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4年6月6日,塞瓦斯托波尔。
灰蒙蒙的阴云笼罩在家这座即将陷落城市的上空,如丝一般稠密的细雨扑扑簌簌的从天上掉下来,给这座燥热了许久的城市带去了一丝丝凉意。
就在这样的天气下,一支数目庞大的军队冒着雨向南行驶,他们便是由法兰西近卫师与不列颠近卫师组成联合作战部队,而这支军队的目的地正是塞瓦斯托波尔南岸。
他们之所以要冒着雨也要往塞瓦斯托波尔南岸赶, 其中的原因就在于昨天特罗胥准将的两封来信。
第一封来信是在昨天下午送到司令部,心中特罗胥准将声称自己率领部队追着俄罗斯帝国的部队跑,然后又顺手击毙了海军中将科尔尼洛夫,占领了塞瓦斯托波尔南岸的一处棱堡。
这使得圣.阿尔诺元帅与佩利西耶大喜过望,他们立刻给特罗胥准将回信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占领住棱堡,直到主力部队赶到。
不过,考虑到南岸的特罗胥准将在出发之前并没有携带火炮等重武器,防守起来会有些吃力。
为了给南岸的分摊一点压力, 同时也是为了削弱北岸防御体系,佩利西耶将军紧急发动了对北岸的进攻,在进攻北岸的同时,还派遣海军部队在塞瓦斯托波尔港口处对塞瓦斯托波尔港口进行无差别的火力覆盖。
按照佩利西耶的想法,法兰西帝国已经摆出来全力进攻北岸的架势了,南岸的俄罗斯守军在怎么说也要帮助北岸的“兄弟”分摊一些压力。
谁曾想整场战斗下来,南岸的俄罗斯部队丝毫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们似乎已经放弃了北岸。
果不其然,在法兰西军队的强有力进攻下,第一师只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占领了北岸,然后一路高歌勐进住进了北岸的居民区,顺便对居民区的民众进行了“友好”的访问。
当康罗贝尔占领的消息传到了司令部之后,除佩利西耶与圣.阿尔诺之外的剩下三个司令部成员都很高兴(哪怕内心忧虑的拉格伦司令表面上依然为法兰西胜利而高兴)
时间渐渐地拨动到晚上11点,特罗胥准将的第二封信出现, 信中的特罗胥说, 俄罗斯帝国军队现在正在对他所占领的棱堡疯狂的进攻,几百门火炮(大都是从舰炮拆下来)对准棱堡轰炸。
如果不是依靠之前俄罗斯帝国撤退时留下的火炮防守棱堡的话, 他们这支部队恐怕就会在俄罗斯帝国的第一轮攻势下撤退。
即便如此他们防守依然是十分艰难, 为了扩大棱堡的防御范围,许多士兵不得不顶着俄罗斯帝国的炮火深挖战壕。
从俄罗斯进攻开启到特罗胥准将发出信的四个多小时时间里,英法两支军队的死亡人数已经到了500人左右。
而特罗胥部队的总人数也不过5000人,将近十分之一的伤亡足以证明俄罗斯帝国的进攻有多么剧烈。
于是,佩利西耶与圣.阿尔诺元帅赶忙将拉格伦司令叫了过来共同商议对策。
在拉格伦司令的建议下,四国军队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英法两军派遣机动能力较强的军队从塞瓦斯托波尔北岸抵达南岸,撒丁尼亚与土耳其军队派遣少量军队经由海上抵达卡拉延纳港口支援特罗胥准将。
这样的安排显然是没有将特罗胥准将那边充当主要进攻的方向,而是负责牵制俄罗斯军队的棋子。
撒丁尼亚与土耳其的少量部队只不过是让特罗胥准将守好棱堡不丢,真正的主力是通过陆地前往南岸的疾行部队。
从一般常理的角度来讲,拉格伦司令的行动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毕竟,突破口已经存在他们只需要扩大这个突破口就可以了。
而拉格伦放弃了这个突破口的行为就是一种浪费资源的体现。
拉格伦司令傻了吗?当然不是!一个在拿破仑时代崛起战将怎么可能说痴呆就痴呆!
拉格伦司令之所以会提出这种战略,目的在于军功!
从克里米亚战争开始到现在,除了一场阿尔马战役之外,不列颠王国军队一直处于被带飞的状态。
不管是塞瓦斯托波尔南岸突破,还是塞瓦斯托波尔北岸进攻,全程都是法兰西帝国的个人秀!
这种个人秀对奥斯曼帝国与撒丁尼亚王国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但是对拉格伦司令来说,法兰西帝国的每一场个人秀都是对他政治生命的摧残。
试想一下,如果泰晤士报上通篇都在报道法兰西在克里米亚的事迹的话,那么伦敦的市民就会认为拉格伦司令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将领, 将自家子弟送去镀金的贵族则会更为拉格伦司令是一位不能够带领他们的孩子升官的将领。
到了那个时候,拉格伦司令所承受的不仅仅要受到政府外的舆论压力,就连政府内部的上议院贵族同样也会对拉格伦司令产生不满。
内外夹击下拉格伦司令不要说是担任总司令了,不被人戳嵴梁骨都已经算是伦敦人民心地善良了。
正因为拉格伦司令无法承受舆论的压力,所以必须要让伦敦人民满意,让军队的贵族子弟获得军功。
率领主力部队增援特罗胥准将肯定不在拉格伦司令的考虑范围,唯有像阿尔马战役一样开辟第二战场才可以做到不列颠“主导”。
当然了,拉格伦司令同样也知道这样的做法会导致法兰西不满,所以他后退一步提议佩利西耶担任主力部队指挥人员,剑桥公爵负责辅助。
法兰西帝国虽然埋怨拉格伦司令的多此一举,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同意拉格伦司令的做法。
……
法兰西近卫师与不列颠近卫师在上午6点左右冒雨出发,一路上有不少的士兵掉队。
即便有人不小心掉队,佩利西耶与剑桥公爵依然命令后续部队埋头继续向前,那些不小心掉队的士兵只能自己想办法。
运气好的话,他们会被后续到来的部队捎带上。
运气差一点的话,可能就会直接丢了性命。
佩利西耶的任务就是督促两个师尽快赶到南岸。
法兰西近卫师与不列颠近卫师在经过了10个多小时的急行军之后,总算在下午4点左右抵达了马拉霍夫堡垒要塞附近。
原本三万人左右的队伍现如今只剩下了两万五千人左右,将近六分之一的士兵因为承受不住高强度奔跑被迫掉队,其中绝大多数士兵都是不列颠近卫师的士兵。
此时的塞瓦斯托波尔的天空虽然已经没有继续下雨,但是依然是灰蒙蒙的一片。
泥泞的土地每向前迈出一步都会感觉似乎有一个人正在用手拽住你的脚不让你继续向前。
“佩利西耶将军,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寻一个村庄住下来!等到天气晴朗之后,再发动进攻!”骑在马上的剑桥公爵询问身旁的佩利西耶将军道。
“不!”佩利西耶将军摇了摇头对剑桥公爵回答道:“我们必须尽快发动进攻!”
“可是……我们的手中没有重武器!现在发动进攻,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冒险了!”剑桥公爵忧心忡忡地对佩利西耶回答了一句。
“冒险?战争哪有不冒险的!”佩利西耶将军反问了一句,“如果不冒险的话,那还是战争吗?”
“可是……”剑桥公爵压低声音咬着牙对佩利西耶说道:“我希望您能够替我们总司令考虑一下,我们不能够折损太多的人,否则的话,我们很难对伦敦政府交代!”
“那按照500人的标准来如何?如果说不列颠死亡数超过500人的话,那么我立刻就撤退!”佩利西耶伸出五根手指对剑桥公爵说道。
剑桥公爵思考了一会儿,咬着牙对佩利西耶说了句:“好!”
在佩利西耶的命令下,法兰西军队与不列颠军队于下午5点左右向马拉霍夫堡前进。
此时马拉霍夫堡内的两千名俄罗斯帝国军队正在晚饭。
当英法将军士兵跳出了俄罗斯帝国设置的第一道壕沟之后,马拉霍夫堡内的俄罗斯军队这才发现英法军队。
“上帝啊!”
马拉霍夫堡内的俄罗斯军队一脸惊恐地望着远处英法联军,尽管他的手中有步枪与火炮,但是他们却什么都不敢做。
因为马拉霍夫堡周围的英法军队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不应该自己应该向哪个方向开枪才好,更不要说现在的俄罗斯帝国个个都患有严重恐联军综合症。
眼见英法联军越来越靠近之后,俄罗斯帝国士兵转身想着居民区跑。
十分钟之后,马拉霍夫堡的上空插上了英法两支军队的旗帜。
对于还没有完全要塞化的塞瓦斯托波尔南岸而言,马拉霍夫堡这个核心阵地的陷落,就代表着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南岸彻底沦陷。
从马拉霍夫堡逃离俄罗斯守军将棱堡失守消息告诉纳西莫夫,正在谋划下一次进攻的纳西莫夫立刻陷入了石化状态。
“塞瓦斯托波尔……完了!”
6月6日夜晚,俄罗斯帝国海军中将纳西莫夫率部突围。
不曾想被早已准备好的佩利西耶将军打了一个伏击,好不容易凑齐的4000人突围部队被一网打尽。
纳西莫夫本人被一发子弹击中面部死亡,历史上坚持了将近一年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在佩利西耶老将军不讲武德的偷袭下宣告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