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两声轻咳,犹如一盆冷水一般,将袁绍从头淋到了脚后跟,让他整个人都冷静了,效果堪比事后烟。
不错,林子煦终究是不可能投降的。
但……万一呢?
再者,林子煦既然已经说自己要考虑一番, 自己还能怎么回答?
袁绍估计了一番当前的敌我形势,以及自己率军刚刚抵达,就算攻城也需休整一番,遂开口说道:
“子煦,你兄长有古君子之风,某相信子煦亦不负我。只是兵贵神速的道理也不用某多言, 子煦自是心知肚明,某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还望子煦好生斟酌!”
只给三天?
也好,总比没有强。
林夕心中想着,手上便一拱手道:“多谢袁公体量,某回城后必然好生斟酌,不负袁公美意。”
“好,某就在城外等着子煦的好消息!”
袁绍大笑道。
言尽于此,两方人马各回各家。
“本初,你方才却是草率了。”回到本阵后,曹操开口叹息道,“那林子煦明明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咱们又何必跟他废话。”
面对曹操的不满,袁绍笑道:“孟德勿虑,如今咱们远道而来,且全当休整士卒气力了,待三日过后, 若他林子煦还不投降,某便立即下令攻城!”
“这……”
曹操想了想,三日时间也的确无伤大雅,便点了点头。
鲁县城中。
刘备见城下一番商谈之后, 袁绍竟然退兵而去在数里之外安营扎寨,便有些不解,向林夕追问城下发生的事情。
林夕将沮授的缓兵之计说了一遍,刘备却皱眉道:“三日的时间,莫说迁徙百姓,就算是转运粮草也不够,子煦你又何必为了这点时间跟袁本初虚与委蛇。”
沮授则拱手道:“主公,子初包围冀州的计划已经开始,莫说三日时间,就算是一日时间,也可称弥足珍贵!”
闻言,刘备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三日之后又该如何,总不能一直这样拖着袁本初吧。”
“自然不会。”沮授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开口道,“就算想要安然缓步后撤,行缓兵之计,也要先赢一场, 不然恐敌军小觑了我徐州。”
听沮授有要开打的意思, 刘备顿时激动了,满脸笑容道:“先生此言甚是,某一生不弱于人,此次又岂能被他袁绍老贼小觑了!
先生你说,咱们该怎么打,什么时候打?”
沮授:……
一说起大战,主公您为何如此熟练?
……
冀州,安平郡。
鲁县城外的第一战虽然没有打起来,但冀州这个后方战场却已经开始了正面对垒。
此刻的林朝,犹如一只穿梭在各大站场之间的街熘子一样。在震慑了张燕一波后,他带着新一任的护卫张郃,一路顺流北上,来到了安平郡的下博县。
倒也不能怪冀州的防备不严,只是袁绍根本没想到会后院起火。再加上他刚刚接盘冀州便遭到了来自徐州的打击,后来韩馥自杀,曹袁联盟组建共同征伐徐州等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导致袁绍根本没时间对冀州进行治理。
所以现如今冀州的大部分官员,都还是韩馥活着的时候所任命,有些松懈倒是倒也很正常。
自赵云将两万大军分兵后,张辽带着张飞、郭嘉、荀攸等人一路东进,攻入冀州腹地,此时已经来到了下博县城下。
正当张辽准备进攻下博,继而拿下安平郡治所信都时,林朝却飘然而来,拦下了张辽进攻的步伐。
张辽等人虽不解其意,却也不敢违背林朝的命令。
直到数日之后,校事府传来消息,北边的公孙瓒正向河间郡发起进攻,林朝看了着手中的探报,笑得很开心,同时立刻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自上次准备攻城被林朝拦下之后,张飞早就饥渴难耐,此时接到命令,当即二话不说,率领三千前锋对下博县进行了疯狂的进攻。
安平郡是实实在在的冀州腹地,一般情况下就算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也不会波及到此处,毕竟边境处有重兵布防。
一旦打到了这里,也就代表着前线战事溃败,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程度。
所以,下博县虽是大县,不仅城防松懈,城墙残破,守城士卒更是不满两千人。
战阵后方,林朝立于大纛之下,轻摇折扇驱赶着夏日的炎热气息,同时密切关注着前方的攻城战事。
在他的旁边,荀攸和郭嘉也是负手而立,手中也都拿着一把折扇。
郭嘉的折扇自不用说,是从诸葛亮那抢来的。而荀攸的折扇,则是林朝看他可怜,送了他一把。
反正这玩意也不值钱,荀攸毕竟是自己的内侄,若是亏待了他,回去家中雌虎发威,林朝又吃不消。
“公达,你以为此城何时可破?”
站累了之后,林朝索性找了个东西垫在屁股下面,就这样坐了下来,同时开口说道。
与林朝相比,荀攸就没有这么风轻云澹了。虽久经沙场,但荀攸一直保持着狮子搏兔,全力以赴的作风,所以此刻他那张面瘫脸仍密切关注着场中的局势。
听到林朝发问,荀攸还没来得及回答,郭嘉却在旁边拍手笑道:“区区下博小县,以翼德之勇,某以为今日傍晚便能破城!”
林朝瞪了郭嘉一样,压根不想搭理他。
一日破城?
真亏你说得出口,真把城中守将当成了史可法?
相比于郭嘉的孟浪,荀攸的回答就谨慎多了,他开口道:“姑父,下博县城墙高不过三丈,破损又极为严重,城中守军最多两千人。所以小侄以为,五日内此城可破!”
“不错,公达所言是也!”
林朝对荀攸的回答表示了赞同,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人最终能够理解和认同的,仅仅是与自己观念相同的答桉而已。
眼见二人一唱一和,郭嘉顿时不开心了,气呼呼道:“林子初,你说一日不能破城,莫不是看不起翼德之勇?”
“不,某只是单纯的看不起你的判断而已。”林朝答道。
郭嘉:……
“那你可敢与某赌斗一番?”
一听有乐子可找,林朝顿时笑了,满脸不屑地看着郭嘉,轻蔑道:“既要赌斗,彩头为何?”
郭嘉被林朝轻蔑的目光注视着,整个人都不好了,顿时大怒道:“彩头便是你徒弟,若你输了,便同意让阿亮随某修习兵道战略,如何?”
一听说要拿自己的徒弟做赌注,林朝当场就……同意了。
“好,若你郭奉孝输了,等你和诸葛氏成婚后,便老老实实唤某一声叔父,如何?”
闻言,郭嘉先是一阵惊愕,继而指着林朝大怒道:“林子初,你这无耻小人!”
“不敢赌就直说,某可没逼你。”
林朝直接无视了郭嘉的愤怒,满脸讥讽道。
“好,某赌了!”
郭嘉一咬牙,直接选择了梭哈。
闻言,林朝大喜道:“哈哈,奉孝我侄尽可放心,叔父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见林朝还没赢就开始占便宜,郭嘉差点没气疯了,当即就揪住了林朝的衣领,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模样。
荀攸见状,急忙劝解道:“姑父,奉孝,眼下战局还未分胜负,你们且稍安勿躁……两军阵前私斗,这成何体统!
还有……某能不能也参与一番?”
林朝:……
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