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司马温志奇坚持按照传统方略执行,就是在有水怪泛滥的区域派驻兵力,凭借强大的武备,将水怪诱上岸来逐一消灭。
这种方式见效不,但稳妥,而且还能降低士兵的伤亡也武备的耗损。
凤九渊不同意,他觉得这种方式太耗时耗力了,他说:“我们可以尝试采用重点打击的方略。就是在水怪泛滥的中心区域投入重兵,集中力量消灭水怪的主力……”话没说完,就被温志奇果断地摇头打断道:“行不通,大将军,这是行不通的!”
凤九渊暗怒,心说你个温志奇,基本礼仪都不懂吗?有这么跟王爷我说话的?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不冷不热地问道:“这么说,你坚持按照老的那一套办了?”
温志奇道:“大将军的方略太过于急功冒进,属下不敢苟同!”
凤九渊顿时火起,骂道:“什么狗同猪同的?我只问你:你有没有算过,按照你的方略,要投入多少兵力、财力、物力,还要耗费多少时间,造成多少士兵和普通人的死伤能结束这场该死的、愚蠢的战争?”温志奇被他的这一句给呛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见他不答,凤九渊又道:“怎么,答不上来?是不是从来没有算计过?”
温志奇这答道:“回大将军,属下是不曾一一仔细核算过。就以前的作战案例来看,此次投入兵力保守估计要超过七十万能完成基本的作战任务。至于财力和物力方面,这是兵部和兵部的事,属下不敢越权擅谋,想来耗费也是相当惊人的。但事关江北道十三亿百姓的生死存亡,属下恳请大将军本着长治久安之根本,立于长远,不管花多少时间,都一定要将水怪彻底清剿……”
凤九渊一摆手,显然是不想再听温志奇长篇大论下去了,就说:“行,行,那我来告诉你,好不好?”见温志奇果然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就道:“听好:你所谓的保守估计要投入七十万的兵力真的只是你的估计,本王算过,这么大的区域,这么多的地方,若要处处设防,处处清剿,至少需要投入八十万至一百二十万的兵力,注意,这还不包括靖军,如果算上这些打杂的、后勤的兵丁,总兵力起码要三百万以上!看吧,你想反驳,你觉得我在夸大其辞。好,沙盘就在你面前,这上面标了红点的都是发现有水怪肆虐的区域,按肆虐程度的不同,你给我来排兵,看看咱们手里的兵能不能排得够……”
温志奇真的就排了起来,并且还叫来了两名参军帮忙。
半个时辰摆下来,温志奇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需要说明一下:中军行辕里放了寒冰法阵,凉着呢,便是绕着帅案跑十圈也不会出一点细汗——越排到后来,额上的汗就越多,豆大的一滴一滴往下滚。
凤九渊正在喝着冰镇的酸梅汤,见状就让给他们三个每人端上一碗来。可温志奇哪还有心思喝?在他排完后一个点之后,不得不惶恐地丢下兵筹,跪下去道:“大将军可真算无遗策,属下,属下猛浪了!”
能认错就行。
凤九渊指着酸梅汤道:“先喝了再说!”又问:“算出来了吗?总共需要多少兵力的投入?”
温志奇端着碗的手有些发颤,导致酸梅汤都洒到了地上,他说:“要,嗯,总共要三百二十多万!”
凤九渊哧地一声笑道:“比我算的还多二十万,看来你还真是个保守派。那你说说,这三百二十万人马一天要消耗多少钱粮?国库空虚,朝廷还没有完全摆脱财政危机,没钱这仗怎么打?嗯,怎么打?”
温志奇放下碗,又跪下去道:“属下无能,属下只知纸上谈兵,请大将军责罚!”
凤九渊真想把这个榆木疙瘩脑袋的温志奇退回大都督府去,但想到他是汪百鸣亲手调教出来的学生,也算是自己的师兄,真要是这样干了,岂不是扫汪百鸣这位太弟少傅的面么?再者,愚人有愚人的用处,随便一点手段就折服了他,以后就不敢轻易地跟自己犟着来,这行军布阵之上,自己的掣肘也就少了。盘算清楚后,凤九渊就温言道:“说起来你也是本王的师兄,若不是看在少傅的面上,我真下令把你撵回大都督府去了。临行前少傅对本王说,你是个有的,就是有时候脑不太容易转过弯来,还果真是如此。去吧,按我的思路重制定一份方略,记住:一定是要体现出重点击破,以少的兵力完成江北道的水怪清剿作战任务!明白了?”
温志奇没料到凤九渊非但留下了他,甚至连处罚都不曾有,心下极是感激,叩了三个头,道:“属下明白。属下遵命……”
在温志奇走后,思菊就笑了,道:“有你这么耍老实人的吗?”
“看着了吗?”凤九渊指着沙盘上插得密密麻麻的兵筹道:“汪百鸣说得很对,温志奇就是一个脑转不过弯的犟货,你看他这排兵布阵,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不得不让人佩服呀!”
思菊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只要有用不完的兵力,再平庸的将领也能摆得出天衣无缝的阵势来。真正体现能力的地方是以有限的兵力完成无限的作战任务。他有没有能力,要看他接下来的策略制定如何了!”
凤九渊听了这话,长叹一声道:“是呀,要是有原道宁在就好了。这个人,我从星海合众国走到凤凰界也再没见过可跟他相比的!”
思菊就道:“是么?原道宁是伟大,那是因为他的对手都是人,而他对人心的算计已经到了一个心理学家都不能迄及的高度,所以能频频出奇制胜。但换成是魔怪就不一样了呢。”
“室女座大星系团的保卫战你就忘了?如果没有圣战军,如果没有原道宁的指挥调度,你认为能撤出来那么多人吗?”
思菊掩嘴笑道:“我却忘了这头。怎么,我一说他你就不高兴,是不是你们……你们有什么?”这非但没有令凤九渊不悦,还激起了他久未得到宣泄的欲火,一把抓住思菊的手,拉到怀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是一通狂野地亲吻。
好半晌,思菊推开凤九渊,问道:“总该够了吧?莫不成中军大帐里,你还想做点什么不成?”
凤九渊早已忍耐不住,手往她的衣服里钻,思菊本想避让,但见他脸膛红得吓人,就知他憋得难受,便会由他的手在胸前用力地揉捏着。凤九渊见她不抵抗了,越发的恣意,一把将他搂到腿上,另一只手顺势往下摸去。思菊双腿一夹,嗔道:“不许乱摸!”她这一夹,生生像一道铁门关,任凭凤九渊怎么努力都不得进了。
半晌,见凤九渊满脸的懊恼之色,思菊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柔声道:“我说了会给你就自然会的,你何必这样猴急呢?”
凤九渊长叹一声,欲火渐退,收回手,帮她理好了衣衫,道:“好了,我也是糊涂了,你不怪我吧?”
思菊仰起身来,亲了他一下道:“这有什么?正常人都有的生理反应嘛!”站起身来道:“先还是乖乖把你的仗打好吧!”
温志奇的效率其实还是挺的,第二天早上,行军司马府就拿出了的作战方略,果像凤九渊要求的那样,有针对性的重点打击,对那些并不重要的区域,即便水怪肆虐相当严重,只需要撤离居民便可。
在看到的作战方略后,凤九渊突然有些后悔,暗说:“我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绑架凤凰界的财政呢?管他投入多少兵力,我是征虏大将军,只管打自己的仗,何必考虑这些东西?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旋又想到战事也不可能在一两个月内结束,转圜的余地大着呢。只要自己还在征虏大将军的位置之上,随时都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只要凤凰界不逼九离走上绝路,他就会尽到皇太弟的责任和义务,如果谁胆敢逼九离,他就算舍了命也会拼个玉碎的。尽管他心底一点胜算也没有,真的是一点也没有。即便如此,他还是坚定地认为,自己必须去做某些事,要不然就只有成为砧板上的肉,任由凤凰界随便宰割!
这么多年走过来,他养成了一种很好的习惯:任何强大的对手都不敢,都敢挑战,都敢出手。一次打不赢二次,二次打不赢三次……只要还活着,就坚信有取得胜利的一天。
人就该这样: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要一直战斗下去,不畏惧、不自弃、不放弃!
何况对他来说,活着和战斗已经不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姐姐,为了妻和女儿,也为了所有他爱的和爱他的人!
有时候想想,生命如果失去了责任和希望,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