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莫西阿渥尔的连番催促,第一军团陷入了空前的纠结。若是不援助吧,无回城攻破法老走廊,第一军团焉能幸存?若是援助吧,万一复**趁着秦王星兵力空虚,发动突袭怎么办?正所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进不退也不是,任谁面对这个的艰难处境,也不会好受。
10月28日,原道宁大兵压境,在距离金字塔要塞15光年的法老走廊入口处摆开了决战的态势,但他并没有马上发动攻击,而是以个人名义向22军团参谋长塔西发去了会面请求。
塔西约乎还记得这个在军事学院的同班同学,想了好半日回忆起去关于原道宁的零碎片断,脑海中却没有留下半点关于这个人的性格印象。
得知无回城军团的指挥官赫然就是原道宁时,塔西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复**服役吗?怎么转投到了无回城旗下了?还是,还是无回城已经和复**联手了?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还极大。第一帝国上下许多人都知道凤九渊曾应杨震之聘担任其杨晟之师,如今杨震暴毙,杨晟登基为帝,凤九渊这个老师显然也会因此而显荣尊贵起来。杨晟有疆域人马,凤九渊有科技装备,两者一旦联合起来,岂非得要横扫宇宙?
想到这样,塔西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经过再三的斟量,塔西答应了会面,让参谋把影像通讯接了进来。
原道宁依旧一身帝国少将军装,笔挺的好像钢铸铁浇而成,半寸长的头发钢针般立在头上,隐约透射出峥嵘雄伟之气,面目木讷而平静,眼神宁静而坚定,淡然地看着塔西。
“几年不见,你倒是一点也没变!”见面之下,塔西笑谑道:“不像我,已经老了!”摸了摸鬓边的花白头发,很是唏嘘。
原道宁道:“能者多劳嘛!”
听他说了一句话,塔西猛地想了起来,原道宁是一个话语极少的人,心说他主动邀请自己会面是为了什么呢?劝降吗?五年的同学,他应该不会不了解我,真要劝降的话,没得让我看轻了他呢。说:“我听说你在复**中担任少将参谋,什么时候转投无回城了?看你这一身帝**装,指挥的却是无回城的舰队,我都搞不懂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了呢!”
原道宁道:“不论哪一方,我只是个军人!”
嗯?塔西是个聪明而敏感的人,立即就从这话里听出了些许哲理的意味,但却没有过多的深思,怕掉进了原道宁设下的语言陷阱,说:“是嘛,我们都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端起泡上的浓茶喝了口,品味着满口的涩味,砸巴着嘴唇道:“邀我会面,是不是促战来了?若真是这样,我劝你还是打消主意吧。你来攻打,我就接招,你若不打,我们就这么耗下去。我的装备没你的先进,但我相信耗还是耗得过你的。”
原道宁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看看你!”
塔西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站起身,张开臂膀转了两圈,说:“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很好的嘛!”
原道宁嗯了一声点点头,说:“咱们班22名同学,你我是第一个兵戎相见的。我了解你的个性,一旦兵败,断不会投降,说不定会自杀以谢莫西阿渥尔,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我想看看你,给自己留点念想!”
陡然间,塔西的脊背上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在原道宁那淡然的眼神盯视之下,直感觉自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这个,好可怕!
塔西突然觉得自己胆怯了,甚至不敢迎视原道宁的眼神。好半晌镇定下心神,强笑道:“鹿死谁手还未知呢,你就这么下了定论?”原道宁说:“你未知,但我已知。我不需要攻击,不出三天,你们的防御就会自溃,那时我只管收拾残局便是!你好自为知吧!”也不待塔西应答,便切断了通讯。
什么意思呢?
他怎么就能这么肯定金字塔要塞的防御不出三天便会自溃?难道这里藏着他的内奸,还是他使了什么诡计?
整整半个小时里,塔西想了很多,越来越多的可能涌上了他的脑海,让他对原道宁越发的感觉恐惧。这其中有可能的一条是:摆在法老走廊入口的军团不过是支疑兵,真正的主力已经经由其他地方直指要害的区域,极有可能是进指秦王星。若第一军团派兵前来金字塔要塞救援,后方必然空虚,那时暗藏的主力再发动攻击,一举夺下秦王星,彻底断了他们的退路,让他们不战而溃。
这一招不高明,兵法上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至于这明着的栈道怎么修,暗地里的陈仓怎么渡,那就藏着太多的文章了,一着不慎,不但得丢失了广袤的后方,连身家性命也得赔进去了。
兵法还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原道宁主动要求会面,其实就是为了暗渡作掩护,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让22军团的决策层搞不懂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从而在犹豫和迟疑中延误战机。
塔西之所以坚定地认为原道宁是在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是因为他这几天一直在奇怪:明明可以趁他们后撤金字塔要塞之际尾随袭扰,必能大有斩获,偏偏原道宁没有做;明明可以把从海魂关逃回来的28军团围而歼之,却让他们两个舰队的残兵完完整整地逃入了金字塔要塞;明明战舰无比先进,可以趁着他们在金字塔要塞立足未稳之际发动强攻,却偏偏慢慢吞吞地去接收行政星的管理权;明明……太多了,塔西越想越不妙,当下再也坐不住,决定去见莫西阿渥尔,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他。
没想到副司令长官梅切也在莫西的办公室,两个仿佛在商议着什么要紧的事,一见他来了,梅切赶紧地闭上了嘴,坐到一边喝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