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甲骑士原地休息,其余人等,随我追击。”朱慈烺见到八旗兵们就像退去的潮水一样,忽然离去。
朱慈烺意识到了他们已经溃败,被板甲骑士们近乎变态的防御力所折服,失去了斗志,所以才如此迅速的溃退。
之前板甲骑士们在战斗中消耗了过多的体力,所以朱慈烺让他们原地休息,不再参与追击的战斗中。
本来穿上板甲和锁子甲就很累了,一般体力差的男人甚至穿上这数十斤的铠甲连站都站不起来,更遑论作战了。
朱慈烺抽到的这些西欧板甲骑士,没有一点水分,除了铠甲的做工和装饰略显粗糙外,几乎和西欧国王穿的板甲防御力差不多。
重量方面自然也相同,不是那种整天好吃好喝练力气的贵族根本穿不起来打仗。
“鞑子休走!”
“张超你去追击鞑子骑兵,我去助越其杰。”佟蒙椿的八旗骁骑散去后,露出了后面正在赶来的额尔根部步甲,还有紧紧地追击着的越其杰。
虽然数千人乱哄哄的,但佟蒙椿还是听到了朱慈烺的话。
他先将身边的亲兵遣去收拢溃散的八旗骁骑,而自己则独自去寻找额尔根。
额尔根的八旗重步兵有一千多人,虽然进攻陈桥折损了一些人马,但组织度还在,这一只精兵他损失不起,无论如何他也要将这些人带回去。
“额尔根,不要往汉军的方向走了,快随我后撤,上岸的汉军越来越多了,我们抵挡不住。”
刚才朱慈烺和他交战的同时,三千营骑兵已经全部登陆了,就连步军也在张忠的带领下上岸了千把人。
佟蒙椿不知道船上的汉军会有多少,更不知道周围会不会有源源不断的汉军来支援。
他本来以为朱慈烺这个汉人皇帝的军队会和他以前入关劫掠时遇到的所谓勤王军队一样不堪一击。
可是他万万想不到朱慈烺竟然会有规模这么大的数千人的精锐骑兵,质量之高不亚于他们八旗马甲。
“可是,那个汉人小皇帝距离咱们只有百丈之远啊。”额尔根听到佟蒙椿这话后垂头丧气地说。
俘虏敌国的皇帝,这是多么大简直滔天的功劳啊,在相对能做到论功行赏的螨清,恐怕直接就能封个王公了。
额尔根看着这滔天的功劳就要从自己的指间流走,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不要再固执了,汉人的武力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再不撤咱们就连命也没了。”
“唉,真想不到转战数百里,最后却一无所获。”额尔根锤头丧气地自言自语。
“快上马吧,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唉声叹气了。”佟蒙椿催促道。
额尔根听到佟蒙椿催促,只好抓紧时间命令部属上马,随佟蒙椿一同离开。
俗话说的好,兵败如山倒,军队一旦跨掉,就像轰然瓦解的山体,再也回不去了,短时间内就再也组织不起来了。
那些八旗步甲们接到额尔根的命令,一开始翻身上马动作还挺麻利的,也都知道跟着额尔根或佟蒙椿走。
可是到了后来,朱慈烺不时就命人骑在马上方几枪。
巨大的声响和火光吓得那些八旗骁骑们一个个闻风丧胆,失去了往日的雄风。
就在朱慈烺冲在最前面,亲自带人追击的时候,越其杰却找上门来。
只见越其杰穿着凌乱的山文甲,头上的凤翅兜鍪也在剧烈的运动中丢失了,可他还是坚持跟在朱慈烺的身边。
“陛下,您是万金之躯,亲冒矢石太危险了,您还是回后方吧。”越其杰不想让朱慈烺冒这个风险。
虽然说八旗兵们在明军骑兵下的追击,不可能形成有组织的抵抗,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朱慈烺被那个鞑子砍了一刀,或者戳了一枪,那麻烦可就大了。
“越其杰,这几千个鞑子,是螨清的生力军,把他们消灭了,就能对螨清造成重大的打击,我今天一定要把他们全都杀死。”
“你不要劝我了,现在时间紧迫,你去命诸州县地方军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把他们给我拦截住。”
“不能放跑一人,他们鞑子既然敢来,那我朱慈烺就敢让他们有来无回。”
朱慈烺瞪着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双眼对越其杰说,那样子,就好像一个杀红了眼的武疯子似的。
“是,臣一定传令各地,务必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拦截住。”听到朱慈烺的诏令,越其杰再怎么想劝说朱慈烺,也得先把命令执行下去。
人皆有马的八旗很难对付,有着众多马匹的他们机动性很强,在战场上就像是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样,朱慈烺多次追上他们,却只杀了几十个鞑子骑兵便被佟蒙椿他们甩掉了。
封丘县不大,再加上越其杰手中有很多人手可以派出去传信,于是大半个时时辰的时间过去了,封丘以及附近方圆百里的地方就全都知道鞑子被他们的皇帝击溃的好消息。
不过佟蒙椿他们却不知道,因为收拢部属,约束属下,耗费了很多的时间,而且大部队不管是用什么机动方式,行军速度都会很慢,所以直到越其杰把消息传遍了,他们也没有离开封丘。
不过在半路上佟蒙椿却遇到了几个可以说是瞌睡就来送枕头的人。
“佟大人,战事如何,你们为什么往这个回来了?”韩光看到佟蒙椿竟然往回走,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
“哦,没什么,我找不到汉人小皇帝,所以想要先找几个市镇劫掠一番。”
“你且暂时和黄总兵就地驻扎在官道上吧,等我率精骑到四周劫掠之后,你们再出人出力给我运回怀庆。”
佟蒙椿的谎言很是拙劣,韩光不是瞎子,再说了佟蒙椿也没有掩饰,他已经看到了佟蒙椿身后八旗骁骑们狼狈的模样了。
许多人灰头土脸的,甚至有几个不注意的连头盔都给弄丢了,这些韩光都看在眼里。
不过韩光不敢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在这些旗人的面前,他连奴才都算不上,顶多算是螨清的一条猎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