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力轩给我请假，是想让我休息一天，他一定想不到，我今天所经历的事情。
是孔玉打电话找我，我第一念头就是挂断电话，可是我瞪着手机，我又想知道她想跟我说什么，不，确切的是，想早知道她跟林默然到什么程度了。
她的性格，不会不跟我炫耀。
我接了这个电话，孔玉是约我见面。
我既然接了电话，这见面的事情就不能拒绝。
这一次，孔玉没有约在蛋糕店跟我见面，也许她意识到曾经跟我有过那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不适合说今天她想说的话。
我们约在河堤上。
已经是秋天了，在市区还没太感觉到天冷，可是站在河堤上，立刻有凌厉的秋风来问候我的脸。
原来天已经这样冷了。
我幸好穿着牛仔外套，才可以抵御这秋风。
我只等了一会，孔玉就来了。
她居然是开着车来的。
我看着她从大红色的宝马上下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是羡慕，我对汽车并没有多少向往。
记得向婷说过，对一个女人来说，最成功的事情，就是有车有房，有已经成功还深爱她的男人。
“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我有些诧异，我跟孔玉在一起，说的最多是钱，是男人，从来没谈及过房子跟汽车，我以为她跟我一样，对这些不感兴趣。
“早就会了，没告诉你的。”孔玉极其妩媚对我笑着说。
阳光下，她的五官真美，是那种耀眼夺目的美，以前的她虽然也美，可是跟现在比，却还是逊一些。
我想起刘力轩的话，看着孔玉，蓝冰长得就是这个样子吧，不，甚至比孔玉更美。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把蓝冰跟孔玉往一处想，蓝冰比我俩都大好，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孔玉会跟她有牵连。
“会开车，挺好的。”我突然不知道跟她说什么，笑笑。
她也笑了，是那种特别骄傲的笑：“没办法，我不会开车，觉得影响默然的形象。”
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成功的凝固了我全身的血液。
我僵在那里。
她说默然，她居然说的是默然，而不是林默然，或者是林总。
他们已经到了可以相互亲切唤名字的地步了吗？
我也咧咧嘴，可是我知道，我的笑应该比哭还难看。
我看着孔玉，她约我见面，难道真的是为了跟我炫耀？
十几年的姐妹情深，抵不过一个男人的介入。
可是我爱着林默然的时候，我为什么不想跟任何人炫耀，我想跟他过只属于我们俩的生活，不被任何人打扰。
我从来没想过，我不会开车，会影响他的形象。
我爱他，但是我是单独的个体，我是我，他是他。
我怔怔望着孔玉，她眼中好似有一丝不忍，可是，她又看着我说：“小雪，我知道在你面前提及默然，会伤你的心，可是你俩已经成为过去式了，现在是我跟他在一起，我俩的关系又不能不见面，所以我会忍不住提到他，你不要生气。”
我缓缓开口：“我跟他是已经成为过去式，我不会生气。”
但是我会心疼，我会难过，莫名其妙，我跟他就成为过去式了，莫名其妙，她就成为林默然的现在进行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稳稳的站在哪里。
既然是过去式，我应该若无其事。
“小雪，对不起，你真的不要生气，我瞒了你，我其实没脸见你，我一直喜欢默然，从我还没有认识他的时候，我就深深爱着杂志上的他。”
孔玉突然捂着脸说。
我其实一直喜欢默然，我身子终于晃了晃，她说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说，从前，她是一直在骗我吗？
她为什么要骗我，就因为第一次去伺候林默然的人是我？
不，她完全可以跟金姐说，让她去接林默然的活，为什么她没有说？
还是她不知道我那次接的客人是林默然？
可是我记得我有跟她提起过，我从金姐办公室出来，心里特别紧张，这种紧张一方面源自我其实是第一次，之前金姐给我看的是视频示范，我那个时候差一点呕吐了，不过为了我爸的医药费，我硬生生忍了下来，另一方面，是来自林默然的压力，一个相当当的大人物，居然要找我做那种事情，让我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我知道自己要接待的客人是林默然的时候，对他并不陌生，不，我说的是对杂志上的他并不陌生。
孔玉经常对着杂志上的他流口水，还跟我感叹，要是能跟他谈一场恋爱，死也无憾。
没想到，现在，她终于如愿了。
不，是我俩都如愿了，我先跟林默然谈了一场低调的恋爱，我以为是恋爱，不知道林默然以为是什么。
现在，是孔玉在跟他谈恋爱，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要谈一场高调的恋爱，让全市人都知道，她是幸福的。
我看着她，曾经的过往，一幕幕浮现在我面前，我居然这么傻，真的相信，她不认识林默然。
我想起在皇苑的时候，她居然问我，这个林总是谁，长得真帅。
我他妈的居然就相信了。
这一刻，我真想骂人。
对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毁容住进医院，是林默然给她缴纳的费用，那个时候，我以为林默然是因为她是我的好姐妹才这么做，现在想想，似乎有些不对，但是，她一直喜欢林默然，林默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我记得录音事件的时候，我被林默然打，我提出唯一知道我要伺候他的只有金姐跟孔玉，可是他那么笃定，那件事不会是孔玉做的。
那个时候，他为什么要那么笃定？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认识孔玉了，对，他早就知道孔玉跟老金的关系。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些人，很陌生。‘
他们都没有完全对我敞开心扉，都有瞒着我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样？
我一直觉得，他俩是我最亲的人。
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一个是我深爱的男人，现在居然走在一起，真是可以拍一出够狗血的电视剧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说：“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就不要太内疚了。”
我是不是特虚伪，到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一把攥住孔玉的衣领，问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林默然勾搭上的吗？
我不是应该用力给她一巴掌，狠狠的说我们从此再也不是好姐妹了。
我居然什么都没做，反而安慰她。
我是不是特没出息。
我甚至还想着祝福他们要幸福。
好在这句话被我咽下去，没有说出来，就算说出来，孔玉也不会相信我是真心的，因为我听到她了一句话。
“小雪，你走吧，你无牵无挂，可以离开A市。”
我一直到后来，才明白，孔玉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许是真诚的。
她看着我，眼中有我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我问：“为什么，我说过，我跟林默然已经是过去式，为什么要我离开？”
她跟林默然在一起了，我就要离开？
“我不想生活在你跟他之间，我爱他，但是我对你也有感情，我们是好姐妹，我们三个避免不了会见面，我不想你俩看到相互别扭，更不想你因此痛苦。”
她这是在为我着想吗？
我有这么明显的痛苦吗？
我下意识的移开我的眼神，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若无其事。
“可是我爸在这里，我要陪着他。”
我是无牵无挂了，可是不代表我心里没有牵挂的人。
“叔叔已经去世了，你有自己的生活，你不可能这一辈子都这样陪着他吧？”孔玉的话很残忍，但是也是事实。
我爸已经去世了，我的好姐妹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我在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我看着她，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孔玉，这么多年的姐妹，我根本没有看清过她，尤其是她做整容之后，面容对我来说，陌生很多，曾经我还因此相当失望，相当别扭。
是林默然安慰了我，他说对比依然毁容，你应该祝福孔玉。
他说的对。
于是我照做了。
“你今天找我来这里，就是想说这个吗？”
我望着河面，虽然有风，可是河面平静无波。
可是我的心，却一直在掀起滔天巨浪，一直在翻滚，一直在咆哮。
“是的，我就是想跟说这个。”没想到，她爽快的承认了。
“如果我不离开呢，我们就做不成好姐妹了，是吗？”
“最起码我不能再找你了，我不想让你触景伤情，也不想让默然觉得尴尬。”
她说的好坦白，好轻松。
我笑了：“我都说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没想到孔玉看着我说：“我担心，我担心会因为我在意你，而影响我跟他的感情，小雪，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你应该知道。”
我惊呆了，孔玉说的太直白不过了，给我，我绝对说不出来这样的话，我不会为了爱一个男人，伤害好姐妹的感情，可是她说，我在，会影响到她跟林默然的感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