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林默然安慰我,但是他的眉头也拧起来。
警局描绘专家根据那个店老板的描述,画出女司机的侧面,不知道是不是店老板说的有误,总之我们都觉得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这个线索让我心里更加害怕起来,蓝梅的事情在我心里已经留下阴影。
“像她那种女人,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一个。”林默然安慰我说。
但是我知道,蓝梅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很大,他在夜晚的时候,会把我哄睡,而他自己却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他也会做噩梦,叫一声我的名字,然后抓住我的手,这才放心入睡。
这个男人,其实承受的比我多。
我很多时候都是在装睡,我不想让他担心,但是我睡不着,除非累极了,我才会不知不觉中睡着。
要是林朝晔没事,我们一家三口这个时候,应该是快乐的在一起生活了。
林默然回来好几天了,晚上我们躺在一起,可是他却一次也没有碰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蓝梅的话,心里又有压力了,总之,我跟他搂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兴奋。
这晚,我洗漱好出来,他躺在床上,眼睛怔怔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坐到他身边,看着他。
我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说不想他是假的。
这么多年,我熬过来,凭的是一个信念,现在他就在我面前,依然是我爱着的模样,我对他有渴望。
我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这是我以前最喜欢做的动作。
“初雪,明天我想去看看爸爸。”
“好。”
我注意到,林默然叫的是爸爸,不是叔叔,我眼睛一热,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我爸,不会是严爸。
“明天我想去民政局领证。”
“好。”
下一秒,我愣住了,他说什么?
他说去民政局领证,当初他跟何可欣,不是领过结婚证了吗?
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何可欣的话:“我们已经领过证了,不在乎婚礼仪式......”
“领证的是朱江跟何可欣,不是我。”他抬手捏捏我的鼻子。
这个久违的动作让我差一点又掉下眼泪。
“好,你去领呗。”我轻声说。
他坐起来,盯着我:“什么叫我去领呗?”
“就是你去领呗的意思。”我故意低哼着说。
他一下子把我扑倒,压在身下:“郑初雪,你说什么?”
我脸刷的红了,一股男性的气息迅速充盈我整个鼻间,他温热的身体紧紧覆在我身上,让我的身体迅速有了酥酥麻麻的感觉,这种酥酥麻麻以惊人的速度向四肢蔓延开来。
我盯着他,说不出来话了。
我们对视着,然后没有任何的语言,他无声的低下头,用他的嘴唇覆盖着我的。
从他回来那一天,我就知道,我需要被他填充,我才真实感觉到,他回来了。
我甚至有个变态的想法,我希望他跟以前一样,对我凶神恶煞,像发了情的狮子一样把我扑到用最原始的狂野对待我。
可是,他却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好像在害怕什么。
我今晚就是故意在挑衅他。
而他果然被我激怒了,我伸出手,试探着摸到他的脊背,而后紧紧的抱住他。
我的热切回应,让他终于有了反应。
我们从床上滚到地上,从地上再被他抱到床上,总之,我们像是要把这么多年耽搁的时间都补回来。
在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脸上一凉。
我以为是他的汗珠,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我发现他居然哭了。
林默然居然哭了。
我伸出手,抹去他的眼泪,下一秒,他突然真的变成一只发情的狮子,狠狠的撕咬着我,冲撞着我,让我在极度的战栗中绽放自己.......
我们终于平静下来,他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说:“初雪,你知道吗?刚才对我来说,是一个坎,可欣说,我要是迈不过这个坎,我就再也不能碰你了。”
我只是细想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以为自己得了那种病,所以才远离我,即便现在何可欣以肯定的语气说他没染上,还有我发给他的视频,记录那晚蓝梅给他下药诱惑他的全过程,根本没有蓝梅给他注射的情景,所以,我当时就断定,蓝梅在说谎。
蓝梅到死,也没忘恐吓他一下,谁知道她随口这么一说的事情,却真的吓到了林默然。
我想蓝梅不会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害怕他自己会怎么样,他害怕的是我跟儿子。
所以说,人一旦有了所爱的人,就有了弱点。
这句话用在林默然身上再适合不过,在我眼里,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是跺一下脚,A市的地就会动一动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所害怕的呢?
亲人,爱人,唯有这两样才能拿捏到他。
曾经,为了蓝梅一句话,他跟我们母子俩分开四年之久,这一次,这个莫名出现的女人,又会让他做什么?
我突然强烈不安起来。
感觉到我身子在抖,他伸手抱住我:“初雪,你真傻,难道刚才你就没有一点点害怕吗?”
“害怕什么?”
“害怕我其实真的有那病。”
我笑了:“我为什么要害怕,你当初要是留在我身边,我们就一起走下去,最多把儿子送走,可是你白白耽误这么多年的时间,林默然,你说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
他更紧的把我抱住,低低在我耳边说:“是你傻。”
他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是准备跟他一起面对他遭遇的一切,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已经表明我的心思,他也就不需要说任何话了,他懂了,我从来没在意过他是生病还是不生病,我在意的是他的不辞而别,是让我孤零零活着,这件事。
我把我要说的话说出来之后,心里舒坦多了。
林朝晔不见之后,我这是第一次能够这么早睡着。
早晨,我睁开眼睛,林默然居然还在床上。
我一眼就看到他肩头那枚橙色的刺青,终于忍不住抚上去,开口问:“为什么要纹这个?”
“知道这个叫什么吧?”
我摇摇头,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花。
“这叫橙黄玉凤花,是我妈最喜欢的花,我对我妈的记忆就是这花,所以,我十五岁那年,蓝爸给我的第一笔压岁钱,我就是到街上纹了这刺青。”
我心里一热,原来这是他对母亲的思念。
我还以为......
想到我以前不止一次对这个刺青耿耿于怀,我笑了。
“笑什么?”
“我还以为,”我顿了一下,才小声说:“我还以为这是你跟蓝冰的纪念呢?”
他好像很认真的回想着,然后看着我:“我想不起来少年时候跟她在一起的事情了,我要是能想起来的话,也许就能想起来孔玉遭遇的事情,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到我认识你,我这段空白的回忆,才重新被填满东西进去,现在我这里,早已经满满的,把从前都挤掉了,所以,从来都没有跟别的女人的纪念,只有跟你。”
这是我认识林默然到现在,他对我说过最多的一段话,也是最动听的一段话。
我流出眼泪。
“傻女人。”他抹去我的泪水,又说:“起床吧,一会还要去警局。”
是的,一回到现实中来,我又为自己这种行为羞愧,我的儿子还没找到,我却跟他......
可是,我现在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心没那么难受了,我相信,林默然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儿子,从前,他护着他平安无事,现在,他依然可以护着他无事。
一个星期过去了,林朝晔还是没找到。
我有些绝望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对正常人来说,也许只是代表时间而已,可是对一个被绑架的孩子来说,这一个星期代表的是无尽的恐惧。
我突然接到严大姐的电话,问我们能不能过去一趟。
我不想去严家,我上次跟她说过之后,她应该很明白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打电话,从她的话语中,听的出来,她知道林默然回来了。
可是严大姐说:“求你了,初雪,你跟默然回来一趟吧,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
我问她什么事情,可以在电话里说,她却哭着说不可以,让我们必须过去。
我征求林默然的意见,他沉默半响才说:“经过生死之后,我才知道,把时间用来怨恨的人,是傻子。”
我们开车去了B市。
在严家,我们见到严大姐,老太太,严妈妈,严妈妈看着我们的眼神,嗜血一般,尤其是对我,我想,她一定把严浩的死怪罪在我头上。
她瘦骨嶙峋,跟我上次见到的贵夫人模样相差甚远。
我知道,严浩死了,她的天就塌了。
没等严大姐跟我们打招呼,她就冲上前,对我呸了一声骂道:“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死我的浩子。”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她盯着我质问。
我呆呆的站着,心遏制不住的开始疼起来。
我可以说,严浩的死,我的疼不比严妈妈少,可是,她骂的对,我不该躲着,不敢来见严浩。
可是,我没有勇气见他,是我没有阻止他去云端村,是我害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