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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的,是门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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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和见她太伤心的模样,也忍不住安慰她,道:“姑娘天生丽质,任谁瞧着······”说道此处,月和心中却慢慢浮现出她的脸,这样的念头将月和自己吓了一跳。月和压下心中的杂念,只做安慰:“任谁瞧着,都会心动的。”

都会······心动······

浮生像是听了什么话,转过月和的身侧,站在月和的身前。两只手慢慢的,慢慢的向上,最后扣住了月和的腰,很轻的,就像挂在他的腰上一样。如此亲密的距离,浮生抬起她的小脑袋,十分深情的与月和对视,她看着他的眼,愈来愈深情、愈来愈迷离。她笑起来,弯着唇,眼睛里有光,妖异的如同那八百里黄泉里,鲜红鲜红的彼岸。这样暧昧的气息,连声音都带着魅惑,“你会心动吗?”

浮生的容颜虽不是这九重天之最,却怎样也是春华之实,昭节帝后与青帝的女儿,她出身正统,充盈着仙气,生的很是娇俏,就如同······就如同是春日里刚刚绽放的花朵,说不出的美丽。

浮生只当是为难一下月和,顺带口的便问了。问的很是随意,连她自己都不求个结果,甚至做好了被跟前这人嘲笑一番的准备。

不过月和并没有回答什么,亦没有其他的反应。从浮生问的那句话开始,他便只微微一笑,看上去是神神秘秘的,可浮生到底不想周旋了,亦不追问。

两人便如此冷了好一会儿,月和突然说:“我要再此等司命神君回来。”

话说的莫名,浮生也只应了句:“哦。”

便不再说话。

再过了一会儿,月和又问了:“你呢?”

却也不再唤她姑娘。

浮生回他:“如是。”

月和笑了笑。怎的他这般不招人待见,瞧这姑娘进门开始便不给他好脸色,可真是冤枉。

“你住在天府宫?”

浮生眼睛瞟了瞟,不定的。叹息着,回答道:“想这神界还愿意收留我的,便也只有司命神君了。”

月和忽然心下一漏拍,想起来浮生说的,她是因为犯了错被贬入幽冥府司的,起先月和是不信的,便疑心着没有当真,自然便没记下。如今看来,浮生之话,好像也有几分真。

月和心中总也觉得这位姑娘是个故人,是不是时光久了才忘却了?此刻她脸上戴着薄纱,虽有朦胧,却······

月和故意伸出手,去拉浮生系在脸上的面纱的系带,只是手刚伸出来,又被浮生不留痕迹的避开了。月和默默的收回了手,道:“姑娘不嫌弃的话,月楼也是欢迎姑娘的。”

“月楼?”浮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想当初,她怕打扰到他,每次去找他不是坐在姻缘树底便是坐在月楼殿门口的阶梯上······如今月和这一说,浮生才想起来,原来自始至终······她一直连月楼里头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

竟然不知道······

“嗯。”月和点了点头。

浮生突然望着月和,眼中有泪。月和终于看清了她眼底里无尽的悲伤,那悲伤如海,看不见边际······

那悲伤如同漩涡,似是要将他的魂魄卷入其中,然后搅得稀碎······

月和轻轻咳了两声,缓解这莫知名的气氛。

浮生垂下了眸子,眼泪收了回去,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她一副天真少女,十分无邪的样子,问:“月楼是什么样子,好看吗?”

对于浮生的问题,月和倒是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这里大,没有这里宽。小小的一间屋子,里头牵满了红线,像个防盗的机关似的。”这是月和印象里的月楼,他说:“不太好看。”

对于月和的形容,浮生只是笑笑。曾几何时,月和也是这样回答她的,虽不是原话,却也没有多少出入。只不过那时,是她想进去看看,但是月和拒绝了,这话,便是拒绝的理由。而她在月和面前极致的乖巧,月和没有点头,她亦不再强求。

浮生说:“可我觉得那里,十分的好看。”

“嗯?”月和挑了挑眉,问:“你觉得好看?”

是何意?

浮生点了点头,应该是在回忆里扒了扒,大致说着,她见过的月下第三宫。浮生说:“我喜欢姻缘树的根部,像把椅子,我可以靠着它坐,坐多久都不会累。”

姻缘树的根,确实很像一把椅子······只不过浮生不说,月和倒真想不到那里去,毕竟姻缘树只是他的“楼梯”而已。

“我更喜欢姻缘树上的姻缘签,红红的,挂在树枝上,远看相极了已经熟透了的果子,十分诱人。”

照这样说,好像······确实像的。

“若来了风,走近了,便可以听到风吹过,姻缘签互相敲击的声音,虽不如我在银河边捡的贝壳制成的风铃那般声音清脆,却也是十分悦耳的。”

竟······如此吗?

他在月楼住了这么久,却从未留意过这些。

“可我那时候最喜欢的,”浮生的声音不再充满了向往,而是轻轻的,像是怕打碎了梦一样:“我最喜欢的,是听到月楼大殿的门打开的声音。”

月和不解。

若说前面几条,月和倒也从浮生的话中解锁了那般景致。只不过这最后的,她最喜欢的,月和实在是没想到,竟会是开门的声音。这开门的声音,又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但是,最重要的是,“你去过月楼?”月和问浮生。

浮生自不避讳,点了点:“是的。”

月和问:“很多次?”

浮生答:“很多次。”

月和说:“你对月楼这般熟悉······”

浮生笑:“太熟悉了······”

月和心中的疑团渐深。月楼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一年内去的人他一双手下来便能数得清楚,可除了信使,却再无女子之身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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