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硕男子闷声道:“重天秤。”
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便有如一堵高墙,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赵子元不断往两边使眼色,却发现赵三赵四二人失了魂般,一动也不动。
可凭他一人,又不敢轻易动弹,只能放低了姿态,换上一张难看的笑脸。
“赵公子,接下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鬼灯依旧是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可这笑容在赵子元心里,怎么看怎么诡异。
“阁下请问,赵子元知无不答。”赵子元道。
“对了,忘了和你介绍,知道我这位兄弟为何叫重天秤吗?”
鬼灯手指着壮硕男子,又看了眼王律文。
“这家伙身体有病,别看他平时憨头憨脑的,可要是发起病了,就是头只知道杀人的野兽,手段可比我厉害多了。所以他需要一杆秤来平衡人性与兽'性,否则啊……”
赵子元哪会不懂他意思,旋即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定然会实话实话。
候在一侧的王律文不忘给他赵子元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只是这王公子的眼神透着一股无法言语的诡异,就像是失去了自我,只知道主人的傀儡。
“好,那我先来问你,王瑜道士是否曾在你府上呆过?”
“是是是,王道长确实在赵府呆过一段时日。”
“王瑜人呢?”
“王道长已经被人杀害了。”
“嗯?”鬼灯收敛起了笑意,问道,“谁下的手?”
赵子元脑子飞速转动,想起之前赵四所说的事情,他咬了咬牙,到:“长宁街新华书肆的陈景!”
“好!赵府是否曾经夺来一本《碧清剑诀》?”
“这……确实有。”
“把剑诀取来给我。”
“这……剑诀……”赵子元眼珠子一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管是真是假全算到那陈景头上。
“《碧清剑诀》也被那陈景抢走了。”
“哦?同一人所为?”鬼灯似笑非笑看着赵子元,“对了,今日下午那名控蛇之人,是谁杀的?”
“也是陈景!”
“好!不错。”鬼灯走到茶几旁,兀自捧起一杯温茶,轻轻啜了一口。
“赵公子是否存着鱼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好让我与那陈景来个同归于尽?或者说借刀杀人?”
赵子元闻言,立时冷汗直流,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想法。
“哈哈赵公子不用紧张,此人能杀王瑜道士,还能杀蛇丙,想来实力应该是不错的。”
鬼灯转身面向赵子元。
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闷不吭声的重天秤忽然大吼一声。
随即,原本就极为魁梧的汉子竟然又变得巨大了些,浑身的肌肉几乎快要爆炸开了,瞬间撑开了单薄的衣服。
脸上更是出现一串古怪的红色印记,犹如血丝。
重天秤往前迈出一大步,伸出巨大的双手,恰好勒住赵子元脖子。
“饶命……饶命……”
赵子元身子不断挣扎,胡乱地挥动双手,却丝毫无法动弹。
赵三赵四二人似乎被赵子元的喊叫声给惊醒,两人对视一眼,猛地扑向重吾。
重天秤任由赵四撞在他身上,肩膀轻轻一动,就将其弹出。
赵三则没有这般好运,被他随意一脚踹中胸口,整个人远远飞出,砸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后,很快便没了声响。
不知是死是活。
“砰”赵子元也掉落在地上,双眼翻白,已然没了生机。
鬼灯慢悠悠走到重天秤身后,把一颗药丸塞入其嘴中。
重天秤呼出一口浊气,脸上的印记褪去,身躯也开始恢复了正常,逐渐恢复了理智。
“唉,真是的,说杀人杀人。”
鬼灯感慨一声,跨过赵子元的身体,嘴上说得悲痛,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意。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会一会这位书肆掌柜的。”
“走吧,重天秤。”
赵府上的护卫与下人,仿佛是忽视了二人的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看也没有看过正厅一眼。
直到一名婢女端送茶水时,目睹了其中惨状,惊恐地惊叫了一声。
很快就有众多赵府护卫赶来,赵家家主赵容博也被人从密室中唤醒。
“儿啊!”
……
几家欢喜几家愁。
赵子元还是应了梁丘道人的批言,命有死劫,突如其来地命丧他人之手。
徐家小院子中,则是其乐融融。
徐平安从昏迷中醒来,又得到了钱捕头的承诺,双喜临门的好事。
徐母也不再杞人忧天,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平安好好干,为宣宁府百姓主持公道。
深夜时候,陈景返回了书肆,半路上抬头看了眼城西方向。
他心中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只是这感觉一闪而逝,很快又消失不见。
陈景只当是自己有些累了,回屋后打坐歇息。
两把虚幻短剑同时浮现在他面前。
虚剑的威力到底如何,他还没有尝试过,不过这剑身上蕴含的玄妙大道气息确实不假。
在大道气息影响之下,陈景能赶快入定修炼,对于练气修真的把握也更深了一层。
只可惜,祭出虚剑极其耗费力量,不仅是法力,更多的是一种隐藏在体内的精气神。
每当他撑到快吃不消才收了虚剑,总会觉得身体一阵虚脱,几乎快倒在地上。
他控制在两把虚剑悬浮在身侧。
脑海中回忆起《青玄感应篇》的总纲,逐渐沉入到修炼之中。
昨日一场宣宁府武试,算是这么多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次。
忽然出现的怪人,能同时控制万千毒蛇,手段残忍异常。
最后出现的神秘青衣男子轻描淡写间便化解了危机。
更是有诸蛇辟易、跪地臣服的异象。
这些事情越传越是邪乎,所有人都把青衣男子当成了隐居宣宁府的世外高人。
当有人指出,这名高人居住在长宁街新华书肆后,一下子便有好多人前来围观。
只可惜,那位神秘的青衣掌柜从未现身。
倒是这两天夜里,知府衙门里怪事不断。
似乎深夜里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从中传出。
有人去知府衙门办案,却见衙门始终紧闭大门,任你敲破了鸣冤鼓也没用。
更为怪异的是,知府衙门周围一圈静得可怕,甚至于有种令人胆寒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