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剑！”姜尘看着手中断剑，声音轻慢，眼中涌起追忆之色。
虚道陵眉头更紧，无生剑正是这传世法剑的名讳，只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历代掌教，根本无人知晓，早已没有人再叫这个名字。
也没有人敢提起这个名字。
不知为何，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吹口气即可灭之，可在虚道陵眼中居然有了一丝深不可测的意境，让他都有些看不透了。
“敢问掌教，如今败剑宗在黑龙域可排的上名号？”姜尘突然道。
虚道陵老脸一红，旋即无力叹道：“自大夏一统天下以来，幅员囊括四海九天，界域无疆，仅仅黑龙域纵横何止数十万里，这其中大大小小宗门足有千百，败剑宗只能居于末流。”
“敢问掌教门中弟子可有潜龙之姿，中兴之主？”姜尘继续问道。
虚道陵一时语塞，旋即摇头：“只怕没有，新鲜血液之中，虽有可造之材，但也只能保香火不断，想要中兴重振我败剑宗，难难难。”
“元少白倒有龙相，只可惜他跟星宿宫走得太近了。”
虚道陵口中的元少白，乃是如今败剑宗的大师兄，实力之强远超同辈，资质更是妖孽，据传当年入门便激起九重剑芒。
甚至于被黑龙域第一大派星宿宫看中，授予外门执事。
“败剑宗内忧外患，垂败已是事实，再过百年，别说中兴，恐怕连道统也难保全，成为他派口中之食。”姜尘侃侃而谈。
虚道陵面色沉重，他又何尝不知道现状如何？
不说其他，就连败剑宗所占洞府，已是不断龟缩，如今只剩下荒山这一个山头，灵气稀薄，长此以往，门下弟子纵有资质，也难以修炼有成。
“天地万物皆有兴衰成败，纵然天下第一剑宗，也有日薄西山的时候，所以这柄剑的主人才留给败剑宗最后一条生路。”姜尘目光如剑，直指本心。
“初代祖师……”虚道陵微微动容，不禁道：“你是说……你？”
“让我进万剑塚，三年内，星宿宫将会在败剑宗面前称臣朝岁。”
姜尘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样的话居然堂而皇之说了出来，若是传出去，简直就是狂言无忌。
然而，虚道陵看着他的眼神，澄澈明亮，堂堂正正，似乎在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一刻，堂堂败剑宗掌教的内心居然动摇了。
“好，我就赌一把，并非信你，而是祖训不可违。”虚道陵咬牙道。
姜尘摊开手，露出一抹笑意。
……
万剑塚，这里是历代掌教坐化之地，也是败剑宗的禁忌之所，从来都不许任何人踏足一步。
这禁地深藏在荒山地脉之上，唯有掌教方才能够开启。
“万剑塚内的一切都是秘密，你不能向任何人吐露哪怕半个字。”虚道陵告诫道。
姜尘点了点头，应下了。
古老的石门透着岁月的沧桑，那上面的云纹早已被磨灭，昔日的石刻也难以辨清。
虚道陵捏起剑诀，一道玉令飞出，化为三道剑芒，分别呈现出赤，紫，黑三色，与那石门融为一体。
轰隆隆……
云纹涌动，宛若九天门户，那石门打开了，一股沉重的气息从那黑暗的洞府之中传了出来。
“进去吧。”
姜尘抱着无生剑，刚踏进去，那石门便关上了，昏黄的烛火突然亮起，照亮了这里。
洞府内，密密麻麻的残兵断剑横插在大地之中，黯淡无光，放佛死去了一般，另外还有无尽的白骨，散落在周围。
“果然遭了劫数，万剑化塚，何等惨烈？”姜尘眉头微皱，不禁叹道，紧接着目光落在了最上方的祭台，那里挂着一幅画像。
那画像泛黄，显得年代久远，上面画着一个少年，身穿黑袍，面色冷冽，怀中抱着一柄长剑，归入鞘中，朴实无华，正是无生剑。
“初代祖师？万剑之宗？”姜尘轻笑，似乎是嘲弄，似是感叹：“果真岁月玄奇，多少年过去了，你也称尊道祖了，可八千年一晃而逝，又有谁还记得你的名字？”
姜尘看着这幅画卷，面色复杂。
“只可惜，你还活在这世上，老而不死！”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彻在这古洞之中。
姜尘一怔，只见那古老的画卷上，荧光点点，不断聚合，最终一道人影从中缓缓走出，正是那初代祖师无疑。
“老剑鬼，想不到还有再见之日。”姜尘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感叹道。
“你果真活到了第九世。”初代祖师冷冷道。
“只不过这一世的身子太弱了，比起你当年这会儿可差太多了。”姜尘看了看自己，旋即苦笑道。
“九世重生，你终于可以参悟那《起源天书》了，或许可以破局，洞悉你九世之前的秘密。”
姜尘闻言，不禁沉默了下去。
从第一世重生开始，他的识海之中便存在着一部神秘功法，名为《起源天书》，在那之前他到底是谁？为何会带着这部奇书不断重生，姜尘一点记忆都没有，放佛被抹杀了一般。
“九世重生，我也洞悉了一些秘密，或许与那不祥有关。”
初代祖师面色微变：“自古以来，凡有绝代强者登临人道巅峰，必遭不祥，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你是说……”
“解开这个谜团，或许就能够知道我九世重生的秘密。”
“太难了，人道巅峰已是天下无敌，这其中的隐秘……”初代祖师略一沉吟，突然道：“或许有个突破口。”
“什么？”姜尘问道。
“大夏帝君。”初代祖师吐出四个字。
“他？”
“大夏帝君是个奇人，他出生卑贱，却横空出世，堪堪数十年平定战乱，一统天下，最终屹立人道巅峰。自此之后，世间再无人可以登临绝巅，而他也出奇地未曾遭遇不祥，寿终正寝，于晚年化道，葬于天坑。”
“果然要跟他纠缠不断啊。”姜尘苦笑道。
“那当然，上一世，你是他生平大敌，七次大战，天崩地裂，大夏皇族祖地至今还供着你上一世的画像，作为子孙警训。”初代祖师语出惊人，道出了一段秘辛。