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两天,第二天就有人献首上门。
凤九渊一看那人就知道是个亡命之徒,提着个血浸透的包裹,由八名士兵羁押着走到他面前,见他一脸的不在乎,凤九渊倒是几分发憷,问参军道:“验过了吗?是不是叛匪九首领的头?”
参军道:“验过了,确实是!”
凤九渊也就懒得再看,道:“很好。赏钱给他。命山南道总督府,销了他的罪籍,随他愿意去哪都行!”
那人见黄澄澄的一大箱金凤币摆在自己的面前,脸上这露出了惊愕之色,道:“这,这真是我的?”
凤九渊道:“要不你数数,三万,少一个我再赔你一箱!”
钱呐,三万金凤币,一辈都赚不到的巨款(就好比当下有人买彩票中了五百万的心情一样),当没看到它的时候,心说不过就是三万金凤币么?没什么了不起的!可真当它们都摆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取拿时,知道这是一笔多么令人激动的财富。
见那人整个身都钻到了箱里去,不停地拔拉着金币,听着那清脆的碰撞声,凤九渊暗笑,对参军道:“派人好好保护他,送到西平府交给喀什里。出了半点池差,我拿你是问!”毕竟是第一个来献首的,如果保护不好,恐怕就没有第二个,第三个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50万金凤币是个什么概念,当看到三万金凤币就是满满在大箱,四名健壮士兵抬都觉沉重时,也忍不住陡然心动。原来三万都是这么多,那50万岂非得用一整条船来运了?
见那人走后,凤九渊就着人将人头挂到城门口示众。
接下来的几天,有拿着真头来献的,也有拿着假头来献的。献真头的自然得了重赏,献假头的全都当场砍了了完。
眼见悬赏有了成效之后,凤九渊并没有坐着等,而是命那拉烈将战线朝玉池府方向推进一百里,所有抓获的流民叛匪就是斩立决。短短两天时间便杀了两万多人,血流成河。
第四天上,凤九渊又下了一道令:所有携兵器前来投降的流民叛匪,减罪三等,徒手前来投降者,减罪两等。有其他贡献者,亦可酌情减罪!
可别小瞧这一两等的减罪,几千年来,帝国对于流民从来都是采取的斩立决议罪方式,不赦、不减,以至于鲜少有人敢扈从流民暴乱,一旦随了,就只有死跟到底。凤九渊是开了个先例,减两等便把斩立决减成了终身苦役,减三等则是二十年苦役。总归是能活下去了的!
说实话,流民集团万万没有料到凤九渊会颁下这道军令,都怀疑它是不是能兑现。一开始,有那么两个既怕死,又心怀侥境的人去试,见真没被当场砍头了事,只是罚往某某官职马场作苦役,顿时令无数流民喜出望外,纷纷趁夜、趁乱,拿上武器或是其他能拿的东西,蜂涌逃出了山里,投到督卫军阵前。短短三四天下来,各马场、林场、农场和矿场多了六万多苦役,而山林草泽里少了六万多流民叛匪。
发起这场动乱的大首领万万没料到凤九渊还能违背国家祖制使出这么釜底抽薪的毒计,彻底毁了她的计划。好多个夜晚,她都不敢睡,害怕有手下潜了进来,砍掉她的脑袋拿去领赏。
想想吧,50万金凤币,不要说是那帮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了,便是她自己也心动。
眼见三首领、五首领、六首领、九首领相继被人杀了之后,她就越发的恐惧。终于有天晚上,在杀了前来杀他的四首领后,心下盘算计定,割下四首领的头,重伪装了一番,下山去了!
一路从山里出来,着实见到不少跟随自己好几年的老兵也跑去督卫军阵前投降,越发的感到绝望和心寒。心说:“大天尊不是说凤凰界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没多少日了吗?我苦心经营多年,原想借此起势,眼看着轻松打败了卫良甫,本指着在数月内拿下山南道,年底之前再进军山东和关西两道的,却不想突然冒出来一个凤九渊。不过三拳两脚就毁了我的一切,好恨,真的好恨呀!凤九渊,就算老娘被砍成肉泥,也了杀了你泄愤!”
将人头献到阵前后,她就提出要见督卫军的首领,说有重要的机密报告。先是那拉烈接见了她,问她有什么消息,她说是关于叛匪大首领的下落的消息。那拉烈就说跟他说也一样!她说:“此事关系重大,小人还希望籍此从征虏大将军那里换得些好处,只怕将军答应不下来!”
那拉烈心知此人不是要官就是要其他的东西,便道:“好,我带你去见大将军!”便叫上十名士兵,将她羁押了起来,带往粟阳城里见凤九渊。
凤九渊一听说是有流民集团大首领的消息,便喝令把人带上来。
进入这座由神殿改建成的大将军行辕后,大首领一路都在留心观察。见守卫并不是很森严,心下不免暗怀侥幸,心说兴许我杀了凤九渊还能逃出去呢?
在见到长案之后坐着一位身穿甲胄的年轻公哥后,不免一愣,士兵喝令她跪下,她也就老实跪了下来。
凤九渊挥手斥退了士兵,问道:“你真知道大首领的下落?”
她伏下身去道:“是,小人知道!但小人有个要求,还望大将军成全!”
凤九渊道:“好,你说!”
她道:“小人,小人求大将军赦免一人的死罪!”
凤九渊道:“如果你所供属实,自然赦免你全家死罪,另外还有赏金,告示里可都说得明白着呢,你没有看到?”
她道:“不,小人是求,是求大将军免了小人未过门的媳妇(此时她拌装成男的)的死罪。她还没过门,还不是我的家人,不在,不在免罪之列……”
看来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呐。凤九渊道:“好。我答应你!说吧!”
她道:“是!小人偷到一份地图,先请大人过目,小人说得清楚……”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羊皮卷轴,一拉,赫然银光满室,无数细若蜂尾的针暴雨般射向凤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