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老祖刚刚离开后不久,洪乾岳便揣着宗主的手谕进了宗正殿。何纲还欲推诿拖延,却被洪乾岳的一番冷嘲热讽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得任其带走了秦禹。
“唉,老夫堂堂一殿之主,想要提个人都得亲自跑一趟。这狗屁殿主,做得真够窝囊。”
洪乾岳说着,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秦禹的肩膀,继续道:“钟家之事,如今已在宗内闹得沸沸扬扬,人人皆言你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恨不得将你诛而杀之。按老夫说,你就该带人将这些只会颠倒黑白的王八蛋统统抓起来。到时候,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秦禹见洪乾岳他浑然不似在开玩笑,无奈苦笑一声,道:“秦禹自有主张,劳烦殿主费心了!”
洪乾岳闻言点了点头,突然一把将他提至身边,小声道:“我知你早有布置,只是,经此一事之后,你就该明白,这权势,财力终究都是外物,我辈玄修要想纵行天地,最终还是得靠一身修为和手中刀剑来说话的!”
秦禹闻言深深地看了这位看似粗犷的殿主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洪乾岳见秦禹已然有所醒悟,便径直将他带至了云岛上空。
秦禹送走洪乾岳之后,独自回得大殿,随即将赵简唤来,在他耳边细细叮嘱了一番。吩咐完赵简,秦禹又接连发出四张传音符,将吴秀秀,陆长源,罗思琪以及林天诚四人唤来了此处。
当初秦禹奔赴坠骨崖之前,便是通过吴秀秀等人叫得吴家老祖三人。是以,坠骨崖的事情,这四人多少知道一点。
四人入得大殿,见秦禹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这才纷纷松了口气。吴秀秀见秦禹右臂上添了一支护臂,下意识地便多看了几眼。
秦禹见四人已然到齐,这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欲另建一处玄丹堂,大量炼制大坤元丹,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好呀!”
吴秀秀和她的净元堂这几个月光是转手倒卖大坤元丹便赚得盆满钵满,此时听闻秦禹有意炼制更多的大坤元丹,自然是一口应和了下来。另外三人从秦禹这里获利颇多,闻言也是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秦禹见无人反对,于是转头望向吴秀秀,询问道:“这大坤元丹的贩卖一事向来都是由吴小姐操持,只是不知吴小姐的净元堂每日最多能吃下多少?”
吴秀秀这个幕后老板倒也尽职尽责,略一思索便神色笃定地答道:“如今大坤元丹在宗外各大门派,甚至其他洲域都是供不应求,我净元堂就算再吞下一倍的大坤元丹也绰绰有余。”
秦禹略一凝眉,随即点了点头,道:“每日多一倍,便是两万六千瓶,我依旧按照四颗半的价格尽数卖于你,如何?”
更多的大坤元丹,便意味着更多的灵珠。吴秀秀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了下来。
秦禹和吴秀秀议定大坤元丹的数目问题,又转头望向林天诚和陆长源,道:“每日两万六千瓶,刨去各种成本,一天便是九万极品灵珠,一个月便是两百七十万的进账。”
四人此前便知大坤元丹非常赚钱,却也从来不曾想到竟是如此的赚钱,陡一
听闻之下,皆是不由地瞠目结舌。
秦禹却是不管他们如何吃惊,继续道:“这两百七十万,其中武真殿四十万,林家等三门六户每家十万,如何?”
林天诚听闻秦禹如此大方,脸色一红,正要出言拒绝,却又想到秦禹分明将自己当做了三门九户的代表。他若冒然拒绝,恐怕会惹来其他几家的非议,只好摸了摸鼻子,默认了此事。
倒是一旁的陆长源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武真殿受之有愧!”
秦禹见他如此,却是爽朗一笑,道:“这些灵珠,陆兄替洪殿主收着便是!到时候,自然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陆长源见他说得如此笃定,只得拱手作了一揖,“既然如此,陆某便代师尊收下了。”
秦禹点了点头,最后转向罗思琪,笑道:“罗姑娘,这大殿之内,便只有你一人会炼制丹药。如此,新玄丹堂的堂主之位,只能非你莫属了!”
罗思琪闻言先是一喜,随即略作羞涩,道:“那,秦公子岂不是要将......”
秦禹知她是在装模作样,倒也不以为意,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既然要烦请罗姑娘主持大局,这丹方自然会交予你的。”
罗思琪见秦禹点头,这才完全放心下来。她目光一转,又开口问道:“只是不知,秦公子打算将玄丹堂建于何处,又要从何处召集人手?还有,这药草又从何处来?”
秦禹见罗思琪一开口便能点明关键处,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他略一沉吟,随即开口答道:“既然是另起炉灶,这玄丹堂自然是要建在西平荒川比较好!至于人手......”
秦禹说道此处,目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我欲将宗内大小世家分作两等,一等世家可出两人,两等世家自能出得一人。这些人入得我玄丹堂,每人每月可领月俸一千极品灵珠,而其身后家族可得九千!只是这些人入我玄丹堂炼丹之前,还得发下血誓,保证不将丹方外泄才行!”
台下四人闻言皆是心神一凛,这才反应过来,秦禹此举竟是意图将所有世家尽数笼络至自己身边。如若此事当真能成,这宗内的人心便算是平定了大半。
“好家伙,他竟然还打着这般的算盘。”
吴秀秀暗叹一声,忍不住看了秦禹一眼,却见他也正望着自己,不由地脸颊一红。
“吴姑娘,秦某这里还需借一笔钱款,不知你可方便?”
吴秀秀见他开口,点了点头,道:“你要多少?”
“两百万极品灵珠!”
吴秀秀闻言咬了咬牙,小声道:“好,我借给你!”
秦禹见她答应下来,随即目光一转,低声道:“此事过后,秦某便要闭关修行一段时日。这诸般事宜,就麻烦各位了!”
四人见秦禹话语间颇有厌倦之意,只当是他思虑过甚所至,倒也没有多想,纷纷拱手应承一声,便纷纷出言辞别。
四人刚刚走出大殿,便见一袭白衣苏婉正徐徐走来,而身穿鹅黄纱裙的李清则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双
方交错之间,免不了要相互行礼客套一番。林天诚和吴秀秀等人并不如何相熟,是以落在了最后。他见苏婉蒙着纱巾,料知她不喜别人注目,看了一眼之后便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跟在后面的李清。这一看之下,林天诚便感觉心尖突得一颤,目光也仿佛被吸住了一般,竟再也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分毫。
直到二人走入殿中,林天诚仍然直直地望着李清的背影,不忍就此离去。
苏婉二人入得大殿,见秦禹独自坐在上首,神色间颇有落寞之意。那一夜,苏婉见秦禹带着强援急忙而去,便料知有大事发生。只是她并非玄源宗人,想要打探消息也无处着手,是以只得在心中胡乱猜测。此时,苏婉见秦禹脖间已然多了一道血誓的痕迹,右臂也戴上了护臂,心中的好奇却是愈发的浓厚了。
“苏婉,见过秦公子!”
秦禹眉目一转,眼神随即恢复了清明。他爽朗一笑,道:“此番请苏宫主来,是想与你们紫桂宫做笔生意。不知道苏宫主意下如何?”
如今的紫桂宫一穷二白,苏婉正愁无处生财,听闻秦禹要同自己做生意,自是求之不得。她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道:“还请秦公子直言!”
秦禹正欲说话,突然察觉有旁人看着自己,于是顺着目光望去,却见李清正一脸痴痴地站在那里。
秦禹早已决定修行“了心诀”,而一旦修行成功,过往的种种情感便会被尽数斩断。以后,无论故人也好,生人也好,在他眼中都不会再有任何不同。一念及此,秦禹又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由地幽幽一叹,温言道:“你也来了!”
李清闻言突然醒悟过来,连忙垂下目光,弱弱地“嗯”了一声。她的声音极小,小得除了李清自己,便再也无人听得清楚。苏婉见她如此,暗暗叹了口气,随即望向秦禹,出言道:“秦公子,还请直言!”
秦禹挪回目光,咧嘴欲笑却又转而叹了口气,道:“听闻紫桂宫有药圃万亩,恰好秦某要收购大量各种药草。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合作,你种我买,如何?”
苏婉闻言神色一黯,道:“秦公子好意,苏婉心领了。只是我紫桂宫虽有药圃万亩,却大多位于山门之外。那里常有山贼,妖兽出没,又缺少防护法阵,早已被荒废了。”
秦禹却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些许山贼,妖兽,秦某派人平定了便是。其后,苏宫主可以补刻法阵。在此之前,秦某的人还会替紫桂宫驻守药圃,如何?”
苏婉见他愿意出手,倒也无从拒绝,这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二人刚刚议定,赵简便入得大殿,恭声道:“启禀公子,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奉宗主之命前来。”
苏婉见状,顺势出言辞别。她刚走出殿门,便见一风度翩翩的青衫青年迈步而来。青年身后也跟着一名仆从,仆从手里托着一方托盘,托盘内放置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黑漆木盒和玉简一枚。
双方擦身而过的瞬间,苏婉察觉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正由木盒之中飘荡而出。
“竟是千年玄冰!”
苏皖眉目一凝,心头随之升起了阵阵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