只不过这个行宫有些过于简陋了。
封丘县衙很小,前半部分是县太爷和幕僚、捕快们办公的地方,还兼着暂时看押犯人的功能。
而后半部分则是县太爷及其家眷居住的地方,毕竟按照中国回避原籍的传统,县令这种地方父母官是不可能在老家任职的,自然县令就很难在任上有房产,所以只能让他们住县衙。
“陛下,我已将战损、俘虏、兵甲统计完,单子在这里,请陛下过目。”因为在战场上忙着收拾,所以张忠没有来得及统计,只到回到了封丘县才将数字统计出来。
张忠说完便从怀中将一张单子递给刘宝,随后刘宝又将单子递给朱慈烺。
虽然张忠是百分之百忠诚于朱慈烺的,但礼不可废,按照规矩这些外臣是不能直接给朱慈烺递东西的,万一有人行刺怎么办,所以还要经过刘宝这一关。
“我军死伤三千营骑兵八百余人,板甲骑士二十余人,五军营重步兵三百有余。”朱慈烺接过那张单子,放在手上将上面的数字念了出来。
虽然这次朱慈烺死伤近一千二百人,但好在大多数都是轻重伤,真正死亡和失去战斗能力的只有小部分人,也就四分之一。
毕竟他们身上穿的铠甲不是摆设,更不是纸糊的,也没有兵仗局在中间吃回扣。
“斩敌真鞑六百八十一,蒙古鞑子二百有余,伤敌真鞑千余,蒙古鞑子五百有余,俘获真鞑子三千余,蒙古鞑子八百。”
这些杀伤、斩获,基本上都是在刚才的战斗中造成的,之前在黄河岸边的时候,因为鞑子败的太快了,行动迅速,所以什么都没有留下。
再加上朱慈烺的兵种以重骑兵为主,所以一开始追击的时候没有撵得上,自然就没有什么斩获了。
其实朱慈烺这次能有这么多的斩获,还是得益于他的三千多个骑兵,否则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八旗兵,就算追上了也围不起来。
若是他的部队全都是步军,根本就打不成歼灭战,只能是击溃这些鞑子,过不了几天他们就又能生龙活虎的来打仗了。
这就是农耕民族相对于关外游牧、渔猎民族最大的劣势,你一次也不能输,因为输了就跑不掉了,而敌人却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反正他们能够凭借强大的机动力全身而退。
越打他们的士兵经验就会越丰富,败上个几十次就能成为老兵了,而这个时候汉军往往也精疲力尽了,汉人和夷狄的军事力量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此消彼长。
“棉甲四千余领,锁子甲四千五百余领,骑弓六千张,马刀五千柄,战马三千余匹,驮马四千余,骑乘马四千有余。”
因为棉甲穿在外面,所以在战斗时的破坏比较严重,许多八旗兵身上穿的棉甲都被箭矢射坏了一大片,而内穿的锁子甲则还相对完好。
所以朱慈烺得到的锁子甲才会比棉甲多。
中国的军队有个特点,和欧洲人很不一样,那就是不管什么样的兵种都可以携带远近兵器,而且往往还不止一件。
几百年前来自草原的契丹人的军队以弓骑兵为主,按军制居然能携带骑弓四把,箭矢四百支,在他们之后崛起的蒙古人、女真人自然也和他们相似,在战斗的时候会携带大量的弓箭。
毕竟骑射是他们相对于中原人最大的优势,只要铁了心不不近距离接触汉军,那么汉人就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
“太好了,有了这些俘获,我就能再武装起一大批军队了。”看到这么大的收获,朱慈烺很开心。
在之前的几十年间螨清不停的入关掳掠人口,尤其是工匠,再加上有大量汉族军队的投靠,所以螨清的军械制造能力很强,武器质量很好,比腐败无能的明政府不知道强了多少。
最关键的是朱慈烺军中没有多少的工匠,武器制造能力很差,朱慈烺之前在金陵、扬州招募的几万人的武器还是从各地卫所、州县武库中抽调而来的,否则他们就全都要用木棍打仗了。
“陛下,那些个鞑子大官要不要押过来?”张忠想到了佟蒙椿他们的存在,忽然问朱慈烺道。
“要,把他们的牛录额真,还有甲喇额真都带过来吧。”朱慈烺想要从他们口中审问些东西。
虽然身为穿越者,熟知很多历史,但朱慈烺毕竟不是个机器人,他顶多能记住大的历史趋势,比如说什么时候清廷、明廷什么时候大概控制了那些疆土之类的。
但是如果细致到什么时候清军在那里,有多少人,战略目标是什么,那朱慈烺就完全抓瞎了。
其实不要说清军了,就算明军的一些军队,朱慈烺都不知道具体在那里,具体在做什么。
例如进攻河南南部的黄得功、刘良佐,因为路途遥远,再加上没有成熟的情报体系,驿站系统也被朱慈烺的便宜老子给废除了,所以朱慈烺现在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了那里,在做什么。
很快地,以佟蒙椿为首的鞑子军官就来了,陪同他过来的有两个甲喇额真,十个牛录额真。
十几个人一来,顿时就将本来空间就不大的县衙大堂给挤得满满当当。
“你就是鞑子的头子,佟蒙椿?”看到一个领头的,蓄着金钱鼠尾的,留着鱿鱼须一样胡子的高大汉子,朱慈烺用慵懒的声音发问。
“正是,现在我落入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你快动手吧,螨洲男子绝不会向你妥协的。”
出乎朱慈烺意料的是,佟蒙椿居然听得懂汉语,而且还能说一口还算流利的官话。
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距离京师较近,佟蒙椿的官话竟然比南方很多地区的人说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