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张昭府邸。
此时的张昭十分无奈,前线传回的战报,无一不是在求援的,前线大军节节败退。
而主公孙权也在会稽郡与交州交界处,被敌军吊打,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使得军心士气低落。
这些都不是最让他无奈的,让他最无奈的便是李松的使者来见自己,要自己劝说孙权归顺唐王。
归顺唐王,而不是归顺朝廷,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李松打算取代汉朝,主宰这片江山,就连最后的遮羞布都不要了吗?
看着眼前被世人称为毒士,李松麾下的谋士贾诩,贾诩朝他微微一笑道:“唐王的书信你已经看过了,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怎么去做了罢。”
简单的一句话,有时候,胜过许多的威胁之言,那些威胁的语言,在这简单的话语面前显的苍白无力。
“哼!”张昭轻哼一声,要是就这样答应了,不是显得自己微不足道嘛!更何况,自己都劝了孙权两次,孙权都没有听,依然挺了过来。
所谓事不过三!自己还必要去劝孙权投降吗?说不得这次孙家又能够顺利的挺过去也说不定。
张昭抬头,正好看见贾诩看过来的目光,好像能够洞穿人的心里,贾诩端起桌上的茶杯,揭开杯盖,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盖上杯盖,放回桌上。
“你是觉得前两次劝说孙权,孙权不听反而渡过了难关,保住了江东的基业,这次要不要劝说都一样,还是你以为孙权还能够熬的过去。”
“正所谓事不过三!前两次被孙权逃过一劫,不外是大王要先扫平各方,没有功夫和精力浪费在江东之上,如今,天下各地已经被大王平定。”
“唯有江东三郡还在孙权之手,如今,大王携胜利之势,夹滚滚天威而来,孙权在劫难逃。”
“其实,你劝说不劝说都无法改变什么,在大势所趋之下,江东必将被统一,让你劝说孙权,说不得还能够保留孙氏的根基。”
“要是与大王死磕到底,只要死路一条,到时候,孙氏一族将被屠戮,这样一来,你如何向孙坚父子交代,尤其是将江东托付与你的孙策!”贾诩说道。
张昭听后,大惊失色!真要是这样,他还有何颜面去面见先主孙坚父子,江东的基业不能够毁在自己的手里。
“还请特使回去禀报唐王,我张昭定会竭尽所能的劝说孙权,让他归顺唐王,不知唐王可否让孙权帮助唐王永镇江东。”张昭拱手一礼,他现在只想尽可能多的帮孙权谋取利益。
所谓的永镇江东,便是要割据江东,孙权只是在名义上归顺唐王,唐王政权却不得干涉江东的事务,这是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能够忍受的。
“这是不可能的,大王已经为孙氏一族选好去处,只要孙权归顺大王,孙氏一族必定能够永享荣华。”贾诩说道。
既然天下一统,自然是要将权利收回来,怎么能够出现一个不听号令的小朝廷出现,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出现割据势力的存在。
至于怎么安置这些孙氏子弟,自然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时刻能够看见才是最好的。
“也罢!还请使者回去告诉唐王,我一定尽全力劝说孙权归顺唐王。”张昭道。
既然不能够为孙权以及他的子孙谋取江东基业,能够保住孙氏的血脉延续下去,也是能够接受的。
“如此!在下便在皖城等候佳音,希望到时候,等来的不是孙权的战书,告辞!”贾诩说罢,起身告辞!
张昭目送着贾诩离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后道:“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门外的家丁急忙进来,恭敬的问道。
“备轿,我要去面见主公!”张昭吩咐道。
家丁立刻下去,命人准备轿子,片刻之后,一顶好不显眼的轿子,由四名轿夫抬着,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朝着吴侯府而去。
“主公!长史、抚军中郎将张昭在外求见!”这些日子,孙权为前线的战事失利而感到忧心!冷不防的听见有人来禀报。
说张昭在外求见,为之一愣,急忙说道:“快!召他进来。”侍者立刻退了出去,去将张昭引进来后,退了出去,留下孙权和张昭二人。
“老长史,你怎么来了!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孙权问道。
孙权看着眼前这位孙策的托孤重臣,不由的想起了当初兄长孙策的那句临终遗言,“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知问周瑜”。
如今,周瑜早已经不在了,便只剩下张昭一人。
侍女奉茶后退了出去,孙权也将伺候他的人撤下。
张昭静静的喝着茶水,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着什么,可能是在想,应该以什么角度来劝说孙权,又或许……
孙权也不说话,就这样坐着,他在等待张昭开口,比起当初的青涩来说,现在的孙权更显成熟。
时间在二人的沉默不语中渡过,直到张昭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好像已经下定决心了。
张昭起身朝孙权拱手一礼,孙权坦然的接受张昭的这一礼,他知道张昭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主公!如今,我军还能够战胜李松大军吗?胜算又有多少?”张昭问道。
孙权一愣,万万没想到张昭会突然问这个,原本还以为他是来做说客的,向前两次一样,劝说自己归顺李松,不曾想竟然是这么一回事,难道张昭已经转性了。
能够战胜敌军吗?又有多少胜算,其实他一直不敢往这方面去想,怕现实比想象的还要让人难过。
这下轮到孙权保持沉默,张昭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张昭现在不能够急,只有让孙权自己说,才能够接下去讲。
良久,孙权才缓缓说道:“这次,我军怕是毫无胜算,却不得不撑下去,我们没有退路。”
说完这句话,孙权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颓废的坐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