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映雪嘴角浅扬,轻声一笑,转身,重新折返回了清雅筑。
清雅筑里,已经找了好一会儿她的秋笛,看到自家姐正从清雅筑外迎面走来,先是一愣,但随即,心里一喜,忙的迎了上起,“姐,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奴婢……”
秋笛言辞之间,难掩关切。
可刚说到此,已经走到她面前的女人却在那一刹径自绕过了她,仿佛没瞧见她一般,当下,秋笛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可是突然,那和秋笛擦身而过的女人仅是走出了几步,似想到什么,便停下了脚步。
“秋笛……”赵映雪开口,声音轻轻缓缓。
秋笛猛然惊醒,忙的转身,脸上复又绽放出一抹笑容,接着刚才的话道,“姐,奴婢刚炖了一盅燕窝,还是姐大婚时,清河长公主送来的珍品,听说最是滋补,寻常的姐夫人还吃不上,奴婢这就去……”
“不用了。”赵映雪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没有心思听她说这些。
说话之间,亦是转身看向秋笛,想到自己的目的,那双好看的眉微微皱了起来,语气也是比方才更柔了些,“我今日心里闷得慌,也没什么胃口,你不用如此忙碌了,不过……”
赵映雪说着,顿了一顿,眸光微转,“许久不见义母,倒有些想她了,刚才,本是想着今日去一趟长公主府,探望探望义母,和义母聊聊天也是好的,却是听说,今日皇上在四方馆设宴,义母该是要去四方馆,所以,今日该是见不到义母了。”
末了,赵映雪低低的叹了口气,眉皱得更紧了些,难掩黯然。
那烦闷与失望,秋笛看在眼里,亦是咬了咬唇。
这些时日,姐心中有苦,她一直看着,却是无能为力。
今日姐好不容易想要出去走走,她哪里忍心看到她如此失望失落的模样?
目光闪了闪,秋笛似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那脸上一抹兴奋浮现,秋笛抬眼,再次看向面前自家姐之时,眼里晶亮闪烁,“姐也去四方馆不就好了?”
“去四方馆?”赵映雪的眉依旧没有舒展,苦涩的笑笑,“今日皇上设宴,我没有接到邀请,或许并不在受邀之列……”
“这有什么?有没有在受邀之列,还不是清河长公主一句话的事?皇上那么疼清河长公主,清河长公主说让你去,那你也是宴会的贵客。”秋笛坚定的道。
看姐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复又继续开口,“姐你放心,奴婢这就去长公主府走一趟,姐只需要在府上等着秋笛的好消息就好,姐今日想见到长公主,必能如愿的。”
秋笛说着,似乎不愿耽搁分毫的时间,朝着年玉福了福身,灿然一笑,转身便匆匆朝着清雅筑外走了去。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了赵映雪的视线之中,女人紧皱的眉才渐渐的舒展开来,嘴角亦是有一抹讽刺浅扬。
“蠢女人,呵,当真是蠢!”赵映雪一声冷哼。
那年玉那般精明,可这身旁带着的丫头,却是蠢的可以。
她刚才不过是一番演戏,用了也仅是一成的功力,她便如她所愿的替她想好了一切。
不过……
她刚才说的倒是不错。
有清河长公主一句话,就算她没在受邀的名单里,她也会是宴会的贵客。
“倒是个忠心的丫头。”赵映雪再次开口,话虽如此,但那眼神里,却是不屑与讽刺。
忠心吗?
之前,她还想着,这丫头在身旁,终究是碍事,可现在看来……
那蠢蠢的模样,又怎会碍了她的事?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可以利用那丫头的忠心,为她做事,不是吗?
赵映雪得意的挑眉,轻笑着收回视线,随即,转身进了房间。
今日,既是皇上亲自设宴,那她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大婚已经好一段时日了,这是她第一次以楚少夫人的身份出现,自然不能马虎了去。
赵映雪拿出了最喜欢的那件衣裳,换衣,梳妆,每一样都格外的细致。
而秋笛出了大将军府,便直奔长公主府。
到的时候,清河长公主刚让奶妈将世子带下去,也是准备着出门,看到秋笛,却没有瞧见旁的人,清河长公主的眸光不由怔了怔。
“你家姐呢?不好好伺候在你家姐身旁,来这里做什么?”
待秋笛行了礼,清河长公主淡淡的开口。
秋笛有些惶恐,忙道,“回长公主的话,奴婢此次正是为了姐而来。”
“哦?”清河长公主挑眉,“为了玉儿而来?那你说说,你如何为了玉儿而来?”
“公主殿下……”秋笛一眼望向清河长公主,想到这段时间姐在大将军府上的憋屈,此刻,那些心中的不平瞬间袭了上来,甚至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儿的说给长公主听,让长公主来替姐做主。
可终究,思量之下,却还是有些犹豫,“姐想公主殿下了。”
“想本宫了?”清河长公主皱眉,随即呵呵一笑,“这个玉儿,想本宫了,随时来长公主府便可,本宫这长公主府的大门,时时刻刻都是为她开着的。”
“可是……殿下,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秋笛咬了咬唇,依旧在犹豫。
清河长公主看了一眼那丫头,知道事情怕是不简单。
“讲。”清河长公主开口,那语气,让人丝毫也无法违逆。
“是,公主殿下。”秋笛领了命,此刻便也没有了顾忌。
“姐自嫁入大将军府之后,姑爷就鲜少回府,那次,姐去为大将军府祈福,回来的路上又受伤,可如此,姑爷对姐亦是没有关心之意,不止如此,前几日,府上发生了些事,那些个下人都在传,说姑爷娶姐是心中有怨,是另有所图,所以,这段时间,姐都闷闷不乐,甚至奴婢觉得,姐许是心中压抑着,连脾气都有些变了。”
一听秋笛如此说来,当下,清河长公主的神色也是越发的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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