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子冉”将军夫人望着年玉,提到“子冉”二字,眼里伤痛愧疚交织。
可想到什么,将军府人更是添了几分急切,“子冉已经你可不能再出了什么差错,玉儿,你肚中还有子冉的孩子,就当是为子冉留个联想,我求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好好生下这个孩子。”
将军夫人的眼神里,满是真切。
年玉看着,心里了然,她是担心自己因为伤痛,损了胎儿吗
“娘你放心,我当然会好好保护好这个孩子,我还要在这里,等着子冉回来。”年玉柔声道,脸上一抹笑容绽放,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身体稳了许多,才伸手扶着将军夫人起来,“娘,子冉没事,迟早都会回来的,你信我,信我可好”
年玉迎着将军夫人的视线。
那反应,将军夫人看在眼里,也不由一怔,“玉儿”
“娘,若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娘保重身体,子冉回来,不会希望看到他最亲的人都倒下了。”年玉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刚一开口,她便打断了她的话。
福了福身,年玉没再说什么,亦不给旁人说什么的机会,径自朝着清雅小筑的方向走去。
逃避也好,自我安慰也罢。
她不想旁人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着,子冉遇刺身亡的事,不知为何,她越是这般,心中仿佛越是坚定,子冉不会有事
可终究,在她一转身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却是垮了下去。
一抹伤痛浮在眼底,似是在强忍着什么,年玉攥紧了手中的绣帕,那力道,甚至连指骨都隐隐泛白,心里,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子冉没事子冉会回来她今日没接到他,终有一日会接到
看着那背影,将军夫人有些恍惚,回过神来,感受到身旁楚湘君的靠近,将军夫人一双眉皱得更紧了些,“玉儿她会不会”
将军夫人说着,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楚湘君的手。
那力道,楚湘君感受着,低声安慰,“嫂子她许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那怎么办子冉的骨肉断不能有丝毫差错啊,我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可可”将军夫人越是想,心里越是不安,突然,似想到什么,抬眼对上楚湘君的眼,“湘君,这些时日,你帮我看着她,断然不能让她做什么傻事。”
“是,娘,我知道了。”楚湘君柔声道。
想到才得知不久的消息,楚湘君的心中亦是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看着年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楚湘君的眼里渐渐的有什么东西凝聚,却让人探不真切。
一连两日,年玉每日一大早便出门,到了城门口的那个茶楼里,一坐就是一天,一坐上那位置,她的视线就看着城门口,从初时眼里的热切,到每日傍晚要回府之时,眸中的失落,一点一滴,一直跟随在她身侧的秋笛都看在眼里,亦是隐隐心疼。
这两日,跟在年玉身旁的,除却秋笛,还有楚湘君。
她坐在年玉身旁,年玉看着城门口,她亦是看着那里,眼里偶尔流露了伤痛,又刻意压了下去。
楚倾遇刺的消息,没有大肆宣扬。
这两日,赵逸罢了早朝。
在外人看来,新帝两日罢朝,是因着即将到来的国婚,可知内情的人却是明白,新帝两日罢朝,正是为了那个没有回来的枢密使
大婚这一日,终是如期而至。
所有的一切都是清河长公主操持着。
这日一大早,皇宫里就开始了国婚的热闹,可这一日,谁都留意到了,和新帝最是要好的宸王和王妃并没有到场,可这个发现很快却是被这一次西梁国派来的使臣带来的惊艳压了过去。
世人都知道西梁皇室容貌超群,之前,许多朝臣都见过西梁二皇子的面目,那张脸惊为天人,这一次,见到西梁大皇子,又禁不住再次因着西梁皇室的天人之姿而惊叹。
二人三分相似,可大皇子竟还要比二皇子出众几分,就算是那略显病态的虚弱,亦掩盖不住他的风姿,反倒比起二皇子的张扬邪肆,更让人多了一分亲近的好感。
这一日,在场的人都记住了那个谦谦如玉的西梁大皇子,可那大皇子的视线,却是有意无意的在寻找着什么,终是未找到,心底经不住浮出一抹失望,想到前两日随从的禀报,男人敛眉,浅浅一笑。
他不知这一笑,让多少人心里起了涟漪,婚典还未结束,他便悄然离开。
出了皇宫,上了马车,一路往城门口的方向。
夕阳西下,城门口,茶楼,女子坐在那个视野最开阔的位置,视线所及之处,城门的行人进进出出,却终是没有看到她所等的人。
“小姐,天要黑了,咱们回了吧。”一旁,秋笛小心翼翼的道,不过两日,小姐就已经消瘦了一圈,秋笛看着,也是心疼。
可她的话,年玉好似未听见一般,依旧看着城门口,一瞬不转。
楚湘君看了年玉一眼,心里不由叹了口气,正此时,林伯匆匆赶来,那步履间的急切,楚湘君意识到什么,立即起身,“可是有消息了”
那急切,林伯看在眼里,迎上她的视线,只是一瞬,却是看向年玉。
年玉亦是收回了目光。
“小姐”林伯刚一开口,正要说什么,身后,一个声音却是传来
“夫人”那声音,再是动听不过,温润柔和,单是一听,便能在脑中勾勒一个谦谦君子的模样,那“夫人”二字刚落下,人已经到了年玉那一桌。
林伯一顿,看向身后,饶是他的眼里,也不由浮出一丝惊艳。
“夫人,没想到这么巧,你竟也在这里。”男人笑着上前,刚才,他一路匆匆,却是发现,越是靠近这里,他的心里竟越发的紧张,此刻,看到面前的那个女子,那些紧张却是不在,取而代之的,却是喜悦。
喜悦吗
因为见到一个女人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