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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卌七]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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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笳回药君道:“那灯会本就是浮生送月和的,他当日既然决绝爽约,还饮下了承识汤,那这便也是,也是他当还浮生的。”

那日是月和最后一次来找禾笳。月和的来意是告诉禾笳他已知晓西王母在筹备灯会之事,其中缘由亦明白了。月和自然知道西王母待浮生如何,浮生断然是不会博了西王母面子。月和请求禾笳无论如何,定要让他赴约,那是他欠浮生也欠自己的。

那时候,浮生还没有回到神界。

药君对禾笳所言,保持狐疑态度,问道:“仅仅因为如此?”

禾笳看了看站在一旁并不打算解围的公玉濯,公玉濯却似身无旁物一般,背着双手身子站的笔直。

禾笳暗暗叹了口气,算了,这个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禾笳说:“不是。”

“嗯?”药君等着禾笳的理由。

禾笳说:“药君不觉得,浮生应该见一见月和吗?”

药君闻言,好小子,直接将问题甩给他了······

药君伸出右手捋了捋自己那白花花的胡子,道:“老夫倒是不动神君之言了,神君可否同老夫解释一二?”

“浮生当初入幽冥府司,缘由为谁?”禾笳问。

药君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废话!

但他依旧是秉承着长者风度,道:“月和。”

禾笳故作高深的点头,道:“当年西王母、青帝,还有天君,相继派了使臣来幽冥府司接浮生回去,浮生皆不为所动。是吧,公玉?”

禾笳说着,还用胳膊肘怼了怼公玉濯道手臂,问公玉濯道。

公玉濯低头看了看禾笳的手肘,道:“是的。”

禾笳对这这个比较冷漠的回答······还算是满意吧,禾笳转问道:“可如今万年过去,浮生怎么就只身回了神界?”

如此突然,且不愿惊动神界一兵一卒,自然不是计划久矣。说着,公玉濯与药君皆前后将眼神移到了禾笳身上。

禾笳洋洋得之,忽悠人的本领,他堂堂司命神君称自己天下第二,便没人敢称自己是天下第一。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吧,但好歹在现在的情况下也是可以救命的不是?俗话说的好,大丈夫者,能屈能伸······

“浮生会神界是为调查婴灵之事,而万年前婴灵出现之时,是月和在渡劫是动了凡心所导致的结果,是以,浮生认定了这次婴灵之事与月和有关。”禾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到容易让人不经意间便相信了。

禾笳说:“她来找我,无非就是不想去月楼见月和而已。”

药君听完便问禾笳:“既然她不愿意见月和,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禾笳摇了摇头,药君到底是上了年纪,哪里懂得这年轻人的心思?“说到底,只有事关于月和,她才愿回到神界。”

禾笳的话中带了一丝伤情,他说:“到底,也只有月和二字才能在她那古井无波的心中掀起波澜······”

禾笳说的如此动情的模样,药君必然知道,他是想起来了自己了······

这些孩子啊······

药君只能叹息······

“当年月和与浮生一同历劫,也算得是同一时间渡劫失败的。”禾笳接着说道:“算算时日,也还是劫数更替的时候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婴灵再次出现,浮生怎能不忧心月和······”

真是因为婴灵之事与月和渡劫息息相关,是以当幽冥府司再一次出现婴灵之时,浮生与公玉濯立马想到的神就是月和。浮生虽关心月和,但终究不愿相见,婴灵之事除了月和便就是禾笳,命簿是禾笳编写的,若凡间忽遭意外,命簿必然错乱,这在南斗第一天府宫便是大事,再加上沈念之事,浮生反而觉得,最好了解一切的神不是司掌姻缘的月楼楼主月和神君,而是南斗第一天府宫宫上——司命神君。

浮生之事固然紧要,但到底公私是要分的。浮生与月和早已天定无缘,这是没有办法强求的事情,既然浮生看不透,便放手让她去碰壁,待撞得鲜血淋漓的时候,自然也就回头了。

“你们这些孩子的事,老夫不愿再过问了。自己珍重吧······”药君叹息道。

“是。”公玉濯与禾笳齐声应道,在施一礼,动作如此统一和谐。

剩下的事,药君便真的不再追问了。他自然知道禾笳与公玉濯还瞒了他事情,但人家不说,你也撬不开人家的嘴,省得到时候人家厌烦了,你这一片好心肠也就变成了驴肝猪肺了······

“婴灵之事······如何了?”药君退后几步,一扬袖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闭上眼,问道。

公玉濯朝药君做了一揖,回道:“还未查到头绪。”

药君没有说话。

禾笳见状,便也做了一揖,道:“禾笳此番入幽冥府,便是受浮生之托协助冥王调查此事的。”

世人皆知药君是神界一个种药看病的天神,是天下药者之祖,但只有神界自己人才清楚,药君是授天君之命,可带天君行事的。是以,谈论私事时,药君是他们的长辈,可以玩笑而语。而谈论公事之时,药君有天君之名义,礼不可废,言不可不从······

“说说。”药君道。

“嗯,”公玉濯便从那日婴灵再现时说起,“那日冥界格外冷清,无一生魂,倒是忘川河中余皇舟开始交替,起初摆渡人也没有太过在意,那都是些干净的婴灵,身上没有丝毫怨气,摆渡人只当是谁家父母狠心流了孩子,不想,自第一个后,便愈来愈多的婴灵飘落至渡口······”

摆渡人是所以鬼差中最厉害的一种,他们拥有特殊的体质,他们能感应到极微弱的气息,只有他们才能在冰冷的忘川河上驾驶余皇舟,送因怨戾之气过重,而行不得奈何桥的鬼魂去往判官司接收核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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