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开了,考生验了,神拜了,随着炮声一响,开题了。&&
史箴从托盘里拿起印着第一场第一题的信筒,传示了众人,示意蜡封完好,之后,才放到火烤开,启了信筒,将里面的那张纸抖了出来。
史箴将纸纸轻轻地展开,见面写着:第一题‘偷题’!
同时看着题目的有史箴、尹泰和华子启,见着这个题目,三人当即愣了。好半晌,史箴才道:“第一场第一题:偷题!各房考官,速将考题传到各场!”
以前没有影盘,考题都是在密封在两百四十个信筒里,分别带到各考场开启的,有了影盘,自然省了这道麻烦的程序。
将考题传下去之后,史箴这才对两位副主考道:“皇将第一场考题命名为‘偷题’,不知二位有何见解?”
尹泰道:“若是不出所料,皇是想借着偷题之案,警示考士。二位以为呢?”
华子启道:“科举舞弊,考题泄露历来有之,皇或是想借机告诉考士,偷到了题是偷不到真才实学的。”
史箴叹道:“这是一篇法制和道德的大文章,皇可谓是用心良苦呀!”
说实话,几乎所有的考生都是熟读经典的,本想着第一场第一题会是出自哪部经典,没料到竟然是就前天才爆发开来的偷题案作为命题,这顿时让好多人措手不及,混不知道怎么破题,怎么下笔。
十几万考生,在第一场败下来的,就超过了三分之二。不过,好多关心时政,又有真才实学的考生在考完之后却是盛赞当今睿智明德,题目虽小,文章却大,非大智大慧者不能拿出来。
第二场考题:论述朝廷机构改革的得失
若是换在以前,考生敢随便讨论朝廷改革的得失,恐怕会被冠一个‘妄议朝政’之名,挨处罚。可没想到皇帝竟然会把这件事当作考题给命了出来,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样一来,剩下的三分之一里,又有超过四分之三败下了阵来。
第三场考题:为官为吏
三场考题,全是涉乎时政的,完全超乎出所有考生的意料。这让那些死读、读死、读死的考士直接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只有转而希望能在咨议官征召大考一搏了。
考完一场,凤九渊下令将考卷直接录入影盘,经过档案中心的系统处理之后,再分发到各处阅卷区进行评审。这样一来,就再也不知道哪份卷是是谁的了,更不能从字迹、暗号等作出辨别来。纵然有人怀疑档案中心系统的性能,但更多的考士也觉得这样做无疑才是最公平公正的。进士科三场考完之后,大多数考生都说,本次春闱无疑是近百年来最公平公正的一次,几乎没有可能作弊。
其实,所有考卷在档案中心过系统的时候,九天就已经品评出优劣好坏来了。按次春闱的标准来评判,考中的士子约计两千六百零八人,占总参考人数的百分之二都不到。
看着这个结果,凤九渊不得不感慨道:“这个比例确实够低的。读人本来就少,录取标准又这么严格,再加豪门集团在背后捣鬼作弊,致使普通百姓的子弟录取机率就越来越低。这样下去,自然就打击了普通百姓支持读的积极性。恶性循环下去,国民素质如何能够改善?”
阅卷官是在开考之前就进入了指定的场所,吃喝拉撒都有专人供奉,不得与外界有半点结交。考完一场,就有一场的卷子交到他们那里审阅。就算他们想作弊,可卷子通通都是经过影盘系统处理了的,完全无法分辨谁是谁的,再加刑部的公差和督卫府的士兵随时随地都在盯着,他们就算是想作弊也没辙了。
整个阅卷工程要赶在月底才结束,三初初三之前必须放榜,因此,阅卷官们的工作量还是非常的巨大的。
凤九渊给本次春闱大主考史箴的旨意是:阅卷完成之后,将取中士子的名单先送凤鸣宫,由他审定之后再发榜。
二月二十八日这天,也就是二月的最后一天,史箴拿着会总完之后的会士名单进宫了。放榜的工作已经准备完毕,只要凤九渊把会士名单审阅过了,即刻就会放榜了。也就是说,天黑之前,进京赶考的十四万士子就能知道自己是中了,还是没有中。
接过史箴呈来的名单之后,凤九渊并没有立即看,而是名思菊将名单录入影盘。就问史箴:“本次春闱一共录取多少名士子?”
“回禀皇,一共录取士子三千一百零九十二名!”
这个数字与自己所统计的出入很大,差着五百八十四人之多。但凤九渊没有声张出来,他也知道每次大考之后,大主考和副主考会将考生的考试情况作出相应的微调,保证录取的士子数字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如果考得好的多,那录取标准就相应地高了,如果整体考得都不好,那录取标准就会低。纵观历届春闱,最低的取中名额都不会少于三千,而按次的标准来评审的话,录取的人只有两千六。史箴他们根本总体情况进行微调性的录取也是詠该当的,毕竟这也是朝廷委他们为主考官的职责所在。
“还不知三千两百名?够少的嘛!”
“是不多。毕竟此次参加春闱的士子就不多!”
思菊将名单录入影盘之后,递还给了凤九渊。凤九渊展开一看,见列在最前面的就是会试前十名,分别标注清楚了他们的年龄、籍贯等信息。按在第一名叫会元,会元纵然未必就会成为状元,但能取在榜首,也是极大的荣耀了。凤九渊指着第一名的‘归绪伦’道:“这个归绪伦可是前任吏部尚归夷仲家的人么?我记得归夷仲也是凤阳道梁州人氏,对吗?”
史箴道:“回皇,归绪伦和已致使吏部尚归夷仲虽都是梁州人氏,但却是同宗不同族。臣查过资料了,归绪伦家溯六代才和归夷仲家族沾亲!”
凤九渊嗯了一声,道:“六代,那可是够远的了!把他的卷子调出来我看看!”后来这话显然是对思菊说的。
第二、第三名都没什么问题,第四名姓杨,杨勇,山西道济阳郡人氏。看着这地名,凤九渊当即一怔,问道:“这个杨勇也是济阳人么?我可是记得国丈的封邑就在济阳,他莫不成也是凑巧姓杨了?”
史箴道:“回皇,杨勇是济阳公杨大人的幼子,也是当今皇后的嫡亲弟弟!”
凤九渊啊了一声,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小舅子?”问道:“皇后的幼弟么?怎么没听她说起过?”也没待史箴回答,就又让思菊把杨勇的卷子也取出来给他。
前前后后,他一共要了十份卷子。随了归绪伦和杨勇的,其他全是随机抽取的。摆在十份卷子之的是思菊才拿出来的汇总。
事前他依据次春闱的标准评审出来的二千六百零八名士子全都被录取了,无一人遗漏。而多出来的这五百八十四名显然是主考官们见录取名额太少,又递次增录来的。
见是这个结果,凤九渊心里立即就有底了,暗说:“看来此次的评审阅卷还是很公道的!”便对史箴道:“好了,去放榜。”
史箴见皇帝没有异议,也是松了口气,拿起名单,匆匆地去了。
凤九渊抄起归绪伦的卷子,见全是用古文写就,当即就一阵头疼,道:“又是高级知识份子的玩意,可难住我了。来,你给我翻译一下!”便递给了思菊。
思菊接过,先是默看了一遍,才按归绪伦的意思给翻译了过来。
凤九渊一开始还怀疑这个归绪伦之所以被取在了会试第一名,是不是沾了归夷仲的光,可以听完了思菊翻译过来的《偷题》一文之后,便点头道:“好,这个题破得好:偷的不是题,偷的是朝廷纲纪。立意好,写得也好……”
思菊笑道:“哟,看你这样子,貌似很懂文章了?”
凤九渊道:“我不懂斟字酌句,我只取其意,取其神。意高、神足,那就是好文章!”
思菊白了他一眼,继续翻译起了第二篇。
第二篇和第三篇在总体而言延续了第一篇的风格。在对朝廷机构改革之,归绪伦的意见较为保守,用思菊的话来说,归绪伦只是站在了一个读人的角度对朝廷机构的改革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虽未见高明,但却很实在。谈到为官为吏的事情,归绪伦也没有夸夸其谈,大喊口号,而是就官吏的职能作文章,把他的理想和抱负进行了一番阐述。虽说不如第一篇文章出彩,但是厚重踏实,气韵沉雄,极具大将之风。
凤九渊想了想,觉得若是让自己来选,恐怕也会把这个归绪伦点为头名。毕竟朝廷需要的是踏踏实实干事的官员,而不是那种自诩惊才绝艳,只会夸夸其谈的‘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